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凡脸色一僵，定格在这一刻的惊愕与不可思议之中。
紫阳仙域的创始人，竟然是自己徒弟的后人？
原以为自己在仙界没什么背景。
没想到自己那三个便宜徒弟竟给自己留了这么大的背景。
“真是没白带你们勾栏听曲啊。”陈凡心中顿感欣慰，嘴角不自觉的向两边咧开。
而后，一脸微笑的陈凡看着身前的苏天青，问道：
“幕玉，可还活着？”
苏天青眼中浮现出一抹忧伤，叹道：“书院一脉在那一场变革中人人喊打。”
“祖奶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身死而道消。”
唉。
闻声，陈凡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缓了缓神，陈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对苏天青的称谓犯了难。
从苏幕玉那里算的话，苏天青要称他一声祖师爷。
从李长生这里算的话，他又要叫苏天青一声祖师爷。
到底谁叫谁祖师爷？
“那咱俩这个辈分？”陈凡弱弱的问道。
苏天青苦笑一声：“各论各的。”
“以后我称你为小先生。”
“你叫我祖师爷。”
对于辈分，苏天青倒是不是很在意。
他敬重陈凡的所作所为，陈凡的为人当得起一声小先生。
“那敢情好。”陈凡嘿笑一声，忐忑的心渐渐放松了下来。
苏天青目光深邃的盯着陈凡，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
陈凡究竟是如何从荒古到现在的？
看起来既不像是转世重修，也不像是夺舍重生，就连修为都只有区区准帝境。
身为如今仙界的顶端，第一位踏入合道真仙的强者，苏天青一时之间竟看不出丝毫端倪。
书院小先生，荒古铁骨铮铮者，果真不能小觑。
陈凡注意到苏天青手掌心处的伤口，观察了下形状后，出声问道：
“荒古龙主还没有死？”
“如今是什么境界了？”
嘶嘶。
听到荒古龙主四字，苏天青十分头疼的叹出一口气，咬牙道：
“这个老家伙靠吞吃后辈龙主气运，食气不死，活出了第三世！”
“合道世间江河湖泊，月升月沉，潮起潮落，不仅肉身强的离谱，修为更是达到了合道真仙境。”
陈凡陷入了一阵沉思中，下意识攥紧了手心，双目似鹰顾，散发出一抹淡淡的光辉。
俗话说，人老成精，这龙老了，怕是更加恐怖。
想到这，陈凡不禁为了龙三元担心了起来。
这时，苏天青出言打断了陈凡的沉思。
“如今仙界势力错综复杂，人族四分五裂。”
“小先生这准帝境界难有作为啊”
“天池之水堪比弱水，可助你磨练肉身。
术法神通，道秘帝术，我皆会倾囊相授。”
听到苏天青这话，陈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就劳烦祖师爷了。”
苏天青挥了挥手，淡淡一笑：“小先生客气，小事一桩罢了”
两人各论各的，竟没有一丝尴尬，反倒是乐在其中。
紧接着，苏天青和陈凡慢慢走向了天池中央。
中途，陈凡扫了一眼天空中振翅翱翔的翡翠玉鹤，忽然问道：
“这玉鹤驮着我朝天飞了七天方才看到芒砀山。”
“这芒砀山到底有多高？”
苏天青仰头看了一眼看似高远的天穹，道：“离天不过三尺三。”
离天不过三尺三？
这未免太过夸张了些。
陈凡不信，于是继续问道：“当真？”
苏天青解释道：
“此天非彼天”
“乃是天外天。”
听到这话，陈凡方才觉得合理。
这天外天自荒古时期便已经存在，只是陈凡只曾耳闻，不曾亲眼所见，经过苏天青这么一说，陈凡倒来了兴趣。
“天外天，到底是什么地方？”
说起天外天，苏天青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不愿过多提及，朝着陈凡认真说道：
“天外天，我也不太了解，只是有幸半只脚踏进过一次。”
“里面插满了无数飞剑，各式各样，每一柄都强大无比，每一柄都沾染着神血！”
“满地都是神灵碎片，堪称剑狱！”
说着，苏天青的左腿往前迈出了一步，他指着自己的左腿，心有余悸的说道：
“小先生，我这条腿每时每刻都处于一股撕裂的疼痛中，你猜为什么？”
陈凡吱出一声：“难不成你也得骨质增生了”
苏天青：??°□°??？？？
他嘴角微微抽搐，连忙解释道：
“一眼。”
“仅仅瞥了一眼，我的腿便被一道恐怖至极的剑气洞穿。”
“若不是一股清风将我打下天外天，我恐怕就得命丧当场了。”
“有这么恐怖？”陈凡也被这话震惊到了，连忙问道。
苏天青收回左腿，回道：
“半点不假。”
而后，他将双手背负在身后，感慨道：
“我原以为自己成为仙界第一位合道真仙境便已经仙界无敌手。”
“没成想，更有先人走在前啊”
陈凡咽了咽口水，一脸惊愕的问道：“合道真仙境上面还有境界？”
苏天青摇头，“有，但我此生看不到。”
说着，他又将目光放在了陈凡身上，“或许你能看到。”
“或许吧。”
陈凡附和了一声，平静的神色下掀起了轩然大波。
天外天，究竟有谁？
满地的神灵尸首，铺天盖地的剑意，无穷无尽的飞剑。
莫不是阁老所说的那尊疯了的神灵？
彼时，陈凡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
不久，陈凡和苏天青来到了天池中央。
苏天青大手一翻，陈凡的身子猛然坠落至天池底部。
霎时间，陈凡仿佛置身于千万倍的重力场中，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承受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压力。
咕噜咕噜……
陈凡六感丧失，只觉天地一片寂静，耳边不断传来水流声。
几个呼吸后，苏天青的声音传入了陈凡的耳中。
“你的身体里的力量远不至此”
“接下来得三个月，你便在天池底部打磨躯体吧”
“可别小看了天池湖底的灵兽，我芒砀山管吃，不管埋。”
交代完，苏天青便消失在了原地。
池底的陈凡整个人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咻咻。
两道黑影感受到有外来人的闯入，扭动着身躯，快速冲向了陈凡。
砰砰……
陈凡身子一晃，后背遭受到了一股猛烈的撞击。
努力站稳身形后，陈凡猛然扭头看向了身后。
只见两只浑身长毛的黑猩猩正用清澈又愚蠢的眼神盯着他。
水底哪来的黑猩猩！？
这丫不是树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