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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村民们都回去之后,留行这才有机会上前,对着刘二傻行了一个大礼。

“恭喜师公。”

“嘿嘿嘿……”刘二傻从来没被这么多人夸过,今天可乐坏了,“小留行,师公我厉害不?”

“厉害。”

留行赞道,不过能把您培养成秀才的师父,更厉害。

“呵呵呵……给你赏钱!”这傻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都知道打赏了!

他抓了一大把钱放在桌上,又回头问项溪:“媳妇儿,给多少?”

“随你了,一百个吧。”

“好,一百个!”

刘二傻说着,开始在桌上数钱:“一五,二五,二五……媳妇儿,二五多少来着?”

项溪:……

留行:……

青衫少年:……

项溪注意到青衫少年已经完全好了,便走到他面前问:“你还要去找神仙?”

没想青衫少年竟然摇头:“不找了。”

项溪就突然奇怪了。

这小子不是为了寻找神仙,连科举都不去考吗?

“怎么,去奈何桥上散了个步回来,就看得通透了?”

“那倒不是。”青衫少年道,“不过我找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消息,也有点累了,准备停下来歇歇。”

“那也挺好,”项溪问,“回家还有盘缠吗?”

“我不回家。”青衫少年道,“我想……就住在你们家。”

啥?

项溪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然这小子长得还怪好看,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不行!”项溪还没开口呢,留行就站出来反对了,“这里不是你留的地方,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为何不行?这里挺好啊。”

“说了不行就不行。”

少年摇头:“你说了又不算。”

“我……”留行懒得理他,回头对项溪道,“师父,咱们家没空屋了。”

项溪眨了眨眼。

怎么感觉她不在家的这两天,这俩发生了什么不是很愉快的事呢?

“项夫人,”青衫少年对项溪道,“您看,您家相公现在是秀才了,秀才怎么能没有书童呢?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就给少爷当个伴读书童吧。”

不嫌弃,绝对不嫌弃啊!

这小子的文才项溪是亲眼见识过的,妥妥的oK啊!

而且他还是这个世界,第一个称呼她为“夫人”的人。

有眼力!

而且足够聪明。

她就喜欢聪明人,当然也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准了!”

“多谢夫人!多谢少爷!”青少少年说着,又笑眯眯地看向留行,“留行兄,以后还请多关照。”

“谁跟你俩呢?”留行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只能道,“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咱俩互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

“留行兄,”少年道,“刚才你不是说,不跟我‘俩’吗?”

留行说不过他,气得抱着小猪转身就走:“我去放猪了!”

“咳咳,”项溪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看戏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少年略微犹豫,“姓……”

“行了,别说了,我懂。”项溪道,“跟留行一样,还是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扶风,如何?”

“扶风?”

少年品了品,是弱柳扶风吗?

“夫人可是觉得我身体太过孱弱?”

“不,这名字跟留行一样,也是有典故的。”

一听还有典故出处,少年立即有了兴趣:“敢问夫人,是出自何处?”

当然是出自咱诗仙大人啊!

项溪道:“你可听过这样句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少年愣住了,他是真没听过啊。

“小子惭愧,如此好诗竟未曾耳闻,”少年道,“敢问夫人,这诗是出自哪位大家之笔?”

没听过?

没听过就对了!

“你就当是我写的吧。”

少年:……就当,是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能留下来,他以后有的是时间探寻真相。

而他之所以想留下来,倒不是觉得逗趣留行很有意思,而是他发现家主项夫人更有意思。

从村民口中他知道,项夫人是个疯子,少爷是个傻子。

而在他看来,少爷确实是个傻子,但夫人非但不是疯子,还是比普通人厉害数倍的聪明人,还是能够把死掉的他救活得高人。

寻仙太过缥缈,但一个厉害的隐世高人,却是近在眼前。

希望他的选择没错,这位项夫人在将来的某个时候,能够帮他找回娘亲和哥哥。

“对了,请问夫人,我住哪儿?”

“你家少爷睡觉呼噜声太大了,”项溪想也没想地道,“要不明天去买个床,你去跟留行住一间屋?”

扶风倒是不介意,那位兄台也挺有趣的。

而且他也能看出来,留行和他一样,也不是什么单纯的普通人啊。

……

衙役们都下值后,张捕快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敲响了县衙后院的门。

陆县令正在后院乘凉,见来的人竟然是张捕快,不由略感意外。

在他看来,张捕快非但能力很一般,还一点都不懂处世之道,被阎县尉和同僚排挤。要不是运气好立了功,说不定已经被革除职务回家种地了。

所以他很是好奇,今天他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县令大人,”张捕快确实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懂什么弯弯绕绕,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属下今天送刘秀才回家,他家打赏了我一些银两。”

银两?

陆县令眼睛一亮,说到银两他就很有兴趣了。

毕竟谁当官不是为了捞钱啊是不是?

不过这种事呢,自然不能直说,于是道:“既然是打赏你的,又为何跟本县说?”

“因为……因为给得太多了。”张捕快说着忙不迭地掏出两锭银子,放在了面前的小桌上,“足足二十两,属下实在不敢私拿,还请大人收入库中。”

看看,看看!

什么叫会做事,这就叫!

一个县衙里堂堂的捕快,人家不过打赏了二十两银子,就如此及时,又是如此诚惶诚恐地上交,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优秀的捕快吗?

再看看那个阎县尉、洪山长之流,一个个都是忙着自己捞钱,从来没想到过他这个顶头上司!

出了事,还指望他帮着擦屁股呢!

当真是可笑。

“张捕快啊,其实没有必要的。”陆县令道,“即便皇帝陛下来了,这银子也是你应得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你有心捐入县库,足见你的心里装着三江县的百姓,更是难能可贵啊!”

“大人谬赞了。”张捕快道,“这点银子,对百姓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诶,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难得的不是银子,而是你的心意。”陆县令道,“这样吧,既然你有心,本县也不能辜负你的一片心意。这样,这二十两银子,你拿十两回去,剩下的十两入库。”

“这……多谢大人!”

陆县令笑呵呵地道:“不用谢我,应该是本县,代替三江县所有的百姓谢你才是啊!”

说到这里,张捕快总算能悄悄松口气了。感觉这陆县令,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相处。

非但不难相处,反而像是自家长辈一样和蔼可亲。

难道以前对他的看法错了?

“那属下恭敬不如从命了。”张捕快收回了一锭银子,“大人,属下告辞了。”

等张捕快走后,陆县令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边把玩着他留下来的那一锭银子,一边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他才让人将师爷叫了过来。

“你好好去查查张捕快。”

“大人,”师爷一听要查捕快,不由问道,“可是他犯了什么事?”

“这倒没有。”陆县令道,“他最近立下两次大功,颇有才能,本县觉得可以在适当的时候,略微重用。”

师爷立即明白了。

肯定是阎县尉让县令大人不满意,加上他又是上一任县令任命,所以县令大人这是想把他赶走,提拔自己人来接管这个职务。

“属下明天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