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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可知晓是何故?若是你能记起些什么,说不得这附骨散之毒便有根除之法。”

胡神医有些激动的看向杨淑君,迫切的想从对方口中探听些有用的信息。

一旦有些许眉目,这数百年来附骨散无人能解彻底一说或将在自己手底下终结。

这是好事!

无关乎名利,而是这等歹毒之物就不应当留存于世。

平白害人性命!

话问出口,众人目光都聚在杨淑君身上。

尤其竹兰两姐弟,不动声色的探究着她的一言一行,想从而进一步确认心中所想。

杨淑君这会儿如芒在背,微垂着头,死死揪着衣角,眼神下意识的没去对上任何人。

旁的人只以为她是在回想,竹兰两姐弟却是明明白白的看清楚了她的紧张之色。

等了许久,杨淑君才缓缓开了口。

“阿和满周岁时生了场病,迟迟不见好,眼看着就要立不住。

他爹从故交那得了门路,说是京城因果寺里有位鉴空大师有大能耐,能治好阿和的病。”

“那是我二人第一个孩子,感情最是深厚。

终归还是舍不得就那般没了,想着还是去试试,便是不成也好叫人死心。”

“家中需要人守着,他爹便做主由他一人领了几个下人带着阿和去了京城求医。

却不想真的成了,足足滞留一年之久才医治痊愈。”

“归家之时阿和都已经两岁多了,身体虽有些孱弱,但好在是立住了。

至于中毒一事,他爹委实不曾与我说过,实在不知内情。或许……”

杨淑君说到这停顿了几息,才继续道:“或许这解毒一事应与那位鉴空大师有关。”

胡神医听后了然的点了点头。

“是了,若说还有谁能有这阎王殿里拉人的本事,非这位鉴空大师莫属了。”

说到这,他还轻声笑了笑。

“许郎君果真是有大机缘之人,这鉴空大师最是信奉因果一说,若非其有缘人,便是当今圣上的账也是不买的。”

“既是这般,这附骨散之毒还是有解决之法的。

待因娘与许郎君情况稳定些许,我便带着他二人一并去拜访这位鉴空大师。”

众人个个眼眸亮晶晶,显然是被这个好消息鼓舞到了。

可还没来得及多高兴,就听得胡神医继续说:

“这解毒一事算是暂时有着落,可这……”

柳青宁用脚猜就知道对方要说些什么,无非是那被挑断的手脚筋。

“许郎君手脚筋俱被割断,恐无法接续,至少我还没有这等大本事。”

杨淑君刚好一定的情绪就被这个消息砸的粉碎,她先才没瞧清楚,只以为是寻常伤口。

可这会儿胡神医却说是手脚筋被挑断!

那大郎往后岂不是废人一个……

接收到这个信息的杨淑君彻底绷不住了,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无声的流泪。

“娘!”

“夫人!”

胡神医见多了这种场面,可还是会被牵动心绪,忍住不出言安慰:

“许夫人,切勿放弃。

我医不好那是我本事不够,说不得鉴空大师有办法,毕竟令郎也是曾得过大师机缘之人,总归是与旁人不同的。”

这番话说下来,杨淑君虽仍是失魂落魄,可眼里还是染上了些许希望的光芒。

胡神医说的没错,这世上能人多,总有人能医好大郎。

大不了她把家里的钱财都拿出来给大郎治病,总能治好的。

治不好她就照看大郎一辈子!陪着大郎一辈子!

还有!他爹也会保佑大郎的,大郎可是有仙人机缘的人,那是有大造化的!

一定不会有事的。

杨淑君这会儿想开了,自己给自己找寻了一堆能支撑下去的动力。

她还不能倒下,她得照顾他家大郎!

于是乎,众人惊奇的看着本像是失了魂魄的杨淑君没一刻钟的功夫又支棱了起来。

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母兽护崽的气息。

见到她这么快就想开了,众人皆松了口气。

尤其许幼清,她最是鬼机灵。

自小便知道大哥有仙人机缘,便是如今也时常能拿出些仙界之物,仙药都是有的。

只要大哥醒了,一定能在仙人那买仙药治病。

到时都不用去找那什么鉴空大师,大哥就能自己好起来的。

范姐姐也会没事的。

只要有她大哥在,都会好起来的!

她对自家大哥有一股谜一样的自信,只要大哥还活着,就一定会逢凶化吉。

她要做的就是和二哥与娘一起守好大哥,守好许家,不给大哥拖后腿。

胡神医对这一家子能在短时间内便调整过来,认清并接受了现实很是赞赏。

就连最小的姑娘都能较为镇定的应对此等危急的情况,看来平时的教导不差。

目光移向床上躺着的许淮和身上,眼中神色莫名。

这位年轻的许家掌家人不是一般人呐,怪不得因娘都对他高看一眼。

可惜了……

不只是可惜他往后极大可能成为废人。

胡神医目光不经意的掠过许淮和下身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没叫旁人看出分毫。

他先才还隐瞒了一事,便是这位许郎君另有隐疾——不举

脉象上来看,应当是近些年的事情,外伤所致,伤了根基。

想来应是木秀于林,遭了些恶风。

出挑的容貌,健壮的身形,更难得的是出众的学识与绝佳的心性。

当真可惜,不然与因娘倒是相配……

他之所以没道出这事,无非是顾及病患的隐私罢了。

又不是新伤,当事人自己最是清楚不过,又何须他这个老头子来多嘴。

“阿兰姑娘,你去安排一下,叫人打了热水过来,再取些烈酒,许郎君身上的伤口需要好生擦洗干净。”

“另外叫绿芜多煎上一副药,过后喂给许郎君服下,可保两年内无事。”

“是。”

齐兰接了吩咐便立马便着手安排,面上一如既往的冷静,叫人看不出多少内里的情绪。

只有她与齐竹知晓,她此刻内心的激动复杂。

刚来许家之时,即便是看到大郎君那张肖似老国公的脸,她都没有今晚这般心绪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