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父子。”果然,只要他说的是实话,就能发出声音。
“温家父子……”要说姓温的,元盛井就只能想到一个人:“温简让?”
“没错。”
元盛井:……
知道这人疯,没想到能疯到这个地步,竟然敢通敌叛国。
也是在这一瞬间,元盛井终于想通了一切。
这温家父子当真是下了一盘好棋。
他们长期驻守在大安与胡国的交界处,对胡国的军事力量极其熟悉,所以他们只用将胡国的部分军情卖给鞑靼,就能让鞑靼对胡国的情况彻底摸清。
然后不管大安若是不出兵,那胡国就会被他们侵略。
若是大安出兵,他们也不用担心。
无非就是黑水大营或北境大营会出兵,黑水大营的主将和他们有勾结,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威胁。
而北境大营的话,一旦出兵,他们也可以联合黑水大营的人,一举攻破北境大营南下。
怎么算,对他们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毕竟他们手中也有温家父子通敌叛国的证据,谅他们也不敢出尔反尔。
而温家父子呢?
他们肯定所图甚大,再具体一点,说白了就是,他们想要造反。
温家父子也算是安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众多将军中,为数不多有真本事的。
但据元盛井所知,黑水大营的兵马应该也就三四万,这次他带兵出征也带走了黑水大营一万五的兵马。
如今黑水大营满打满算也就剩两万兵马,这也是元盛井之前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原因。
因为那点兵马,根本不足为惧。
可如今看来,黑水大营可能真的只剩两万兵马,但温家父子手中,肯定还暗藏了私兵。
否则也不足以支撑他们的野心。
这么看来,当时在黑水大营,温简让特意出现在他面前,未尝不是刻意的。
这些也不过是元盛井脑中一闪而过的,他不露声色地继续盯着哈丹巴特尔“证据呢?”
“军师。”哈丹巴特尔见识过了元盛井的神通,不敢再有隐瞒:“我的军师是你的堂哥元盛朝,就是他为我们牵线搭桥的!”
元盛井听到这个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自己除了元盛兴这个大堂哥外,的确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二堂哥元盛朝。
“他在哪?”
“就在旁边的小帐子中。”
元盛井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出门左右环视就看到哈丹巴特尔口中的小帐子。
等他撩开帘子进去找人时,帐中却空无一人。
元盛井便知道,这人已经跑了。
原来就在不久前,元盛朝从主帐出来,回到自己的帐篷中后,脑海中就不断闪现今日在箭羽下,依旧能全身而退的元盛井。
忽地,他想到了什么,睁开眼就起身收拾细软贴身放好,然后若无其事地出了帐篷。
正巧和进主帐的元盛井,完美错过了。
虽然不知道元盛朝是怎么发现不对的,但他现在也没工夫去追了,不过原本的计划得改改了。
哈丹巴特尔暂时死不成了。
他还得回去给当人证呢,免得到时候温家父子死不认账。
元盛井在重新回到大帐中时,顺手搂住门口的一个守卫,进屋后将人往哈丹巴特尔面前一推:“换衣服。”
换、换衣服?
哈丹巴特尔不明白,但是已经开始动手开始脱衣服,很快就和守卫换了衣服。
当晚,鞑靼大可汗的大帐就烧了一场大火,等火被扑灭时,他们的大可汗已经变成了一具焦尸。
紧接着,他们就发现军师不见了,然后在鞑靼的军营中,就有人传是军师杀了大可汗,还放了一把火想要毁尸灭迹。
这个传言,简直全是槽点。
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等元盛井听说时,要不是哈丹巴特尔就在元盛井手中,他都要信了。
夜深人静时,卿卿终于等到元盛井回来,却见扛着一个鞑靼士兵打扮的人回来,那人的被捆得比过年时的年猪还结实,虽然本就昏迷着,但嘴也被堵着。
“你扛的谁?”卿卿一边问,一边帮忙将人从元盛井的肩上扶下来。
“鞑靼的大可汗。”元盛井抹了一把汗,尽管此地室外气温还很低,但元盛井扛了一个近两百斤的壮汉回来,也是累得够呛。
“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卿卿将人往地上一撇就不管了,先给元盛井递帕子,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这可是关键人证。”元盛井说罢,便将茶水一饮而尽:“原本我只想釜底抽薪,直接将他解决了。”
“出了什么意外?”
“谁知道竟然是温家私通外敌,想必此时他们已经有所动作了。”
元盛井想得没有错,此时的温简让已经带着他的私兵,朝着京城而去了……
因为大可汗的死,鞑靼的阵营一下便被瓦解了,毕竟都是各个分部的可汗,谁比谁高贵?
所以谁也都不服谁。
往日对彼此的不满和冲突,在大可汗被‘烧死’的第二天,就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出来。
这次,可没有大可汗能镇压他们,第二日下午,鞑靼自己就退兵了。
而元盛井将哈丹巴特尔打包装进一个大木箱中,准备将他一起带回京城。
元盛井确认鞑靼撤兵后,便让卿卿通知大家准备撤退。
然后自己去找拓跋瑾瑜道别:“大哥,这次我怕是不能跟你去王庭了。”
“为什么?”拓跋瑾瑜得知鞑靼退兵后的喜悦,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大安有人里通外敌,此时怕是已经乱起来了,我得赶回去平乱。”
“这么着急吗?”拓跋瑾瑜拉着元盛井的手,很是不舍:“你我兄弟二人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等我平乱过后,再来看望大哥。”元盛井承诺道。
“那好吧,那我就在王庭等你。”说着,拓跋瑾瑜从自己身上取下一块令牌:“你拿着这个,见此令如见我,在胡国无人敢拦你。”
“这……”元盛井有些犹豫,但也只犹豫了一瞬,便接过了令牌,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好。”
兄弟两人连道别都来不及多说几句,元盛井就匆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