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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网游动漫 > 劫于你眉睫 > 第247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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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寒川莫名的听懂了他的心声,他低下头,凤眸里映着自己的身影,他揉碎了温柔,轻声道:“待你睁开眼后,第一眼便能见到我。”

“好”,沈钰终于如释重负的,在寒川怀中合上了眼帘。

“不止如此”,见他入梦,寒川这才抬起头目视前方,喃喃道:“往后余生,你在睁眼之时,我都在。”

大雪纷飞,宛如柳絮因风起,天地间一片洁白,夜幕在不觉间再次降临。可此刻的风雪却越来越烈,狂风怒吼,雪花飞舞,眉睫已然被覆上一层寒霜,雪见不顾一切的往前狂奔着,像是追赶着落日,一刻也不敢停歇。

随着太阳落山,天地间被覆上了一层,如同寒川衣袍的水墨灰色,在暴雪之中,如同一场白色的浩劫,仿佛要将这个世界吞噬殆尽。

不记得已经多久没有合过眼,可心急如焚的他却感觉不到任何困倦之意,直到他来到无师之巅的入口时,才发现这里守护着无师之巅的结界,已然不复存在。

“吁——”

雪见仰蹄而落,在它把黑宝来时的路走完后,才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寒川顾不得身上冷得刺骨的疼痛,因为入口的地面上,淌着一大摊已经凝固了的鲜血。

眼帘微颤,抬眸望去,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皆是如此,尽管已经被狂风暴雪掩埋了大半,可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象征着死亡的猩红,犹如被血洗过一般。

仅凭这一眼,几乎就能猜到这里都经历了什么,可正当他抬脚准备上山时,台阶的尽头却忽然出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凤眸不自觉的微微睁大,瞳仁也在猛烈收缩,直至变成两个极小的黑点后,才开始疯狂的颤抖。

寒川木讷的张了张口:“月……”

而那个身影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他脚步一顿,一双暗淡的眼眸透过凌乱的墨发向下看去,似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他,一时间他竟忘了呼吸。

原以为他身上穿着的是深色的衣袍,而他背后似乎还背着个人,可那一刻疲惫忽然就到达了巅峰,他没能撑住,脚底一滑,整个人扑倒在地,连带着背上背着的人都朝着自己一同滚了下来。

那一瞬寒川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割了一刀,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在他滚下第不知道多少级台阶时,他才终于接住了沈钰。

而他原本背着的人,则卡在了半路,也是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沈钰身上穿着的是无尘之境标志性的派服,只不过被大片血液浸染,风干后,才看不出它原本的色彩。

“月尘,月尘!?”而沈钰也在落入他怀中的那一刻,昏死了过去,他披头散发,浑身狼藉,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目之所及,全是凝固了的鲜血,还有数都数不清的各种伤。

而他瘦小的身躯,早已被寒风抽离了所有温度,若不是还有心跳,此刻的他看上去亦同一具尸体没有区别。

搂着沈钰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紧皱的眉头不知从何时起就在没有松开过,看着他如今这般模样,寒川的心痛得就快要死去。

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再也不管,再也不见,老死不相往来,一别两宽,死生不复相见。

直到预想之事真的应验这天,他还是没舍得责怪怀中人,寒川的身子止不住在颤抖,搂着沈钰的手也不自觉的在用力,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脏的疼痛却怎么也平息不了。

再抬头看去,才发现他拼尽全力所背出来的,是瑜箐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

来不及悲伤,来不及多想,寒川将自己的氅衣脱下来裹在了沈钰身上,他抱着人快速下山来到雪见身边,正当他想将人放上马时,只见他眉头一蹙,挣扎着眼皮醒了过来。

感受到怀中的异动,寒川立马低下头,轻声道:“月尘?”

沈钰的眼眸空洞而又无神,即便寒川在他面前已经红了眼眶,失了沉稳,失了淡漠,可他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浅色的唇瓣一启一合,凉薄的声音传了出来:“放我下来。”

寒川猛地一怔,内心似是做了会儿争斗,最后还是选择松开了他。沈钰落地后氅衣便顺着幅度滑落在地,瞳仁微缩,寒川立马俯下身子把氅衣捡了回来,准备帮他重新披上。

“啪”一声响,沈钰抬手就拍掉了他的手,氅衣再一次落地,寒川满脸错愕的看着他,喉间在那一刻像是被人扼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缕寒风拂过,带起了散开的墨发,让沈钰的脸再度被淹没在凌乱之中,一时间只能听到他淡漠的声音:“帮我把伯母带回沈骏身边。”

心中隐隐察觉到危险,寒川立马开口问道:“那你呢?”

沈钰忽然转过了身,朝着山下缓缓走去,平静的说道:“血洗无尽门。”

呼吸一滞,话语比寒风还要刺骨,寒川在那一瞬双腿像是被冰封,寒意席卷至全身,将他淹没在其中。一根根冰凌刺入了他的体内,而最深的那一根,直接将他的心脏一击刺穿。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钰,在自己面前一瘸一拐的缓缓离去,最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距离沈骏抵达无尘之境,已经过去了三日,而这三日内,沈承运的状况一直时好时坏,他身负重伤昏迷不醒。

在没有沈钰,没有瑜箐的这三日里,沈骏只觉得好似过了整整三年之久,他夜不能寐,食不能寝,几乎两眼一睁就是冲到山下,守在无尘之境的入口,心急如焚,千盼万盼地等待着寒川的归来。

就在这样神经紧绷,休息不当的状况之下,沈骏终是在第三日昏了过去,好在晨时下山巡逻的门生,正好发现了昏迷在入口的沈骏,他立马就把人背了回去救治。

而在昏迷的期间,噩梦也没能放过他,可梦境中的一切则更为残忍,他亲自看着父亲,母亲,甚至是沈钰。一个一个在自己面前倒下,他们全都面向着自己,死不瞑目。

唇瓣一启一合,每个人都在不断的质问自己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做懦夫?为什么要对危险视而不见?为什么只他一人苟活?

而周淮阴森恐怖的脸,则在自己面前被不断放大,放大……

目之所及,避无可避,全都是周淮所给他带来的那些,无法泯灭的伤害。

好在噩梦终是在他崩溃之时终于停止,他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喊道:“娘!!!”

“涧渂”,寒峰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的床榻边,他没有笑,只是满脸怜惜的看着自己,温声道:“是梦而已,别怕。”

胸膛跌宕起伏,额间已被汗珠挂满,而脸颊也被泪水完全淋湿,沈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来不及庆幸噩梦没有追出来,他立马就抓着寒峰的肩膀问道:“回来没,他们回来没!?”

寒峰微微一顿,眸中的光随之变得更加伤感,最后缓缓的摇了摇头。

“………”,紧绷的神经在那一刻全断了,沈骏脱力的垂下了手,泪水溢出了眼眶,他绝望的看着寒峰,破损的心脏又在源源不断的流血。

双手脱离的那一瞬,寒峰的心脏莫名的感到一阵抽痛,他一个没忍住,喃喃道:“但,但……”

可就在他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内心仅存的一丝理智,还是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但是什么!?”捕捉到一丝希望的沈骏立马又瞪大了眼眸,他再一次抓住了寒峰的肩膀,急切的追问道:“但是什么清雅哥你说啊!!!”

“………”,沈骏没控制好力气,使得寒峰感到一阵疼,他不禁蹙了蹙眉,咬紧了后槽牙,可他仍旧没敢继续往下说。

“我求求你了!”沈骏立马起身朝着寒峰双膝跪地,他“砰”的一声,在床榻上给他磕了个响头,哀求道:“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求求你了,你知道什么你就告诉我行吗!?不要在瞒着我了!我受不了了啊啊啊!”

“涧渂,涧渂!”寒峰猛的站了起来,他虚虚的张开双手,想要扶他,可却无从下手,沈骏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连对着自己磕了好几个响头,而他的额间也瞬间起了一片红。

“你先停下,停下!”寒峰忍无可忍的提高了声量,对他吼道:“我告诉你!你先停下!!!”

“好,好”,沈骏立马乖顺地停止了磕头,他挪动着膝盖,来到了床边,仰起头满脸渴望的看着寒峰,喃喃道:“但是什么?”

“雪尽与月尘还没回来,但”,一想起瑜箐的状况,寒峰在那一瞬也红了眼眶,他吸了吸鼻子,缓缓坐到了沈骏身边,以最轻最柔的声音说道:“但瑜夫人……回来了。”

“我,我娘!?”沈骏双眸一亮,他当即兴奋的咧嘴笑了起来,喜极而泣,胸腔也在那一瞬之间回暖,他又挪动膝盖面向着寒峰坐下,追问道:“她还好吗?她在哪?我,我能去见她吗?”

能在冥生咒下存活下来,想来瑜箐肯定会身负重伤,他将所有可能会出现状况都想了一遍,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会不会打扰她休息,她现在肯定很累,她伤得如何,重吗?我就去看一眼,看一眼应该可以吧?”

“她,她”,寒峰太能理解这种感受了,当初自己母亲难产而亡时,他也正如沈骏此刻这般疯癫,但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他,还是想要尽可能的去减少沈骏所受到的伤害。

可他思来想去了很久,他怎么都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毕竟纸包不住火,这件事他就算有心瞒下,只怕也是无济于事。

试问当时的自己,会希望有人把母亲死亡的事情瞒下吗?

好像不希望,可又好像希望。

“很,很重吗?”沈骏从来都没有想过母亲会死,哪怕分开那日,他口口声声说他不信任沈钰,他说沈钰什么都做不到,可他最后还是信了,他相信沈钰。

哪怕残忍,哪怕不对,可他仍旧相信沈钰一定会用自己的命把瑜箐换回来,所以他坚信瑜箐一定还活着,哪怕沈钰死了,瑜箐也一定还活着。

他自私的想着,不管父母那一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沈钰的命是自己救的,他们养了沈钰这么多年,自己的父母对他宠爱了这么多年,他也该……该回报了……吧?

“她……”,沈骏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比起当初的自己,如今沈承运昏迷不醒,而瑜箐又已然离去,在沈钰还生死不明的状况下。如今沈骏已经不再是受人庇护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少主了,所以寒峰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

极轻极轻的一声叹息后,寒峰轻声道:“不在了。”

不在了。

不在了……

不,不在了!?!?!?!

忽然一阵眩晕铺天盖地的袭来,“咚”一声响,瞬间就将沈骏摁倒在了床上。

“涧渂!?”双眸猝然睁大,寒峰立马俯身去查看他的状况,焦急道:“涧渂!?你,你怎么样了?”

沈骏没有昏迷,他怔怔的目视着前方,双眸无神而又空洞,只是悲伤的泪水仍旧源源不断的往外涌,他像是被人点了穴,此刻除了眼泪与呼吸以外,他就再也无法动弹。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消化掉,这短短三个字的,寒峰守在他身边陪了他很久,期间寒河还来过一次叫他用膳,但忧心沈骏状况的他还是没敢离开一步。

等沈骏指尖终于开始细微的抽动时,夕阳也已经将世界拥抱在了其中,他手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如今的急切与狂躁都不复存在,他张了张口,问道:“在哪?我去看看。”

暗哑的声音将他的悲伤不断放大,身为局外人的寒峰不忍的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提醒道:“最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