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侍郎在吴村长家蹭饭时,余知府也在杨松和四大家族家主的陪同下,慢悠悠来到了笋山村。
不过他并没有去村民家里看红薯,而是直接来到了地主家那些荒废的田地旁。
看着整个村子竟然荒废了这么多的膏腴良田,余知府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知府大人,您也看到了。”杨松道,“这么多的良田没人种啊,都是那刘县令的功劳。其他村子也是一样,所有的膏腴之地都荒废了。”
“岂有此理!”
要是宁江县的这些膏腴之地都种上粮食,足够边军吃一个月了!
这刘县令,真是不可饶恕!
“知府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放心,本府定会如实向朝廷上报。”
杨松几人一听,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只要朝廷追究刘二傻,那他这县令还能当?
没有了刘二傻,那这宁江县还不是要回到他们的手上?
“知府大人,时间不早了,我们略备了一点酒水,还请您不要嫌弃。”
余知府哪里会嫌弃。
虽然是农家地主的饭菜,但他知道肯定不会差,至少比镇上那客栈的饭菜要好吧。
于是他跟着杨松一行人,来到方家地主的家里,方家为了招待他,将压箱底的美食、美酒都拿了出来。
酒足饭饱后,几家人还凑了一万两的银票,悄无声息地放进了余知府的口袋里。
……
三天后。
除了笋山村,张侍郎还走访了好几个村子,看到和听到的情况,都与笋山村相差无几。
余知府也走访了好几个村子,每天做的事,与第一天也相差无几。
最后两人碰了头。
“余知府,你先说吧。”
“是。”余知府道,“下官走访了宁江县所有村子,看到的是大片荒废的良田。至于那红薯的产量,根本没有传说中那么多。这刘县令是为了骗取政绩,将十亩地的红薯堆到了一亩地里!”
张侍郎心里呵呵了。
他可是知道,余知府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
不过他表面不动声色,道:“嗯,本官查访到的也差不多。我就说,怎么可能有这么高产的作物。”
“张大人明鉴。”
“那就行了。”张侍郎道,“你我各写一份奏章,呈交陛下吧。只可惜啊,陛下明明对此事万分期待,在知道竟然是弄虚作假后,定会震怒!”
震怒好啊!
陛下震怒,刘二傻的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说不定连脑袋都得砍了!
而他这次为丞相大人办了事,指不定来年就会被抽调回京任职,那样他就赚大了。
两人各怀心事,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
“都走了?”县衙后院,项溪还在跟珠珠一起晾粉条。
“走了。”扶风道,“项夫人,这次杨松等人天天跟着余知府,怕是会对少爷不利。”
“担心什么?”项溪道,“你真以为皇帝陛下昏庸无能?”
“不敢。”
“其实我看过了,”项溪道,“当今陛下,已经算得上少见的明君了。只是碍于身体不适,加上生产力低下,所以国运一年不如一年。”
扶风微微一愣。
他实在没有想到,项夫人竟然敢直接评价皇帝陛下,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不过一想到项夫人是仙女,瞬间他也就释怀了。
天子与仙女,谁的地位高一点?
当然是仙女啊!
所以仙女评价一下皇帝,又怎么了?
而一旁的刘砺,也没有丝毫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师父说的都是事实。
他从小就知道,父皇陛下非常勤政,但就是运气不好。
不是今年旱灾,就是明年洪涝,又或者北边、西北边战事频繁,让父皇陛下操碎了心。
若不是如此,父皇陛下的身体也不至于这么差。
“师父,”刘砺道,“要不要我再给父皇陛下写封信?”
“不用。”项溪道,“有些事说多了,反而会让人怀疑,不如不说。”
再说项溪也知道,张侍郎是会站在她这一边,又或者说,是站在九皇子刘砺这一边。
虽然看似有点投机的嫌疑,但刘砺将来想取代太子当上皇帝,还是需要一些人相助的。只是靠她和刘二傻,是真不够。
接下来的日子,又开始忙碌了。
收完了红薯,村民们又开始准备种小麦、油菜。
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就不需要项溪手把手教大家怎么种了,村民们自己就能做好。
项溪忙的是猪的事。
两万多头猪呢,卖是肯定卖不出去的,所以只能她自己收了。
但这么多猪也没有冻库,只能全部腌制成腊肉,这样就能存放很久的时间。
两万多头猪啊,十多万斤腊肉,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盐和香料,更是专门在县衙后院修了一长排房子来存放。
熏制腊肉的时候,项溪也没忘了做葡萄酒。
今年百姓们都学聪明了,不但在宁江县采摘野葡萄,还去周围的县收购,然后回来卖给项溪。
以至于项溪今年的葡萄酒,比去年多了五倍的产量。
她决定给京城卖两万斤,这些都用玻璃瓶装,并还是与去年一样,买上一千两的送一只玻璃杯。
剩下的三万多斤,用上好的陶瓷瓶装,跟随那些精美的玻璃工艺品,一起送往原国。
原国的王公贵族和大商巨贾,可比大夏这边要阔绰多了。
每个月小石头都做五百件工艺品,让柳公公派人送过去,结果都是货一到就卖空,足足买了十万两银子!
那些动手晚了没买到的人,都掏出大量的银票预定。
“我听说啊,原国的皇室买的最多。”柳公公乐呵呵地道,“只是上一趟,原国皇室就买了四百多件,超过八万两银子!”
五百个玻璃制品,能卖十万两银子,项溪也很知足了。
按照她与柳公公之间的约定,这十万两银子,她能分到六万两,剩下的四万两则进了大夏的国库。
这几个月下来,就玻璃品这一块,她就已经赚二十多万两了。
“项夫人,”柳公公道,“我想咱们是不是应该多做点了?马上便是深秋,西北那边的蛮族,怕是又要不安分了。”
项溪点点头,扩大产能是必须的。
一来她自己能多赚点钱,二来也充盈国库,让边疆的将士能多吃几顿饱饭。
那就开足马力,大量出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