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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到京城后,许淮和就一直在温书备考来年的会试。

住在程老头家里倒是方便他许多,时不时就能得其指点一二。

深谙官场实务的老油条定是要比他这个愣头青强上不知多少,这些可不是给银子就能学到的。

这日,许淮和抽空和许淮平一起去了新宅子那盯进度。

为了能在年底住进去,许淮和花大价钱请了几倍数量的工人赶工。

新买的宅院坐落在平康坊,照现在的话来讲,妥妥的内一环位置,富贵区。

里头住着的不是皇亲国戚便是高官显贵。

当然,这儿也有一片平民区,住的都是老京城,底蕴也不赖。

许淮和买的宅子就处在这平民区之中,不然当初那胡进禄也不可能买下周边的那些个宅院打通串联。

也不瞧瞧别处住的都是些什么人,紧邻朱雀大街的那处便是新建的长宜公主府与太康公主府,隔壁就是中书令徐权以及威远将军府江成风的府邸。

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全是些朝廷大员。

许淮和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买宅子的决定有些太草率了,莫名压力山大。

好在这的宅子大门都不是正对着的,而是一排一排建下来,自家的大门对上的便是别家的后门。

安全感拉满,以后坐个马车也就没那么多避讳了。

不然见到谁都要避让,烦死个人。

不过今日他过来新宅子这儿交代底下的工匠翻修之时才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隔壁居然是齐国公府!

这也就罢了,可这条西街最里竟然是安东侯府。

许淮和是真的觉得程老头这家伙铁定知道些什么,才会故意这么安排,不然怎么他怀疑有牵扯的两家全在自己家一条街?

因为宅院占地面积广,院墙拉的也长,上次来看宅子的时候他还没注意到。

这回好了,他特意溜了两圈,什么都看清楚了。

越是清楚,心中就越是生气。

他一个外来客,完全就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原主的身世问题,可程老头直接给他买到人家边上做了邻居。

他能猜出对方是存了好心,可他……真的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越想越是烦闷,许淮和索性不想了。

没人可以影响他搭建自己的幸福小窝棚!

耶稣来了也不行!

无意间瞥了眼自家大哥,就发现对方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副咬牙切齿的凶狠扭曲模样。

许淮平缩了缩脖子,温吞吞开口:“大哥,我能在我的院子里的树上加个秋千吗?”

许淮和闻言立马收住神色,努力让自己的嘴角上弯:

“当然可以,你就是想加个雷神之锤,我都给你想办法造出来!”

许淮平转了转眼珠子,他不知道雷神之锤是个什么东西,但他什么锤子都不想要。

“我还想在后花园的湖中央搭个钓鱼的小亭子。”

“搭!”

大哥有的是钱!这点小小的要求不在话下,许淮和立马就吩咐了下去。

等修缮好了,他还要在湖里养鱼。

不养锦鲤,全养能吃的鱼,王八都要放上几只!

木头景观船都得安排上。怎么高兴怎么来。

——

隔壁的齐国公府,齐时真穿着一身利落的暗红色劲装,手中牵了匹枣红色大马便要出门。

“大小姐!”

里头跑出来个小丫鬟叫住了正要出门的人。

“大小姐今日是去哪儿?几时回来?”

齐时真回头望过来,与许淮和如出一辙的蓝色眼瞳更为幽深迷人。

“去找耿娘子打马球,你同父亲说我晚饭前回来便是。”

交代完这句便翻身上了马,十分熟稔的拉动缰绳控着方向,一夹马肚就出了大门。

小丫鬟无声地叹了口气,大小姐总是这般不着家,有时国公爷问起来她都不知人在哪。

每天看宝贝似的看着,见人出门就得问上几句,比那门房都要勤快些。

另一边出了门的齐时真打马经过原先的胡宅,看着里头的人进进出出,东西也是搬上搬下。

一时竟有些好奇是哪个冤大头买了胡家的宅子。

不过也没过多放在心上,想着左右不过就是朝中那些个大臣,迟早会知道是谁。

于是便也没多停留,骑着马儿去了约好打马球的地儿。

里头的许淮和却是忙的焦头烂额,拿着早就在系统商城买好的设计图同那些匠人解释。

这里交代一下,那里点明一下。

装修真是烦得要死,下回不来了!

喊吴来过来盯着,事事亲力亲为只会让他累死。

快到吃晚饭的时间,许淮和再忍不住,拉着许淮平就要回程宅。

“阿平,你先去大门口等着我,我去牵马车过来。”

程宅在宣阳坊,离这儿其实也不远,走路也才一刻半钟的时间,坐马车就更快了。

“好。”许淮平乖巧应是,去了门口等人。

只是人才刚站到门口,街口那边便驶进来一辆马车,光看马车外饰便知里头坐着的人非富即贵。

可许淮平的目光并未停留在那马车之上,而是停在那赶马车的人脸上。

那道疤好熟悉。

他总觉得自己见过这人,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可越想不起来就越焦躁,已经看着与常人无异的许淮平这会儿无意识的用力扣着手指,划出了血口都没察觉。

不!不能想不起来!

他直觉这人十分要紧,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许淮平浑身颤抖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露出痛苦的神色。

一张溅满血的眼睛突然闪现在了眼前……

尘封多年的记忆被掀开了一角便再也封不上,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是他!

那人……亲手斩下的他阿爹的头颅!

那双眼睛,还有那道疤,即便是蒙着面,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悲鸣开始漫延开来,直压的他喘不过气。

就是这人,屠了他满门,十一口只剩得他一人~

他最小的妹妹那时还尚在襁褓之中。

漫天的恨意止都止不住,许淮平本就心智有缺,这会儿更是无暇再思考过多。

他只知道,他要杀了这人,他要报仇!

这般想了,便也这般去做了。

许淮平看着逐渐逼近的马车,眼神骤然变得凶狠异常。

根本不顾及马车尚在行驶中,飞速上前,一把将那赶马车的人拉了下来。

那前头拉车的马儿被这么一惊,前蹄也在顷刻间跃起。

马车里人痛呼出声,显然是撞在了厢壁上。

好在那马儿见人没再攻击自己,没多会儿便平静了下来,乖乖站在边上看人打架。

车厢里的女声还在一个劲儿的叫着抓刺客,车厢外头却是已经打得热火朝天。

“你娘的!是不是有病!”

被许淮平一把拉下马车重重砸在地上的赵奉破口大骂,嘴里的生殖器就没停过。

可许淮平不管这些,他今日只想杀了这人,便是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拳头不要命的往人脑袋上砸。

可赵奉也不是个吃干饭的,没什么脑子还能在沈侯底下受重用,便说明他的身手不一般。

双手交叉格挡了几下攻击后,赵奉立马就脱身出来。

手被砸的生疼,这会儿都还发着抖。

“狗娘养的!哪里来的不要命的贱种!”

一股子蛮力,若是没些功夫护着,他这手今日算是废了。

许淮平双目通红,恶狠狠的盯着赵奉就举拳砸了过来,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给赵奉都整懵了,脸也没蒙着,还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根本就不像是死士。

“你该死!杀人凶手!”

赵奉冷笑一声,灵活的侧身躲过一击,反手便是重重一拳砸在许淮平的后背上。

好在许淮平下盘够稳,只是打了个趔趄,并未倒地。

“你奉爷我杀的人海了去了,你说的又是哪一个?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抽出了匕首,双腿岔开半曲着成攻击姿态。

“你可知你今日袭击的是侯府座驾,能死在我手里都是你命好!”

话音一落,赵奉眼睛一眯,瞬间变得狠厉。

匕首尖端顷刻间朝着许淮平刺了过来,许淮平急忙躲开。

谁知对方竟是虚晃一招,后一下才是杀招。

眼看匕首就要扎进许淮平的后心口,却是突然飞过来一根一尺余长的粗钢棍,分外精准的砸在赵奉握着匕首的手上。

手中的匕首瞬间被打飞了出去,钢棍也落在了地上。

“啊!——”

赵奉握着那只受伤的右手惨叫出声,疼的面容都扭曲了起来。

依出手的许淮和来看,这只手百分百废了,最轻也是个骨裂。

本以为自己出手制止后可以很快问清楚情况,不想那头的许淮平却是直接捡起地上的钢棍就要往人脑袋上砸。

“阿平住手!”

也就是这一声,让那根已经快要砸到赵奉脑袋上的钢棍硬生生的悬停在了见三寸的地方。

破空发出的嗡鸣之声还回响在赵奉耳际,使得后者瞬间瘫软在地。

吓尿了……

不是夸张,是写实。

赵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手上都已经沾了那么多条人命,就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杀了多少人。

数不清的人曾在他面前跪地求饶,他习惯了充当他人性命的主宰者,终结者。

便以为自己心够狠、够硬,也够狂,狂到不怕死。

可真的处在生死一线之时,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贪生怕死。

这种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回。

许淮平收住手后,转过身望向许淮和,像个在外头受了伤害的小兽。

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嘴也扁了起来,头回觉得自己这么委屈。

委屈的想要死掉。

“大哥~”声音里满是哭腔。

许淮和只一瞬便也红了眼睛,心揪着疼。

他这个弟弟上回哭还是在四年前刚将他接回家时,自那后便再未哭过一回。

只会像个小呆瓜般护着家里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许淮和上前将人拥在怀里,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这一安慰,许淮平的泪水便如决了堤般滚滚涌出,像是要将那灭门的仇恨与委屈都释放出来。

许淮和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他哭完。

一旁瘫坐着的赵奉直觉这两人自己干不过,想回去搬救兵。

今日之辱他要千百倍的讨回来!

管你是什么身份,当街截杀安东侯夫人,便是说破天也保不了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