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宇宙中,六艘星槎从丹轮寺中冉冉升起,小心翼翼地向着星空深处悄然飞去。
十二名自愿冒险突围的僧侣两人一乘,以自己的性命去赌注那一线生机。
起飞之后,他们互相之间便断开了通讯,以免被白狼猎群发现踪迹。
然而如此一来,六艘星槎便如同航行在汪洋大海中的孤舟,前路一片迷蒙,亦不知道同行者身处何处,唯有令人不安的死寂伴随着自己。
其中一艘星槎上,为了缓解内心的焦虑,当初那位曾经和老僧伽黎发生过争执的戒嗔对着自己的同伴说道:
“你说,我们这样,真的能逃出去么?会不会真的像伽黎师父说的那样,只是一个陷阱而已呢?”
同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当时不是很坚定的么?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屁!”戒嗔下意识地反驳道,“我怎么可能反悔?只是...只是...”
他犹豫着,迟迟没有说出后面如何,见此情形,他的同伴帮忙补上了没说出口的半句话。
“只是有点迷茫是吧?”
随后,他又开口道:“这很正常,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哦?那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次行动?”
“当然是因为,如果不试上一试,又怎知这到底是机会还是陷阱?”
听罢,戒嗔沉默了。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你说的对!即便真的是陷阱,也只不过损失我们几个而已,丹轮寺的大家还有希望!”
就在此时,驾驶舱内的通讯器突然响了。
“发现通讯信号!发现通讯信号!”
听到驾驶系统的自动语音,戒嗔惊讶道:“糟糕!难道我们遇上那些白狼猎群的家伙了?”
然而,他的同伴在对信号进行解析之后,却瞪大了眼睛,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喃喃道:
“不对...应该不是白狼猎群。这段信号没有任何加密,而且一直在广域频段公开播放自己的坐标!”
“你说什么?!”
戒嗔闻言越发震惊,忽然心中一动,忙道:“你说...这会不会是那群白狼的阴谋诡计?就是要引我们自投罗网!”
同伴摇摇头道:“不,这样做完全是赌博,我们也有可能反向行之,从而避开他们!而且你仔细想想,为什么这几天包围会突然松懈下来?说不定就是因为有人正在外围干扰,让那些家伙不得不分心应对!”
戒嗔思索片刻,表情突然由惊转喜。
“难道是...奢摩她从外面请来的援军?”
“很有可能!”他的同伴点头道,“我们朝那个方向靠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
“你说什么?”
怯薛回过头来,惊讶道:“有人在附近星域公开广播自己的坐标,还用的是没有加密的明文编码?”
“是的,大人!”一名狐人军官道,“我们是否要对他们采取行动?”
闻言,怯薛摸着下巴,心中暗自沉思:“敢这么嚣张,究竟是有恃无恐,还是胆大妄为?不如...”
他转念一想,开口道:“这样吧,派一支小股部队去试探试探。记住,人数不用太多,但一定要是精锐,不求取胜,只要能探明敌人虚实便可!”
“是,明白!”
那名狐人军官朝他敬了一个军礼,正要地赶去组织人手,却被怯薛叫住。
“对了,丹轮寺的那帮人如何了?有没有开始行动起来?”
狐人军官一怔,随即回答道:“一切都如大人所料的那样,我们发现有六艘星槎已经离开了丹轮寺,似乎是想要突围出去。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并没有派人追击,而是假装没有发现他们。”
“才六艘么?”怯薛不满道,“似乎有点少啊...看来,那帮懦夫还是挺谨慎的。”
军官道:“大人,我们要不要再把缺口扩大一点?”
“不!”怯薛摆了摆手,“所谓过犹不及,这种事情不能做的太明显,现在这样就好。先看看那个公开广播自己坐标的家伙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有真材实料,咱们再做打算。”
军官离开之后,怯薛留在原地,眼神中寒光一闪,自言自语道:
“哼,不管谁来了,也只是给功劳簿上多添一笔罢了。下一任的白狼汗,我要定了!”
......
一段时间之后,星穹列车的车厢内。
“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动静啊?我们都广播好一阵子了!”
三月七扒着沙发靠背,眼巴巴地望着舷窗外空荡荡的星空,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放心吧,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们只需等待就好。”
姬子倒是一如既往的优雅,手中还端着一杯亲手泡出的咖啡,还冒着热气,正在慢慢品尝。
“姬子姐,你倒是能沉得住气。”三月七回头道,“我就是担心那什么白狼猎群的人不上钩啊!”
“小三月,不用这么着急。”
一旁正在看书的瓦尔特头也不抬地说道:“既然他们自诩为捕食者,那就绝不会允许有其他人在自己的猎场内如此挑衅,迟早会找过来的!”
就在此时——
“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帕!”
车厢广播中响起了列车长帕姆的声音。
“侦查到复数敌方飞行单位,具体数量不明,即将在三分钟后接触,请做好战斗帕!”
“还真是一说就来啊!”
瓦尔特放下手中那本和砖头一般重的书,推了推眼镜,看向了流萤。
“流萤小姐,这一波敌人就麻烦你了,我们也会在列车内做好战斗的准备,如果战事不利,请立即呼叫支援。”
流萤点了点头,坚定道:“瓦尔特先生,还有大家,请放心交给我吧!”
话音刚落,只见她走向列车大门,从腰间抽出变身器,熊熊烈焰顿时燃遍周身——
“火萤4型,启动!”
车门开启,银白色的萨姆铠甲背后展开一对翠绿的光翼,手中双剑在握,就这么漂浮在列车身旁,静静等候着敌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