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人界的花灯节,夜幕来临之时便会点满花灯,即使是穷人家,也会点上一盏灯。
今夜是有情人夜会的最好时机,男方会带上心仪的女子一同过花灯节,买一盏最漂亮的花灯,然后去河边放花灯,或一同上月楼放上孔明灯,相爱之人便会天长地久。
余下两人出门之时街上已经点满了灯,整个夜幕染上了火红的颜色,倒映着人间的温暖与美好。
沐银呆呆地看着,凡人有很多节日,在这些节日里,他们能够真正感受到舒服,愉悦,安逸的日子,所以在人界总是能感受到温暖和热闹的氛围,不似神界那般冷清。
他总觉得他曾经也看到过这样温暖而又美好的画面,这种氛围很熟悉,很熟悉。
颜麒鹫生性\/爱玩,乐呵呵地拉着沐银去买花灯,吵着一会去河边也放个花灯。
两人买了花灯,河边已经挤满了人,河面上漂流着盏盏花灯,温暖的灯光在河面上映着每个人的脸。
“这就是你喜欢在人界的原因吗?确实比神界有意思。”沐银捧着花灯,花灯上系着他的愿望。
颜麒鹫淡然一笑,“算是吧。”
在人界还有对他来说有更重要的东西。
他蹲在河边,轻轻将花灯放进河中,河水便携着花灯缓缓流走。
他们是神,本应该不相信这些东西,但是在神界待久了,他反倒越来越依赖于这些虚无缥缈而又单纯美好的愿望。
沐银将花灯放入河中,耳边似乎有一个声音,他转头,那个声音消失了,仿佛在灯光中看见一个模糊的面庞。
是谁?
来到晋安城,他总觉得有些恍惚,仿佛有个人一直在他身旁,但是他看不清那人,也听不清那人的声音。
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放过花灯,也许过愿望。
“怎么了?”颜麒鹫看着沐银在愣神,拍了拍他的肩。
沐银摇摇头,便跟着顺着颜麒鹫起身准备离开。
一抬头,便看见两人站在桥洞底下,男子轻轻拉着女子的手,眸光柔情似水。
女子正是见过一面的楼月惜,今日的他身着淡色的衣裳,看起来更加柔弱,而站在他身旁的男子一身暗蓝色长袍。
楼月惜在女子中算身材高挑的,偏清瘦美人型,那男子宽肩窄腰,比楼月惜还要高上半头,两人站在一块出奇地般配。
“月惜,你许了什么愿望。”雁知回低头看着他,满目柔情。
楼月惜一抬头,便溺进这柔情的汪洋,又又羞怯地低下头。
“你又不是灯神,知道了我的愿望又如何…”
雁知回不说话,牵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则将他搂在怀中,轻声在他耳畔道,“我可以当你一个人的神。”
随即松开拉着他的那只手,轻轻抚上他的侧脸,“月惜,以后只唱给我一人听好吗?”
怀中的人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愣怔,随即轻轻地点了点头。
雁知回的眉眼染上了笑意,只当他是害羞了。
“等过阵子,我就带你回家。”
楼月惜将头埋在他的胸脯,感受着他的温度。
回家吗,他也可以回家吗。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抱着这个高大而温暖的男人。
两人温存不过片刻,便来人打断了这份温情。
“雁知回?”
雁知回回头,只见一人立于不远之处,那人身高比雁知回低上半个头,身材消瘦,一副虚弱的模样,身上那股子傲气却丝毫不减。
高映安认识雁知回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与女子相约,他还以为雁知回只是一个哑巴和尚呢。
然而对方并不打算给他多余的眼神,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你看我做什么,让我看看你玩的什么姑娘,能得到你这个和尚青睐,肯定是个极品。”高映安说着,脸上猥琐的表情丝毫没有遮掩。
雁知回眉头狠狠一皱,将楼月惜的头埋在他的怀中。
“滚。”雁知回丝毫不给他面子。
在大街上被雁知回如此冷眼相待,高映安也不恼,毕竟雁知回这死和尚的性格他早有了解,若是雁知回此时动手打他他也不奇怪。
“切,真以为我稀罕你的货?我要什么女人没有。”高映安轻蔑一笑。
他也是修行之人,修行之人的体质都会比一般人好多,但是他消瘦的身材,正是他日夜寻欢作乐,荒废修行的表现。
见他如此,雁知回也知道他没有那个胆子敢动自己的人,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一点。
楼月惜才小心翼翼地从雁知回的怀中抬起头,鼻尖还有些红润,愣愣地转头看了一眼高映安。
在看到楼月惜那张脸之时,高映安明显愣住了。
还真他妈是个极品。
“啧,雁知回你可真有本事,一个戏子你也当成宝了?”高映安语气发酸。
晋安城谁人不知楼月惜,哪个男子不被楼月惜的才华与美貌折服,自己也曾对楼月惜百般示好。
不仅没有得到回应,连楼月惜的面都没真正见到过,此刻居然就在自己死对头的怀中,看得他十分嫉妒。
楼月惜的手轻轻地从雁知回身上松下来,收回自己的身侧,紧紧攥住衣袖。
是啊,他只是一个戏子。
“戏子,如何?”雁知回看着他,眼底的寒光令人打颤。
高映安打了个颤颤,心里还是十分不服气。
不过一个戏子,雁知回又能拿他如何,况且雁知回此时与高家还有往来,若是为了一个戏子对他动手,吃亏的也只会是他雁家。
“不过一个戏子而已,还不知被多少人睡过了,什么时候玩够了送过来也让我玩玩。”高映安硬着头皮道。
如他所愿,雁知回伸手准备抽剑。
楼月惜拉住他的手,“知回,不必为了我脏手。”
雁知回是个修士,雁家也是个修行世家,在街上为了他大打出手传出去并不好听。
况且此时雁家与高家正结交,雁知回在街上与高映安动手,不仅传出去不好听,还会坏了两家的关系。
雁知回看着楼月惜,并不想咽下这口气。
怀中的人儿玉手抚上他的眉头,轻声道,“知回。”
雁知回理智稍稍回笼,并不代表此事就此作罢。
他会让所有人承认他爱的人,他不是一个戏子,他只是他一个人的楼月惜。
“管住你自己的嘴。”雁知回眼神的寒意迸发,睨了高映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