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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廿一不懂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啥,他只知道晚上饿了,又得吃饭了。

哪怕菜没上齐,方大人也还没动筷子呢。他便已经开始夹菜吃了。陈三又要制止弟弟,可方大人却笑了笑意思是没事的。

陈三习惯了坐后面吃,很少坐在外面吃饭,看着一碗一菜,再也不是之前一碗混合多菜。

他想好好品尝一下,可随着咀嚼入腹,他发现好像也并没有吃出和之前有任何不同的味道。

方大人很自然的夹菜吃菜,陈三却恰如有点不适般。可上菜的脚步再次传来,全老板虽然一个人主持后厨,但的确是有天赋,不论多少菜,他都能搞定。

只是这次传菜的人却没有之前麻利,老孙用他残缺的手指死死扣住一碗菜,使足了劲,才能端好。

如此艰难的走过来,他放菜的动作都很不自然。

陈三连忙搭手帮助他才能放稳。

“谢谢,请慢用。”老孙的口气还是很生硬,听不出是不是真的感谢。

可陈三却没有在意,他看着老孙,开口说着不知是否善意的提醒:“在这,你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帮你端菜的人。”

老孙看着陈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弓着腰继续去后面帮忙。

方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等老孙走后说道:“小陈,情况我也听全老板说过一点,不过看他那样,比你差远了,肯定干不久。你今天帮了个大忙,所以你要想继续留在这。我可以找全老板开口。”

陈三听了这话,他还未表态。

一旁傻弟弟边吃边笑的声音传来,是啊……他虽然形单影只,但还有一张嘴等着吃饭呢。

眼下百翠楼也有个大单,自己终究要有个稳定才是。他想跟方琛开口,让他帮自己说道一下。

“来,慢用哦。”

细语的话又在耳边传来,她倒是语气欢喜,神态欢快。

跟之前的老孙俨然不同,方琛没有等陈三回答,便又跟细语搭话道:

“哎呀,这么好的嗓音来回跑。岂不是屈才了,留下唱两句?”

细语笑道:“瞧您急的,这菜都没齐呢。等我清清嗓子,您边吃边听。”

听着这话,方大人倒是始终乐呵呵的,可陈三却觉得细语如此热情的态度,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呦,让新来的多跑跑不就行了吗?”方琛继续说道。

细语回道:“大人,一个人来弄,您不怕菜凉了啊。吃热的,才健康。是不是啊陈哥。”

一旁陈三只得点头,方琛笑着摆摆手,细语也回到后面去了。

借着这个空档,陈三想要开口。不论怎么看,自己熟悉这里,也更适合自己。要是他来干,细语都不用来回跑的。想好后,他说道:

“那麻烦您…给…”

“啪!”

一声脆响传来,大家都朝着声响处看去,出乎意料的声响下,是并不意外的画面。

老孙出来把一坛酒给失手摔碎了,这声音震惊了大家,可他却只是弯下腰,用三根手指,艰难的去捡那碎片。每一片捡得是如此缓慢。

方琛瞅着新伙计那狼狈模样轻松道:“看吧,是真不合适啊。”

陈三却转过头,不再去看。直到细语出来帮忙收拾,方琛才把目光看向陈三问道:“你刚要说要麻烦啥?”

这一问,又把话题带回了刚才。

陈三脑海中已经早有说辞:麻烦您给老板说一声,让我留在这里吧…可余光里,他那弯腰捡东西的样子,无法视而不见。

方琛看着陈三的脸,期待他说出来。

“麻烦您开口,让细语留在这唱点小曲吧。”陈三开口说着:“我还从来没好好听过呢。”

方琛听了有点不可思议,他说道:

“我早想听了,这麻烦啥呢,下趟她出来就留在这了。”

陈三也只是点点头,方琛继续道:

“对了,刚刚你也看到了,想不想留在这?”

陈三没想到,方大哥还在问这事。

他转头看着连收拾东西都要别人帮助的老孙,嘴上说道:“这样太累了,我要好好躺几天。”

方琛听了,笑道:“哈哈,你还怕累。”

陈三回道:“这都是积累下来的。”

接下来,细语实在是拗不过方大人的邀请,便留下来唱起了小曲。

伴随着细语的清唱,老孙一个人一趟趟地来回奔跑,频率也越来越高。动不动摆歪,或者有撒落。

陈三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责怪之意,方大人倒也不在意。陈三想到今后留在这里,你迟早会经历这些。快点适应吧。

一曲唱毕,方大人给细语倒了杯酒说道:

“别看他笨手笨脚的,人倒是也没有怨言奥。”

最后一道菜终于端出,老孙也彻底消失在前厅。

“大人,只要你们没怨言就好了。”细语笑着回道。

方琛继续开问:“之前说他是城里来的,那你们去过城里没?”细语和陈三一时间都说不出来话,他们没去过。

方琛叹道:“我也很久没有去过城里了,也不知道城里怎么样了。”

细语听了却开口道:“金砖银瓦片片堆,美人好酒时时在。大人,您还记得这首诗吗?咱们这小村子,好像只出过一位进城的人呢。”

方琛想都没想说道:“那个小鬼啊。的确有一手好文笔,还说常回村看看,结果一去不归了。”

细语也答道:“毕竟见了大世面,谁还回来呢。”

陈三听到这里,也不觉开始思考着,自己还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呢。今天见识了埋骨林,虽然又惊又怕的。可外面还有什么,自己还没见过。

方琛一把拍了拍陈三说道:

“城里啊,我去过。是很美,但像你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呢。”

陈三听了有点诧异,什么叫像我这样的人少见?我哪里得罪到方大人了吗?

陈三犹豫之时,见方大人是笑着说的,应该是喝醉了开的玩笑吧。

谈起城里,陈三也有点向往起来,可很快陈廿一又占据了他的眼眸,而且这顿吃喝也来到了尾声。

方计户起身再次拍了拍陈三,随意着说道:“那里的人,可不会因为累,就把机会让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