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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乌丫丫拖腔拖调的说:“我学会了,笔画多的这个字指的不是人,笔画少的这个字指的是人。”

她还煞有其事的从陶凌晓手里接过碳条,在小本本上有模有样一笔一划的把两个字写了一遍。

虽然写的不算好看,但,至少两个字都没有少胳膊缺腿,笔划齐齐整整的。

陶予安、陶凌云、陶凌霄齐齐看向陶凌晓,眼里皆是同情。

当初争着抢着要给小闺女(小妹)当夫子,现在好了吧,尝到个中滋味了吧?

陶凌晓顶着老父亲和两个兄弟同情的目光,无语的抚了抚额头。

但是,从某个角度来说,小妹理解的好似没毛病,是吧?

翌日。

陶凌晓和乌丫丫回到夏府后,直奔夏有德而去。

彼时,夏府已经用过早膳,夏有德正在陪着老母亲夏老太太说话。

看到兄妹二人回来,他高兴的迎上前把乌丫丫抱过来举了几个高高。

乌丫丫很配合的哈哈大笑,内心却在叭叭吐槽。

【唉,我已经长大了,过了喜欢被举高高的年纪了,却还要配合幼稚的大人举高高。】

【我真是太不容易了,按狐狸精说的,我可能是最会演戏的人,简称戏精。】

陶凌晓急忙垂下眼眸,怕泄露了自己眼里的笑意。

“哈哈,小丫丫真可爱,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小孙女,死都瞑目了。”

夏有德抱着乌丫丫坐下,高兴的大笑。

夏老太太从桌上抓过一块米糕,探着身子往乌丫丫手里塞,笑着说:

“你呀,还想要丫丫这么可爱的孙女?能有这么些孙子就不错了。

要不是你那好姨母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想看我们家热闹,说不定咱家到你这儿就断根了。”

夏老太太这是还有气呢,还在恼恨自己那个作死的堂姐。

“夏大伯,你明明给我升了辈分,怎么又想我当你孙女呢?想给我降辈分吗?”

乌丫丫一本正经的问。

夏有德正因老母亲的话有些窘迫,乌丫丫这一打茬,解了他的尴尬。

他哈哈笑道:“啊,哈哈,大伯怎么会给你降辈分呢,你三哥哥还在教你八个师侄读书呢,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陶凌晓闻言,暗暗翻了个白眼。

他只是做几天先生,怎么就终身为师了?!

“小丫丫放心,有奶奶看着你大伯呢,他不敢给你降辈分,哈哈。”

夏老太太说话间,又塞了一块杏仁酥给乌丫丫。

乌丫丫左手一块杏仁酥,右手一块米糕,低头看了看吃得饱饱的小肚子,叹了口气。

“唉,我今天早膳吃的太多了,吃不下了,好可惜。”

说着,把杏仁酥举到鼻下,使劲吸了吸,“真香,吃不下了,我就闻闻味吧。”

“哈哈哈哈……”夏老太太被乌丫丫逗得哈哈大笑。

夏有德看着乌丫丫,心里更加羡慕陶予安了。

“对了,您爹和您兄弟他们还好吧?”夏有德问。

陶凌晓点了点头,“他们很好,谢谢夏大人关心。

今日有一事,我奉家父之命,特来向夏大人请教,还望夏大人不吝赐教。”

夏有德见陶凌晓神色庄重肃穆,随之郑重起来。

“有什么事您尽管问,除了朝堂之事,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瞧瞧,律法通夏大人,说话多么的严谨。

陶凌晓微微一笑,“倒是与朝堂之事无关,今日向夏大人打听一个人。”

“噢,什么人?”夏有德好奇的问。

陶凌晓沉默两息,开口说道:“此事若有家师或师兄在此,必不会叨扰夏大人。

然事出紧急,我等不及向家师与师兄询问,只得烦请夏大人指点一二。

我等欲打听之人,乃当今定北侯,不知夏大人可否告知其名讳?”

夏有德更好奇了。

不过好奇归好奇,他还是立即回道:“当今定北侯姓陶,名远铭。

哎,对了,他跟你们还是同姓呢。

定北侯的儿子叫陶予平,跟你爹的名字只差一个字。

若不是你家祖籍是灵山县陶家庄村,我都以为你们两家有渊源呢。”

夏有德打着哈哈。

而陶凌晓心里却掀起了巨浪,他紧紧的握起了拳头,神色明暗不定。

这个也对上了,跟乌嬷嬷说的名字的发音相同。

他深呼吸两下,又问道:“夏大人,您知不知道定北侯祖籍是哪里?”

夏有德仔细想了想,不太肯定的说:“好像是西南府什么地方。”

线条越来越清晰。

乌嬷嬷曾说他们当时是打算回西南府祖籍,而她却走了相反的方向到了西北府。

一个目不识丁的奶嬷嬷,一个初临人世的幼儿,若要折返去寻找亲人,实乃天方夜谭。

陶凌晓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几乎要将他昨晚的定论推翻了。

现在唯一的疑点,就在于他家人与定北侯是否相像这一点上。

“你你,你你,七公子,你你……”

这边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那边的夏老太太却激动了。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指着陶凌晓语不成句。

陶凌晓听到夏老夫人唤了一声七公子,抬头问道:“老夫人,您唤我何事?”

“像,像,真是太像了!”夏老夫人看着陶凌晓,激动的说。

“母亲,像什么呀?”夏有德不解的问。

夏老夫人突然流下了眼泪,“我就说我初见七公子时,觉得有些面善。

可是我老了,不中用了,一直没想起在哪里见过。

说到平北将军,我想起来了,我哪里是见过七公子,分明是见的平北将军啊!”

“不可能!”陶凌晓下意识的反驳。

夏老太太激动的走到陶凌晓跟前,仔细打量着他,嘴里呢喃着:“像,太像了。”

“不可能,不可能。”陶凌晓喃喃道:“如果这样,为何我师父从未说过此事?”

夏老太太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颤声说:

“平北将军因为自己的长相,从少年时便开始以面具示人。

我因为与侯夫人有些交情,有幸见过平北将军少年时的真容。”

“以面具示人,以面具示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

陶凌晓仰头逼退眼里的热泪,强忍着心中的酸涩,问道:

“那定北侯呢?他与平北将军是否相像?”

夏老太太说:“在我印象里,定北侯一直留着络腮胡,让人看不到真容,不过……”

夏老太太仔细打量了一下陶凌晓的眉眼,之后摇了摇头说:

“七公子的眼睛与定北侯和平北将军都不像,你这是凤眼,他们父子是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