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握着弓箭的手僵了僵,关节处都泛了白。
可仅仅只是片刻,他绝美的面容间,腾起地狱冥花般的幽暗、冷戾。
“即便是本太子的玩物,也容不得他人染指!”
魏玄忽而丢了弓箭,“嚓”的一声,拔出佩剑。
那一抹红竟腾空飞跃而来,朝着赤虞战野露出的头狠狠刺去。
赤虞战野瞳孔紧缩,显然没想到魏玄竟然会做出如此决定!
那个从来不将女人放在眼里的太子,竟为了一个女人刺他!
“你真是疯了!”
赤虞战野以赢菱的身体做遮挡。
可如此一来,他只有躲。
躲来躲去,手臂不慎被魏玄刺了一剑。
“该死!既然你魏国执意与北狄决裂,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赤虞战野丢开赢菱,开始拔出他宽重的剑,与魏玄进行厮杀。
他的力量十分强悍,招招致命。
洞穴外,还涌来一百多名北狄精英卫。
赤虞战野的剑将魏玄压在石壁之上,冷声道:
“现在出去,我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若你还执意留下,今日、你便死在这儿!”
魏太子看了眼那些围拢来的精英卫,眸色微暗。
之前得知赢菱的消息时,他以最快的速度策马找来,速度快了血影军足足一倍。
血影军,至少还有半刻钟才能赶来。
可——
魏玄幽暗的眸子抬起,是食人花般的阴狠。
“想让我死?你们恐怕还没这个能力!”
又是厮杀。
以一敌两百人的厮杀。
地上的尸体倒了一具又一具,整个山洞里尽是鲜血弥漫。
起初魏太子还能应对。
可渐渐的、赤虞战野的人越来越多,他的体力也越来越弱。
赤虞战野看准时机,眸底掠过一抹狠毒。
他持着剑,倏地刺向魏太子。
魏太子正在与那些精锐厮杀,忽然,“嚓!”
锋利的剑,从后背处、刺向他的心脏。
他的身躯微微一顿,有血从他的口中涌出,衬得那不染而朱的唇愈加猩红。
也是那一瞬,“嚓!嚓!嚓!”
精锐们的剑、一剑又一剑划刺在他身上多处。
鲜血涌出,如同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花。
赤虞战野在他身后冷笑:“魏太子,确定还要坚持吗?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走……”
魏太子的目光落在石台上的那抹身影之上,忽而冷冷一呵:
“该是本太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话落、他忽而一个转身,长剑挥动。
电光火石,赤虞战野手中的剑、竟硬生生被劈断。
赤虞战野手中仅剩剑柄。
而那断了的剑,还绞在魏太子的伤口处。
也是这时,“哒!哒!哒!”
恢宏的马蹄声传来。
是血影军们来了!
他们冲进来,看到自家太子受伤,开始了绞杀。
一剑一个人头,毫不留情。
赤虞战野的人也越来越多,可在血影军面前,却无胜率。
魏玄的剑,也在混乱之中,朝着赤虞战野的心脏狠狠刺去。
赤虞战野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后背抵在了石壁之上。
他冷着脸提醒:“魏玄,你当真要为了个女人,与我北狄……”
“嚓!”
回答他的,是锋利的剑锋,刺进他的心脏。
魏玄,那精致绝伦的面容间已尽敛漫不经心,只有极致的冷意。
“我的回答、北狄太子清楚了吗?”
“若是不清楚,本太子不介意再明显些!”
话落,他持续往赤虞战野的心脏深处捅去。
赤虞战野以手抓着剑锋,防止刺入心脏伸出。
他的两只大手,已在汩汩流淌着鲜血。
两相对峙,互不退让。
就在魏太子要动用最大力道之时、
“冷……”
石台上的女子,忽而发出了细弱蚊鸣的声音。
有护卫也在喊:“太子,太子妃好像快不行了!”
魏玄的目光移过去,就见那女子身体蜷缩着,在瑟瑟发抖。
她周身多处还淌着血,整个人躺在血泊里,脸色已经惨白,毫无血色。
魏玄不再纠缠,“嚓”的一声拔出长剑。
他大步走过去,将赢菱抱了起来。
走出去时,那幽深邃寒的目光,又盯了赤虞战野一眼:
“北狄太子,你最好祈祷她无事。否则——整个北狄陪葬!”
扬出话后,魏玄抱着她上马,极速策马离开。
女子的身体实在太冷太冷。
他几乎想也没想,解开自己的衣带,将女子裹入他的衣袍之间,紧贴在他怀里。
垂眸间,女子那面容已发青,煞白如纸,身体也在不断颤抖着。
他竟轻声安慰:“再忍一忍。”
声线里,是他自己也未察觉的、从未有过的温柔。
赢菱被带回了武玄殿。
没有女医,魏玄亲自为她包扎伤口。
她冷,他命令:“备汤媪!”
终离皱眉:“这是军营……”哪儿有汤媪之物?
魏玄幽冷的目光凌迟般扫过去:“没有就去宫里找!”
然后,不一会儿,整个床上放满了汤媪,温暖在赢菱全身周身。
只是赢菱失血实在太多,还中了诡异的毒,身体时而寒冷,时而又热。
双重折磨,令她全身发着抖,身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魏玄坐至床边,大手一直拿着锦帕,开始为她拭汗。
终离在旁边焦急地提醒:“太子,您身上的伤……”
那断剑还没有拔出来,一直扎在他的后背。
再深一点,就伤及心脉,必死无疑!
魏玄却只冷冷扬出三个字:“滚出去!自己去军魇营跪着!”
军魇营,那是惩罚犯错之人的地方,具有十大酷刑,是所有将士的梦魇。
终离的身躯狠狠一僵,难道……太子都知道了……
终离离开后,殿内安静下来。
即便有那么多汤媪,赢菱还在发着冷,整个人陷入梦魇之中,不知在嗫嚅着什么。
魏玄长眉微微眯了眯,片刻后,他侧躺在床边,背上还扎着那断剑。
但他并未在意,只将女子拉入自己怀中,轻轻拍抚她的背:
“不是那么厉害冷傲?这点小事都撑不过来?”
“赢菱,不醒过来,本太子可要取笑你了。”
揶揄的声音,却并无任何笑意。
察觉到女子并无太多好转,手触碰间,到处也是伤痕。
尤其是她手臂上那伤,扎得实在太深,从前侧贯穿到后侧。
痴傻。
不是那般喜欢赤虞战野,真做点什么又如何?
有一条命重要?
他拥着她,又耐心安抚:
“勿怕,一切已经结束了。”
“日后,无人能再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