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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沉默了一会儿,就没有任何解释地把电话挂断了。

霍远琛再拨过去,系统就一直提示,那边关了机。不管拨多少次,都是一样的提示。

他想,安然这是把他给拉黑了。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温黎失踪了,他最不希望的人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就是安然了。

可偏偏,就是安然。

他脸色难看的吓人,重重一脚踹在路边树上。

温彦建议他:“安然不是还有个妹妹?她那个妹妹听说很听你的话,不如你联系下?”

霍远琛原本并不想把安雯牵扯进来,但事关温黎的安危,他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了。

霍远琛联系了安雯。

电话虽然能打通,却一直没有人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差的关系。

霍远琛拿着手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但他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一件一件地理清楚接下来要做的事。

“温彦,你现在,能出国吗?”

温彦立刻明白了霍远琛的打算。他两手一摊,为难道:“温黎是我妹妹,她出了事,我肯定是义不容辞的。可是,实不相瞒,我现在的情况实在不方便出国。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拜托陆柯帮我跑一趟。”

霍远琛点点头:“我不介意,只要是能帮忙快点找到温黎的人,我都不会介意。”

温彦立刻打电话联系了陆柯。

挂电话的时候,他说:“陆柯提醒了我,安然还有个妈妈在海市。”

霍远琛点点头:“我去和警察说。”

他现在怀疑安然,比怀疑路明远更多,只是警方那边调查起来有严格的规章和流程,他等不及,怕拖得久了温黎受罪,也按照自己的方式想办法。

……

温黎意识清醒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疼。

她本能地想要去揉一揉酸疼的地方,手一动,才发现根本动弹不得,手腕和脚踝都被人用绳子给捆住了。

她皱着眉回想,记忆只停留在睡觉之前,她订好了闹钟,反复检查了早上出门要带的东西,又把手机放在床边,免得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后来的事,就一无所知了。

她眼前一片漆黑,她自然是害怕的,本能地想睁开眼睛,眼前却始终一团黑。

视觉完全丧失以后,听觉就变得极度敏锐。她听见屋子里有轻微的脚步声,哒哒哒的,轻得像羽毛落地的声音,又极有节奏感。

不像是人走路时发出的声音,倒像是动物的。

温黎嗓子很紧,张口想要喊人,可喊了几声也发不出来声音。这样的经历她有好几次,印象最深刻的那次,是她被安雯关在了地窖里,也是这样的,她害怕得不行,连话也喊不出来,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的恐惧中。

她呼吸开始急促,不得不加快了呼吸的频率,心里像揣了面小鼓,咚咚咚跳得厉害。

呼吸声中,那种擦着地面走动的脚步声又想起来了。温黎什么也看不见,心底的恐惧不断攀升,精神也几近崩溃。

惶恐中,有什么擦着她的脚面爬了过去。

她没有穿鞋,赤脚踩在地上,能感受到那东西身体温热的触感,奸细的爪子,还有身后细细长长的尾巴。

“啊——”

温黎吓得惊呼出声。她以为她这一声喊得很响亮,实际上,她只是徒劳地长大了嘴巴,发出去的声音并不比呼吸声大多少。

“老鼠!是老鼠!”

她在心里大喊,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么笃定,刚刚爬上她脚面的东西是老鼠。

这种感觉不陌生,她经历过好几次。

一次是在霍远琛的实验室里,受到惊吓的小白鼠爬上了她的脚。

但,在那之前,还有一次。

更恐怖的一次。

她经历过,可具体的细节,她想不出来了。

她在这样的恐惧中不知道待了多久,光线打进来的瞬间,她并没有意识到,依旧是把自己蜷缩成很小的一团,紧紧地贴在墙壁上。

这是她自我保护的做法。

瞿家人走到她面前蹲下来,眼神轻佻地打量了好一会儿,有点不太确定地问同伴:“该不会是疯了吧?”

同伴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那边要的只是她这个人,你管她疯没疯,我们把人绑了,在这里待上几天,钱就能到手。只要保证她这几天不会逃出去,也不会死了,剩下的,都不用操心。”

先前那人点点头,又挺遗憾地说:“长得怪漂亮的,要是给吓疯了,霍远琛还会要她吗?要是霍远琛不要她了,那我们关着她也没什么用,万一那边也不肯给钱怎么办?”

同伴觉得他的顾虑挺有道理的,想了想,说:“那就别一直关着,每个一个小时,给她开五分钟的窗子,让她透透气。”

说着,伸手在温黎的脸上重重拍了拍:“喂,你可千万别真疯了,不然我们几兄弟担了风险又拿不到钱,可就亏大了。到时候要逃,也先一起睡了你,找回点补偿。”

温黎皮肤娇嫩,拍上去的手感特别好。那人拍完了,意犹未尽地又捏了一把,嘴里骂骂咧咧道:“有钱可真好,身边跟着的女人也是这种上品。霍家那么有钱,应该不会心疼那点钱吧。”

他们说完,给温黎留下一碗水不是那么热的泡面,站起来,用脚踢了下泡面碗:“吃饭了。”

力气没控制好,撒了点面汤出来,落在温黎脚上。

她就像忽然间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吓得身体都在抽搐,捆绑着的双手不停地乱动,挣扎间,脚提到泡面碗上,一碗面全倒在了地上。

“你故意的是不是?”看守她的人大声质问道。

她没有搭理,依旧挣扎个不停,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似乎意识深处,正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

看守她的人扬手想要打她,被同伴拦了下来。

“她好像在害怕什么?”同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好一会儿,两人都听清了,温黎正在用极低的声音,反反复复说着同一句话。

“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

单单只是听见她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感受到,她心里是多么的绝望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