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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度根有点头晕,心在滴血,仅一天自己损失近一万九千人,要知道自己本来就三万人,当初信誓旦旦三万拿下定远保障关,现在看来大单于判断是对的,最重要的是看着剩下的六万多人,都没什么士气了,明显是对于对方那些诡异的武器的恐惧。

步度根咬着牙,红着眼睛看着定远保障关方向。

轲比能叫来自己亲兵,嘱咐了几句话,然后让他去弹汗山报信!

“今天后退十里休息!”步度根下令道。

城楼上,武安日巡视完一圈,将四千多步兵分成四拨,每三个小时轮换,而自己和高顺轮换,过了半个时辰一只信鸽飞上天空。

定远保障关北面十里地方,这是一块草原,步度根安营扎寨在这里,还有六万一千多人,还有些伤残,大家心情很沮丧,寨中没有多少人欢笑言语,偶尔有些重伤士兵发出疼痛的叫声,但也不敢一直叫,毕竟草原之上一旦失去战力,下场会很可悲的,步度根没有抛弃他们,这已经让他们感恩戴德。这是轲比能的主意,榨干他们的剩余价值,哪怕明天跑在前面挡弓箭也是好的。

除了巡逻兵,很多人都熟睡了,睡得很沉。子时初,一阵鼓声响起,步度根一跃而起,“有敌袭,有敌袭……”所有人都起来,然后鼓声消失了。然后大家都去睡觉了,丑时初,鼓声又起,所有人又起来了,然后鼓声又消失了。寅时初,鼓声又起,步度根派兵朝鼓声传来的方向追去,什么也没找到,步度根的兵士一晚折腾三次,都没睡好。

不久,定远保障关那边传出鲜卑八万士兵寇关,桓典很清楚刘宏的想法,无兵可以支持,至少把这小子带回去,至少可以活着,他们试着去定远保障关里面去找,守城士兵就一句话,战时时间旁人勿进。

两人费劲口水说是圣旨。

最后武安日出现,只是一句话,找平城县令去平城找,现在定远保障关最怕的是敌军的内应。

两人只好回到平城等待了。

“居然怕我们是内应……”袁艺气愤不已。

“不,他们是不想让我们干预!张公义这小子到底在做什么?”桓典思索着。

弹汗山东边,白山里一个山坳,两千精骑在这个位置,张任和徐荣在这里已经呆了四天了。前天傍晚,收到步度根和轲比能的进攻预警,昨天收到武安日的信息,两人兴奋了一下,不过武安日说的很明白,步度根是一个将,但不是帅,进攻办法不多,纯粹按部就班。

最让他们高兴的事他们希望等到的东西,总算到了,数了数,总共有十六个,张任告诉了一下徐荣整个计划,让徐荣带着一支骑兵到弹汗山东边埋伏着,徐荣虽然将信将疑,但是还是执行了命令。

张任自己带着马也和另外一支骑兵找了个地方,马也在藏身地不远的山头上竖了一个小杆子,杆子上绑着一根布条,马也盘坐着布条面前,一直盯着摇曳的布条看着。

八月十六号,步度根在轲比能的建议下,先打造攻城利器,云梯和冲车,云梯至少三十架,冲车至少十辆,这需要至少两天时间,不然只能偷偷摸摸爬上去,两人商量了一下,打算晚上再次突袭一下试试。

八月十七号丑时,两千人的突袭队偷偷趁月色偷袭,在城墙之下一番弓射,只听见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然后将飞爪扔上去,每一根绳子都是爬到一半被割掉下去,就算爬上去的看到的居然是重甲步兵守卫,怎么砍也没用,一枪轻轻一戳就掉下去了,武安日安排一千人守卫时,五百重甲,另外五百位于其后盯着,轮换着作为重甲步兵守卫。而两千突袭队回去的也就五百人,也就天黑,武安日不想让费箭枝,不然估计一个都回不去。

当夜,锣鼓声依旧在步度根的营地旁重现,每一次,步度根都派兵出去找,但诡异的是没找到过,连续两天没睡好过。

夜晚,轲比能叮嘱步度根,今天第三天了,可能真的发起进攻,步度根让全军都穿着衣服睡觉,随时准备起来,果然,半夜鼓声起,步度根带着骑兵找了一圈后依然没有找到,屡次之后,这个晚上依然没有睡好。

八月十八号,云梯和冲车都做好了,步度根望向定远保障关方向,他当然知道连续三天晚上打鼓,明显是对方搞的鬼,妈的,这帮汉人真是恶心,打不过搞这么多名堂,今天要让他们尝尝苦头,血债血偿。

轲比能可不这么看,对手手段用完了吗?看样子,应该还没有,今天可以看看对手其他的手段,看着这个不一样的关隘,轲比能心里也有些发毛,这关隘如老虎的嘴张得大大的,吞噬着鲜卑人的鲜血。

步度根和轲比能带着鲜卑六万人拔营推进到距定远保障关大约六里地的地方停下来。

步度根慢慢骑着马,单骑下坡到定远保障关下。武安日看着这个对方军队统帅,如果不是张任交代能不杀步度根尽量不要杀他,不然对方统帅过来,自己必定要杀掉他的,自己不会考虑什么胜之不武的话,而少主也不会考虑所谓的胜之不武,但既然特意嘱托了,跟着张任这么久,武安日明白张任不会无的放矢的。

“城上的人听着,你们都是懦夫吗?不敢堂堂正正的下城打?连续几天晚上在我们营地边敲锣打鼓,吵人睡觉!”步度根很生气。

“鲜卑将军,是你们先偷袭我们,还连续偷袭了两次,你们要脸不要脸?准许你们吵我们的美梦,不允许别人吵你们的美梦!何况你们带领八万大军,以多打少,这鲜卑人的脸都丢尽了!”武安日用一个金属片包成喇叭模样,大大声声的喊道,这喇叭还是张任在摩天岭上教的,训练兵的时候特别好用,武安日这么一说,鲜卑人六万多将士都听得一清二楚。

步度根愣住了,好像是这么回事,本来自己打算,骂骂,让对方掉些士气,结果墙上发出“喔喔”的声音,对方汉人士兵明显表示不屑。

“希望待会能看到你的防御能比上你的嘴这么厉害!”

“哈哈哈哈!前几天你不是看到过了吗?你这么快就健忘了?”

然后城墙上又是一阵哄笑。

山坡上鲜卑士兵看不明白,自己主帅跑上去自己受辱干什么?这样士气更低了。轲比能摇了摇头,他记得草原上的历史记载,这种骂城,草原上从来没赢过,汉人的骂法千奇百怪,用檀石槐的话,汉人的打仗的能力能有他们的嘴巴能力那么厉害的话,草原早就被汉人统治了。

步度根驱马回到本方营地:“让昨天的伤兵顶在前面,呼邪带三万人准备云梯,龟尼三千人准备冲车,一万弓箭兵压上去用弓箭压制他们,骑兵等待,城门一打开就冲进去,杀光他们!将伤兵赶到前面挡箭雨!”

“是!”呼邪和龟尼马上转身去准备。

城墙上,武安日知道在一次攻击要开始了,这次明显是更严厉的考验,“第一排全部穿上重铠,全部上弩弦,十石弩时刻准备!高顺将军投石车准备。”

“杀啊!”步度根的刀挥舞着,指向着定远保障关方向。

“杀啊!杀啊!”鲜卑人推着三十架云梯和八辆冲车冲向定远保障关,最前面的是一群伤兵。

“单人弩箭四十五度,准备!”武安日看着鲜卑战士冲过了三百步内:“放……”三千支箭射出。

鲜卑战士已经不在乎一丝丝箭雨的味道,人人都想冲在前面,城楼上那些货,让自己几天都没睡好,杀掉他们是唯一的信念,特别是前排的伤兵,刚才被赶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麻木了,没想到自己的统领是这样安排自己,虽然是为了草原,但是伤兵们觉得自己是被遗弃了,最早被射中,倒下一大片。

“射后面的,投石机发射!”武安日看得出轲比能和步度根的想法,这些伤兵就算让他们靠近城墙,也爬不上来。

这一次巨大的石头被抛了出来,重重砸在地上,冲在最前面的云梯被砸毁,鲜卑战士都被砸死,更重要的事,今天的大石头和前几天的大石头都没背搬离,将云梯和冲车的路堵住了一些,很不方便前进。该死的石头又从天空中砸下来,这次却换成了小一些的石头,一下子至少五、六十颗碎石从天上砸下来,城墙上的弓箭手也毫不客气的射向鲜卑人。

“搬开大石头,让云梯过去!”呼邪指挥道,一群鲜卑战士挺身而出,搬开石头。

“你们小心点,别受伤了,不然就跟之前的伤兵一样出来挡箭雨!”武安日在城墙上大声呼喊。

很多英勇的鲜卑人一愣,刚才那些伤兵倒下的一幕印象深刻,然后有些犹豫,汉人的弓箭是不等待的,又一拨射出。

“不攻下这个关,老婆孩子都没饭吃,你们知道后果吗?”呼邪怒喝道。

英勇的鲜卑人一听,毫不犹豫的冲向大石头,将大石头抱起放在,一边。

城墙上箭雨继续放下来,武安日一边指挥一边高叫:“别听他的,听说鲜卑人死了,老婆孩子都变成别人的了,说不准他早就看准你们的老婆了!”

高顺在一边听着,一愣,这太龌龊了,这大统领跟着少主久了,这算是近墨者黑吧!

“别停,汉人的是在蛊惑你们,昆仑神在上,昆仑神有令让你们杀死他们!”呼邪也是个有头脑的,这草原上不是大单于最大,是昆仑神,所有种族都祭拜昆仑神。

神的力量是无限的,鲜卑人跟疯了一样,冲上去,云梯被毁了十四架之后总算到达了城墙边,而剩下的两辆冲车也到了城门前。

武安日神色一凛,知道最困难的时刻即将到来。

“十石弩分别瞄准云梯中部,准备……放!”

一阵巨大的弓弦声,两侧十多支长箭射出,射向云梯,然后几个人继续用力给十石弩上弦。

十多支长箭射向云梯,十多支长箭射向人群,十石弩的箭有两种,这些长箭不像之前那种箭枝,可以射到六百步,现在这十石弩的箭几乎跟长枪一样长,距离不远,但是造成的伤害让鲜卑人一震,鲜卑人看到对手的弩居然使用枪当做箭射出,多么恐怖的力道,只见云梯半腰被两只枪射中,拦腰塌掉一半。

“什么?”步度根和轲比能不可思议道,轲比能总算明白这设计是做什么的了,这可以让城堡没有死角,防御方可以全方位攻击,而攻城的人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一阵噶几噶几声后,又听见一阵巨大的弓弦声,三十六支枪一样的弓箭又一次射出,六架云梯拦腰而断。

龟尼知道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冲车撞到城门上,第一次冲击的声音,凭龟尼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撞击门的声音跟平时的不一样!但自己说不上来怎么回事。

城墙上扔下大石头,砸向冲车,巨大的弓弦声再一次响起,一部分长箭射向两辆冲车,冲车外面的铁皮如纸糊的一般,直接被贯穿,一声声惨叫声从冲车里面响起,龟尼看着从自己左腰侧贯穿到右腰侧而出的长枪,龟尼不甘心的高喝,“再撞几次,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龟尼感觉不妙,攻城战这么多次,都是自己领兵,但是这扇门不像其他的,冲车撞着,纹丝不动,哪怕这门被撞,已经严重破损,声音也不对,龟尼心里感觉阵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