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弟,言行举止都代表自己的出身。
身为将军府的嫡子,这般不管不顾跑上门来就是为了给软软送生辰礼物,这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家软软何时与小将军有过交情?还值得将军大老远从京城来扬州送礼?且不说这行为令人匪夷所思,软软是个闺阁里的姑娘,将军就算不顾及自己的声誉,也要顾及我们家软软的名声吧?你二人无任何交集,就这样把礼物送到跟前来,外人定以为我们软软暗地里跟将军有染,将军这般行为,要我们软软日后出去怎么做人?”
沈清婉满脸不悦,语气也异常严厉,俨然一副母亲维护自己女儿名声的做派。
李显见妻子有些激动,他赶忙轻拍妻子的手背,安慰妻子切莫动怒。
宋袭野被沈清婉兜头一顿严厉的训斥,倒是有些尴尬起来。
身后跟着的侍卫见自己将军被一个妇人说道,有些不满,看向沈清婉的眼神也带了些怒意。
李显见那几个侍卫一脸愤懑,随即站起身。
他身量高,此刻脸上不带一丝笑意,眼底泛着凌人的寒意,向那几个侍卫看去,几人被他眼神里的狠厉吓到,再不敢抬头。
宋袭野从小就是将军府的独苗,身份尊贵,自小便被众星捧月般,连他母亲都没有如此斥责过他。
“夫人说的是,忽然上门是我唐突,宴礼在这里给小姐赔个不是。”
宋袭野沉吟片刻,站起身,倒也不恼,反而面色平静地对着沈沚阮作揖,算是道歉。
沈沚阮见他如此,知道他绝对不是真心给她赔不是,而是心里有了计较。
宋袭野遇事不轻易上脸,这是从小得到的教导。
上一世她跟着宋袭野多年,对他锱铢必较的性格了解得十分透彻。
你若是拒绝了他的好意,或者让他下不来台,宋袭野表面看上去一脸云淡风轻,私底下却必定会报复回来。
上一世就是这样,昭阳公主有时进宫留宿不回府,只要这时候宋袭野在京中,她就会格外的惊恐。
因为宋袭野总是会弄些侮辱人的东西,让她用身体去试。
例如薄如蝉翼的寝衣,穿在身上跟透明似的让她羞愤万分;又或者用那些冰冰凉凉让人不舒服的玉势,弄得她每每哭泣求饶;又或者在胸前的雪白团处和脚腕处挂上叮当作响的金铃,羞的她不敢抬头。
被折磨到崩溃的沈沚阮不止一次想就这么死了算了,宋袭野却乐此不疲地以折磨沈沚阮为乐。
尤其享受看她哭泣着求饶时,再把她带入欲望旋涡时的凌虐感。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沈沚阮上一世的噩梦。
“宋小将军身份尊贵,软软一介民女,云泥之别,自是当不起,折煞我了,还请将军以后切莫如此,软软谢过将军。”沈沚阮这次却抬起了头,直视宋袭野的双眼,语气冰冷。
那眼神里带着愤怒,带着厌恶,甚至还带有几分鄙视。
宋袭野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心里发热,沈沚阮说的话他压根没听进去半个字。
心里却陡然生出一股邪恶的欲念,想就这样直接强抢了人去,让沈沚阮以后永远只能待在他身边。
他要沈沚阮。
这一瞬间他无比确定。
宋袭野打定主意,没再多说什么,带着人就要告辞。
跨出花厅那一瞬间,宋袭野快速回头,最后看了沈沚阮一眼,这才收回目光走了。
不速之客离开,沈清婉看向李显的目光里也带了几分嫌恶。
李显顿感委屈。
“你们这些男人,个个都是独断专行,只顾自己,我们女人对你们而言,到底是什么?自古都说男尊女卑,你们男人歧视女性,认为我们女子历来低人一等,我看你们男人才当真是品行不端,都是些见异思迁的真小人。”
沈清婉真是被气着了,她面上带着愠怒,说出的话让李显无比尴尬。
李显倒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两分,但想到当年他与沈清婉之间也是他先行欺骗在先,后强娶人进门。
虽说两人之间有感情基础,也曾两情相悦,但是终究已经亡去的宋氏和那个不在人世的孩子,像一根刺般,横在两人之间,抹不去,绕不开。
眼睁睁看着妻子带着软软回了后院,李显长叹一口气,心里把宋袭野骂了一千遍。
真是会触他的霉头,沈清婉这才给了他几天好脸,这下,怕是又回到冰点。
几次三番四次来挑衅,真当他英国公没有半分脾气?
宋家身后背靠中宫皇后,目前来看地位极为稳固,四皇子也大有要被立为太子的意思。
贤王虽说在朝堂上没有倚仗,但是自上次妻儿落险,他还欠贤王一个人情。
当今圣上身体还算强健,太子人选,还当真不好说。
李显思忖片刻,端起桌上早已经冷掉的茶,一口喝完,转头去给夫人赔罪去了。
出了沈宅,宋袭野仍旧一脸平静。
身边的两个侍卫见他神色如常,都有些为自家将军打抱不平。
“将军,那英国公夫妇态度忒不好,尤其是国公夫人,如此说将军,实在让属下等愤怒。”
两人均是宋家的本家侍卫,打小就跟着宋袭野,很得宋袭野信任。
“宋平,爷我听惯了好话,偶尔听到这些,倒是无碍,再说,宋家与英国公府本来就有些姻亲关系,那英国公夫人是继妻,原配是我二姑母,只可怜我二姑母去世得早。”
宋袭野脑海里回忆起沈清婉的样子。
“是个绝色佳人,只可惜,继妻比不得原配,本将军不跟妇人一般见识。”
两个侍卫对看一眼,他们跟着宋袭野无缘无故到扬州来,自然是知道宋袭野是为了个女人。
只是这女人就是个孤女,不过是寄住在英国公府而已,甚至跟国公夫人没有血缘关系。
如今能入了府,到底也还是个身份卑贱的平民,能有几分颜色被将军看上,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从沈宅出来,已是晌午时分,街市十分热闹,宋袭野带着侍卫走过长街,英俊的相貌和不凡的气度,惹得路过身边的年轻姑娘们悄悄看红了脸颊。
宋袭野不以为然,满脑子都是如何要把沈沚阮弄到手。
沈沚阮本就是扬州人,父亲去世十几年,她寄居在二叔家三年,去年才被接入英国公府,按道理来说,沈沚阮真正的家,应该在扬州才对。
女子嫁人,历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去寻沈沚阮二叔一家,说不定这件事会有结果。
十四岁的小姑娘,虽说是小了点,但是能放在身边悉心教导,让她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那才是最有成就感的事。
想到这里,宋袭野心情顿时大好,他差人去办这件事,自己悠哉悠哉地进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