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
李长生亲自带着李念生登上了青石山居。
上山之时有两人,一人冷脸,一人呜咽。
下山之后便只有李长生一人了。
待到李长生走后,紫阳仙君随手湮灭了李念生的肉身,将其神魂以特殊手段投入了人间。
从此以后,李念生自食恶果,仙路尽断,再无半点窥望大道的可能。
……
半月后,青萍宫内恢复了平静的日子。
李长生树下练剑,玉灵儿台上抚琴。
一套剑招耍下来,李长生潇洒收剑,道:“今日那小子要去闯摘星楼?”
玉灵儿笑了笑,点头道:
“好像是的。”
“夫君,不知你有没有发现,陈凡修炼好像越来越认真了。”
李长生仰头看了一眼天穹上洁白无瑕的云朵,淡然道:
“那小子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一群人正名。”
“现在他看似平常,实则心中十分渴望力量。”
说话间,有白鹤鸣于九天之上,有肥鲤潜于小溪底部。
玉灵儿见李长生眉宇间萦绕着一股忧愁,连忙换了个话题,她问道:
“夫君,要不要给陈凡介绍个道侣?”
“我看他也老大不小了。”
李长生听到这话,连忙转身,快步至玉灵儿身前,伸手握住玉灵儿的手,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
“夫人,给那小子介绍道侣根本就行不通”
“他能给人家卖咯。”
身为师父李长生最了解陈凡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陈凡爱上一个人,恐怕比登天还难。
闻声,玉灵儿脑海中回想陈凡那副样子,嘴角微张,露出了一抹苦笑:
“也对,陈凡这小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女人呢?”
“相比女人,我感觉他更喜欢他那……大荒摘星手。”
“有时候 我甚至都怀疑,陈凡,是不是不喜欢女子?而是喜欢……”
李长生:“不可能!”
“我徒弟不可能喜欢男的。”
“或许是因为我们这一脉专出痴情人,所以使得陈凡在感情这一道上有些迟钝。”
……
两人说话间,天空竟开始落下鹅毛大雪。
见此,玉灵儿十分激动,像个孩子一样露出了笑容,一身红袍下伸出两只巧夺天工的手,接住飘落的雪花,笑道:
“下雪了。”
李长生静静的看着玉灵儿,下意识的咧开了嘴。
不一会时间,玉灵儿的三千青丝沾满了鹅毛大雪,脑袋一歪,她痴痴的看向李长生,道:
“夫君,像不像我老了的模样。”
李长生缓缓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玉灵儿,痴笑道:
“我不会让你老。”
玉灵儿的微微发烫,将头轻轻靠在李长生胸膛,嘴角微微抿开:
“世间哪有人不老的。”
李长生伸出手在玉灵儿的头轻轻一抚,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玉灵儿在李长生的心中,永远不老。”
听到这话,玉灵儿的脸比身上的红袍还要红上几分。
仙界没有胭脂,女子的脸,只为心上人而红。
李长生将玉灵儿拥入怀中,青衫与红袍静静的立在漫天大雪中。
不知过了多久,李长生忽然低头说道:
“夫人,如是有一天我不再是我…”
李长生的话还没有说完,背后忽然传来一股剧痛。
李长生:“疼疼疼!”
玉灵儿轻哼一声,将手从李长生腰间收了回来,“不许说胡话!”
饶是身为大帝境的李长生,也受不住了自己媳妇的“无情铁手”,乖乖闭上了嘴。
而后,李长生抱着玉灵儿,抬头望向了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正阳宫的后山上。
风正阳扛着一根苹果树一步一个脚印,缓缓走向山势最为向阳的小山坡。
小声呢喃道:“算算日子,你已经逝去了三百六十四年三天六个时辰。”
“也不知道你投胎转世了没……”
不久,风正阳用双手掘开泥土,亲自将那株苹果树种下。
“下雪了,老陆曾经说过,雪是世间大浪漫,道侣则是小人间。”
“我在仙界观人间,愿你来世平平安安。”
话音落下,那株苹果树宛如情丝般生根发芽。
风正阳就这么坐在树旁,好似石雕一般愣在原地,任由大雪将他掩埋。
世间何来长青树,心中不复,便胜过朝朝暮暮。
另一边去,摘星楼
地上玉砖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雪,雕龙画凤的屋檐也挂着长短不一的冰锥。
偶有飞鸟停在檐顶,呆呆的扫了一眼后,扑腾着翅膀消失在天空中。
阁楼顶端,十分宽广的阁楼中,正在温酒的男子,忽然笑道:
“再有三十年,我等便可前往芒砀山修行了”
“有我们三人在,整个摘星楼三个甲子未曾有人闯过,倒有些无趣”
另外一个男子伸出手弹了弹身前的飞剑,附和道:
“是啊,我的剑都有些寂寞了。”
“近年来,我紫阳仙域的弟子倒是有些畏手畏脚了”
两人说话的神色十分高傲,话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
这时,窗边的另外一个男子俯瞰着整个摘星楼,打断道:
“是吗?”
“真来了你们又不高兴了。”
其他两人听到这话,哈哈大笑。
“此言差矣,真来了我们还求之不得呢。”
“哦?那你们来看看。”
不一会儿时间,其他两人也来到了窗边。
只见漫天风雪中,青衫、毛驴、黄狗,漫步而来。
路上,黄狗忽然诗兴大发,清了清嗓子后,朗声道:
“啊!”
“大雪花!”
“小雪花!”
“满地铺个大棉花!”
“黄狗的脑袋顶呱呱!”
身旁的二驴子和陈凡听到这诗,脚底一滑,一人一驴险些滑倒。
站稳脚后,陈凡和二驴子连忙拍手,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陈凡:“黄狗,你有凤雏之资啊”
二驴子:“黄狗,你tm的就应该是个狗大儒。”
黄狗呵呵发笑,嘴角压都压不住,“是嘛,其实吧,我也算半个读书人。”
二驴子看向黄狗,吐槽:
“半个读书人?”
“你黄狗见了剑修,你说你算半个剑修,见了体修,你又说你算半个体修,如今你又说你算半个读书人”
“你到底是个啥?”
黄狗看着揭自己老底的二驴子,连忙骂道:“滚滚滚,滚一边去。”
打打闹闹中,一人一驴一狗来到了摘星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