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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庭会所最顶层一共设有4个包房,每间包房主题布置略有区别,各具特色,唯一的共同点只有一点——能带人来顶层包房消费娱乐的人,无一不是身价地位皆超凡的大佬。

对于上流社会的人们而言,有钱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其中地位最高的那一档,自然是如唐家这般——世代深耕政界,老中青三代都不可小觑的大家族。

老一辈虽已退下来了,依然德高望重,值得尊称一句国之重器;中间那一辈正是大有可为的年纪,兄弟姐妹间大权在握、就任要职的皆不在少数;小辈们都还年轻,外放基层深入锻炼的有,浑浑噩噩花天酒地的也有,总归有父辈们的荫庇,不怕什么风吹雨打。

再次一档,则是家底厚实、连着富了至少三代的有钱人,这类家族大多手握老牌实业集团,只求稳定不求冒进。

再往下,就是抓住时代风口乘势而起的科技新贵们。新贵之所以被称之为新贵,意思就是根基未稳。

融资上市时高调又张扬,看似风头无两,但实则就跟易碎的琉璃瓦一样,时刻都得提着心应对一切有可能的危机,倒不如那些实业集团,把股份全攥在自家人手里,就图稳定两个字。

最次的一等,当然也就是社会地位颇为尴尬的暴发户,类似拆二代之流。

于他们而言,这里的每一间包房,都是身份的象征,所以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都对这里趋之若鹜。

本以为谢明禹只是因为有个当校长的母亲撑腰才敢在圈里飞扬跋扈,想不到,他竟也有来云庭会所顶层消费的资本。

他和他身后的那群年轻人,又会是其中哪一档呢?

收回思绪,苏灵溪抬眼望向他,莞尔一笑,“是啊,真巧。”

可不是巧嘛,一共就4间包房,还能让她遇到熟人,简直巧的就像是电视剧里安排好的情节一样。

谢明禹听不到她的腹诽,还一心沉浸在偶遇的惊喜中。

说起来,今晚这场饭局他原本不打算来的。

一行人刚从赛车场玩完出来,都累得够呛,各回各家休息就是了,还跑这么远吃什么饭?

结果邵琰他们几个非要缠着他,说是他难得跟他们一起聚一聚,坚持要请他吃饭,以尽地主之谊,连劝带拽地就把他带来这儿了。

想着自己跟这几个朋友的确每年拢共都聚不了几次,谢明禹也就懒得再做争辩,一路任由他们安排。

结果没想到会在这家会所里遇到意外之喜。

“你也是跟朋友过来吃饭吗?”谢明禹清了清嗓子,状似不经意般往后望了眼,“这家菜品酒水都不错,的确很适合商务宴请。”

此时距离两人上次在医院见的那一面,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常在新闻和娱乐八卦上看见她的名字,偏偏见不着本人。

这会儿突然遇见了,他其实有一肚子话想问她。

想问她最近这么忙累不累,想问她跟那个Alex搭戏感觉怎么样,对方是不是没他帅……

可他在这一刻更好奇那个跟她一起吃饭的幸运儿是谁。

男的女的?

云庭会所顶层消费的规矩他很了解,灵溪她肯定不会自己一个人来这吃饭。

会是谁呢?

程家朗?还是边叙?又或者投资出品方?

谢明禹脑海里闪过了一堆有可能的人名,心跳不由自主变快许多。

他很紧张,生怕会听到某个自己不想听到的名字。

“没有,今天是剧组的庆功宴,唐导提议带我们来这边玩一玩。”苏灵溪笑了笑,认同地点点头,“不过这里的酒水确实不错。”

呼——幸好。

谢明禹松下一口气,正想找个话题再多聊几句,一抬眼就看见了那条白色鱼尾裙裙摆处的红色酒渍。

“这是怎么搞的?”他心急地上前一步,身子微微俯下,“这儿的服务员到底怎么训练的?倒个酒也能撒出来,真是笨手笨脚……”

“他们也只是一时不小心而已,谢前辈又何必过分苛责?”

谢明禹往声源处看去,正好看到梁至谦不紧不慢地出现在苏灵溪身后,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这段时间没少在娱乐新闻上看见这张脸,这会儿灯光虽然不亮,但也不妨碍他把人给认出来。

果然,这张脸只要出现在灵溪身边,就显得分外碍眼!

哼,这种以为合作一部戏就能趁机搭上来的十八线糊咖他见多了,一个个都是算计的人精,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他才不会让他得逞。

谢明禹绷着脸,直起身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继续跟苏灵溪说话,“灵溪,要不我找人再给你送条新裙子来吧?这附近就有商场,你喜欢什么款式的……”

他一副着急又关切的模样看得梁至谦心头火起,恨不得一脚把人踹开才好。

他本来还以为Nicole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是被哪个想攀富贵的侍应生给缠住了,结果……

不过这样也好,谢明禹这人一看就不是个有心眼的,总比那群油腔滑调的侍应生要好对付。

梁至谦最担心的就是苏灵溪会像梅玉一样被这群男人给勾引到。

他当然支持她玩男人,他巴不得她能赶紧开窍,免得整天都对他那么冷淡。

但他不想她去玩其他男人,要玩就只玩他好了。

勉强压住心里的不爽,梁至谦浅笑着开口,打断了谢明禹的长篇大论,“谢前辈,不管怎么说Nicole也是女孩子,你们关系再好,互相买衣服这种事……在异性朋友之间恐怕不太合适。”

他刻意在“异性朋友”这四个字上加重了音调,任谁都听得出他的意思。

谢明禹被他说得一愣,想也不想就反驳道:“这位先生,你是还活在清朝吗?异性朋友怎么了?举手之劳帮一下都不可以?”

“前辈别生气,我也只是建议一下而已。既然您不认同,可以当做刚刚什么都没听到。”梁至谦垂下眼睫,细密的睫毛在眼尾落下一片阴影,显得有些可怜,人畜无害极了。

谢明禹在旁边听着都快吐了,眉心死死拧在一起:这个混血男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身上那股绿茶味儿都快把人熏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