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情再次被激起。
好些小孩又开始嚷嚷，扯着嗓子说秦凌没有权利这么做。
“他有。”
楚婆婆用力闭闭眼，哑声强调，“我也累了。
他说得对，人总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
我艰难维持孤儿院的运转，不就是想给那些想活下去的孩子一个机会。
只要你们也想活下去，我愿意倾尽一切教导和帮扶。
但你们还小，住进来的时候并非自愿，所以想离开我也理解。”
在场的人都是饿过肚子的。
体会过被遗弃被践踏的感受，谁能舍得楚婆婆这么好的长辈？
气氛越来越压抑，没一个人愿意开口。
“那我直接来了。”
秦凌办事很不客气，他随口打声招呼，走到看上去最嚣张的小孩面前，蛮横地从他桌肚里掏出手机。
无视小孩尖锐的大叫和反抗，直接抢走。
擒贼先擒王，在孩子堆里同样适用。
文武全用上了，秦凌也才唬住大半孩子。
剩下几个不听话的，只能和厨师配合，多费点力气抢夺。
最后，这几个孩子也被当成刺头拎出来，站在教室前面罚站。
“哥你去摸摸他们身上，我来搜教室。”
秦凌给厨师比了个手势，意思是两人各司其职。
论在教室藏电子设备，这些小屁孩还愣了点，玩的都是他剩下的招。
到最后，二十九台手机，加上楚婆婆手里那份，一个不少。
把孤儿院搅得天翻地覆的东西，拎在袋子里也沉甸甸的。
结结实实落在讲台上，让所有人的心跟着颤动。
“这是孤儿院受到的捐赠，并不是你们的个人财产。”
秦凌背着手，挺直背看着那几个不服气的小孩，眼神带着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十几岁的人了，还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你的，大家都得按照你的规矩走。
未免太过幼稚。
真觉得自己厉害，不如现在滚出孤儿院自己生存，我保证除了法律没人能管你。”
孤儿院会给小孩提供基础保障，至少不用为了吃穿住发愁，在此之上，还有学习条件和被领养的机会。
说得再直接一点，对无处可去的孤儿来说，这里已经是最好的地方了。
被秦凌用来开刀的几个孩子都倔强地撇着脑袋。
不肯放弃好处，但也绝不认错。
“再不配合，我就只能动手把你们打出去了。”
秦凌微微一笑，“反正婆婆管不到我，我今天就是把你们打一顿再拎出去丢到野外，你们也只有哭的份。”
“婆婆！”
院门忽然被人推开，步履匆匆的义工走在前面，面色尴尬地提醒，“有位齐小姐非要进来！”
秦凌瞬间变了表情。
他快步走到教室门口，果然看到满脸煎熬的齐露。
“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听说你这里情况不佳。”
齐露提着裙摆走过来，在大家注意不到的地方，握住秦凌的手，轻轻摩挲两下表示安抚。
她看了看教室里的情况，又去看满脸倔强的几个小孩。
“这是在演哪出，杀鸡儆猴？”
“杀人。”
回头看那几个孩子，秦凌的脸又沉下去，“几个犟驴，玩游戏玩得要入魔了。”
他性子也不算软，好声好气说几句道理快耗尽所有耐心。
要对着几张拽上天的臭脸说好话，还不如动手。
“你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多能犟？
你也是小孩吗，非要跟他们掰扯个高下？”
齐露无奈地拍拍秦凌后背，“学校里这样的事例又不少，就算吓唬住了，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和大人作对，到头来反而给婆婆添麻烦。”
秦凌脸色更难看几分。
他又不会哄小孩。
总不能他上游戏露一手，成为游戏王以压制他们。
“那你说怎么办？”
“三两句话说不清楚。”
齐露靠近秦凌，虚抱了一下，“这边交给我吧。”
教资不是白考的。
对于这种问题学生，她自有一套处理方案。
教育这种事，还是得专人来做。
轻声细语几句话下来，教室的气氛被软化，秦凌的心都静下不少。
他耸肩摊手，对齐露这浑然天成的温柔气质心服口服。
“行吧，但是你别太心软啊，这些孩子可懂欺软怕硬了。
有什么事和婆婆商量，搞不定就打电话给我。”
秦凌不着痕迹地捏捏齐露的手掌，“我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两人默契十足，对视一眼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从孤儿院出来，秦凌第一时间拨通林恒的电话，询问对方的位置。
“哟，秦少爷还有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电话那头的声音吊儿郎当，带着股欠揍的气质。
秦凌一听就知道，那些小孩八成就是跟他学的。
“你在哪儿？”
“公司啊，不然呢，跟你一样游手好闲？”
林恒翘着二郎腿躺在老板椅上，姿态惬意。
明知道秦凌打着电话是为了什么，他还坚持问，“你现在是不上学了，打算找个地方打工？”
秦凌冷笑：“上什么学啊，处理你给我留的这些烂摊子就够我忙的了。”
他说完就挂断电话，直接前往林恒公司。
其实他一直知道林恒还留在之前的地方，但真踏入重新修整过的“新公司”，他还是觉得恶心。
口口声声说着要独立，但处处都捡着老林留下来的好处。
别的不说，林恒这种理所当然的巨婴心态，和孤儿院那几个熊孩子还真如出一辙。
“秦先生是吧，这边来。”
前台小姐接到过林总的提醒，见到秦凌的瞬间，她立马起身指明林恒办公室的方向。
“多谢。”
秦凌客气一句，最后一点耐心用在这里。
等推开林恒办公室的门，他已经是彻彻底底的黑脸。
“是你在背后改动游戏的充值政策，鼓励大家花钱玩游戏？”
秦凌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目光锐利如鹰，“连着游戏机制，你也调整了？”
林恒丝毫不惧，架着腿哎哟一声：“那也不用专程来谢我啊，这都是我该做的。”
此话瞬间激起了秦凌的情绪，大战一触即发。
他在这款游戏上耗费许多心血，就算现在还很粗糙，也不代表愿意将其变成急功近利的东西。
“照你这么搞下去，这款游戏活不了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