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峰之巅,一袭浅金衣袍的青年背手而立。
“哎呀,还是到这天了。”望着那划过的一道道流光,青年似在感叹,可眼里却无任何波动。
空中灵力波动,而后有一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兜兜转转,他还是跌进了同一个坑里。”青年并未转身,像是早知道会有人来。
“您不阻止吗,如果是您……一定可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容与。
闻言,青年转过身,精致俊美的脸上不带任何情绪。
看着他,容与有一瞬的晃神,因为这张脸他无比的熟悉,这正是成熟版的时封。
“我与他虽同源同体,但我们和你们这些生灵不同,在我们分裂时便是独立的个体。”
“那么你想我吞噬他吗?”青年微一挑眉,似笑非笑。
容与皱眉,他怎么可能愿意,时封是时封,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以就这样消失。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愿意,为什么?一旦我将他吞噬,天灾便会过去,此方天地也将不会消失。”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容与后退一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稳了稳心神继续道:“如果您真这么想,早就动手了。”
在时封没有成长起来,他就能这样做,但他没有,这不就是说明他没有这心思吗。
大陆混乱,遍地哀嚎。
“我需尽快提升修为。”时封皱眉,这种时候脚踏实地什么的都是虚的。
“我想我可以帮你。”清冷的嗓音响起。
时封微讶:“你怎么回来了?”
“阿珩呢?”见只有他一人,时封蹙眉。
“他回到了他该回的地方。”君晏辞眉眼清冷。
“你!”时封惊讶,心中升出一股怒气和涩意,君珩……消失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他本就是我的分魂,我们本就一体,君珩是我,君晏辞也是我。”
高大俊美的男人一步步逼近,他的手覆在时封脸上,嗓音低沉清磁:“所以,你不要想太多。”
“为了你想守护的人,同我双修。”
此话一出,时封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开。
是啊,何必庸人自扰,他们的灵魂是一样的。
“好。”
三天后,雷劫出现。
时封一脸郁闷,双修这一功法真是太犯规了,这么容易就升级了,难怪人人都想走捷径。
境界升到合体,时封也终于摆脱了少年的模样,身高也往上蹿了一截,不过还是没达到时封的理想身高。
“趁还有时间,我们继续。”刚渡完劫,时封便被拖走。
“……!”不,这个捷径一点都不好走。
“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你松手。”
“面对渡劫修士,半步散仙,你能打赢?”君晏辞唇角噙着笑,反问。
“……”不,他应该不能。
“所以,阿封还需继续加油努力。”君晏辞轻笑,眉眼温柔。
几天过后,灵神岛的上空再次雷云聚集。
“快看!雷劫又来了!”
“不愧是少主,这样快的修炼速度,实乃大陆第一人。”
“可不是,这次是突破大乘境吧,要不了多久少主便能达到渡劫,说不定还能达到半步散仙。”
与此同时,被反复烙饼的时封泪流满面,不不不!他不想成为这样的第一人。
而知道内情的几人也沉默了。
“呵呵,不愧是玄巳老祖,就是厉害。”忆欢干笑一声,以此来掩盖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
双修功法他们也不是没了解过,可绝对没见过这样效率的。
“这,这真的是……该不会是一方有损吧。”
“不可能,说不定是上古双修秘法,而且玄巳老祖修为高深,效果自是不同。”
“小师弟的事他一定能处理好,我们也抓紧修炼。”
“大师姐说的是。”
半个月过后,灵神岛的人已经对雷云免疫了。
“够了,渡劫境已经有一战之力了。”昏天黑地的厮混,时封的喉咙都哑了一个度。
他推开又准备覆上来的君晏辞,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快有心理阴影了!
“行,都听你的。”君晏辞亲了亲他的脸颊,听话的没再继续,吃一次和一直吃他还是拎得清。
闻言,时封想朝他翻白眼,这个时候终于肯听他的了!之前他怎么说停都不听,虚伪。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君晏辞到底还是帮着他连升了三个大境界。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很快消失了,因为他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顾朝寒。
他们之间明明没有许下任何承诺,可是瞥见顾朝寒受伤的眼神,时封还是呼吸一窒,喘不过气的难受。
他想解释这一切都是为了尽快提升修为,可是……再如何美化,也无法掩饰他们肌肤之亲。
顾朝寒黑眸森冷,眸底隐隐蕴含着深紫,那是修罗的象征。
面对他,后一步而出的君晏辞无声的笑了,他张了张嘴,无声朝顾朝寒说了三个字。
‘我赢了’
顾朝寒冷笑一声,他大步流星上前,紧紧抓着时封的手腕,目光如火舌一般寸寸扫过眼前的青年。
时封的五官发生细微变化,眉目更显俊逸成熟。
如果用花来形容,那便是之前含苞待放,现在是彻底绽放。
下一瞬,两人便来到了四灵之界,彻底将君晏辞隔绝在外。
“你和他……怎么回事。”顾朝寒紧紧盯着他,眉宇间带着无尽戾气。
短短时间,时封的脑子已经转了千百回,最后他还是选择照实说:“双修,提升修为。”
“为什么不等我,我也可以。”顾朝寒手指捏紧。
时封按了按眉心,他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怪圈,若是真的选择了顾朝寒,那么今日面对的会不会就是君晏辞?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自恋,可是这三人中他唯一确定感情的只有君珩,其余两人是复杂更多。
“为什么不说话,你爱上他了?”
“没有。”时封回答的干脆,他深呼一口气继续道:“而且我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那是对你而言,对我来说很重要,明明是我先遇到你,为什么还是会喜欢上他。”顾朝寒的语气冰冷,却又夹杂着不甘和愤然。
对于顾朝寒而言,君珩就是君晏辞,他始终只把自己隔绝在外。
冰凉的液体滴落在时封脸上,然后顺着脸庞滑落,陷入衣襟中。
时封不可置信的抬头,那么高傲的人居然有一天也会流泪。
他知道顾朝寒所背负的一切,但他不知道顾朝寒对他的感情会这样深。
这一变故让时封十分的无措,他抬手擦去男人眼角的泪水,神情慌乱,笨拙的安抚:“我没有喜欢他,真的没有,你信我。”
“别和他在一起,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