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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绿芜走后,齐兰才得以静心查看范雪因的伤势。

全身上下只有右手受伤,整个手掌被飞镖洞穿。

肿的不成样子,与完好无损的左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场面着实吓人,齐兰却面不改色,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待全面检查了范雪因的伤势情况后,齐兰既无措又欣喜,矛盾的两种心情撕扯着。

无措是因为她确认了范雪因中的毒乃是附骨散,此毒极为霸道。

若是进口,不消几息便能夺人性命,即便是有解药都来不及发挥效用。

若是侵入伤口,十二个时辰内若寻不得解药,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而此毒最毒的地方是,中毒之人即使在中毒后十二个时辰内服用了对症的解药,也只是能多活两年罢了。

可她连解药都没有,更配制不出解药,若是没有高人相助,范雪因必死。

一想到这她就无措,因为她猜测大郎君极大可能也受伤中了此毒。

欣喜也是因这附骨散,此毒自十五年那件事发生之后,便再未出现过。

国公府查了这么多年,愣是一丝一毫的消息也未曾查到。

显然是背后之人有意如此,只为了隐藏踪迹罢了。

可偏偏就在国公府查到一个极有可能是小公子的人之后,附骨散又再一次现世。

她不相信这只是巧合,加上大郎君那张肖似老国公的脸,她现在对大郎君就是失踪小公子的身份已经信了八成。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呢?

为什么偏偏又是这害人的附骨散!

一向稳重的齐兰这会儿也不得不即刻信了神佛,一个劲儿的在心中祷告,希望郎君逢凶化吉。

——

桂枝巷内,郑耀文脸色阴沉沉的往家赶。

这儿的房子还是因他中了秀才,为方便在县学读书央郑地主出钱买的。

地段是一等一的好,住的都是些书香人家,最差的也是有钱的富户。

正因如此,这儿并不嘈杂,反而很是幽静,十分适合读书人居住。

本来今日兴致勃勃的与李娘子相约一同过乞巧节,可却被许淮和横插一杠子。

导致在李娘子面前失了颜面不说,还赔上去一根十两银子的簪子哄人。

这也便罢了,好歹能与人多相处相处。

可偏偏又碰上城内有贼人作乱,到处都是盘查的衙差,李娘子也早早的回了府。

简直就是毫无进展,当真晦气得很!

一想到这郑耀文就没忍住朝边上不知哪家放的破板车上猛踹一脚,以发泄心中的怨愤。

哪知,就是这一脚,将靠在破板车后头的许淮和给踹了出来。

许淮和歪倒露出了上半身在外头,把郑耀文给吓了个半死。

以为是哪个醉鬼,便打算将人揍一顿泄泄火气。

谁知打着灯笼刚凑近一看,便差点将手中的灯笼给扔了。

怎么会?

怎么会是许淮和?!

自己明明之前才和对方在河灯大会那碰到过,不过半晚上的时间,对方怎么会全身是伤的躺在自己回家的路上?

郑耀文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陷阱,许淮和用来陷害自己的陷阱。

可转头一想又觉得不应该,他虽厌恶许淮和,可对方的行事作风他还是了解一些的,不至于为了陷害自己做到如此份上。

尤其上次院试一事并未查到自己身上,对方就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害自己。

这么说来,对方如今这般模样,定是遭了他人的暗算。

联想到今日城中的乱子,想来对方定是遭受了殃及才会如此。

想到这,郑耀文眼中的阴狠之色怎么掩也掩不住。

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好机会,自己本就恨毒了这人,早便想将其除之而后快。

如今对方就在自己面前,看样子还是重伤垂危。

他无需做太多,只要趁此机会一刀将其了结便可。

之后便是查也查不到自己身上,毕竟,有的是别人要他的命。

郑耀文呵笑出声。

“要怪也只能怪你命不好,便让我送你这最后一程,来世好好做个普通人,别在来碍我的事。”

郑耀文蹲下身,准备摸块石头将人给砸死之际,就瞥到了许淮和身边掉落的那把伸缩刀,还保持着对敌时的伸展状态。

将刀捡起握到手上,手感质地都非同一般,刀身寒光森然,简直就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郑耀文眼眸瞬间亮了几分,不仅是因为这刀能更好的结果了许淮和,更是因为这刀质地与机巧。

他只寻摸了几下,便发现了这刀的与众不同之处,竟然能够伸缩隐藏。

少说也值个几百两,若是卖给那懂行又好武之人,便是千两也卖的。

他就曾听好友说过,曾有一位绝世铸刀师,造出的一柄绝世好刀卖出了上万两的价格。

依他看来,这刀的质地与精巧定然也不差,怎么都能卖个几百两银子。

心中便打定主意,杀了许淮和之后便将这刀给昧下。

等合适的时候再卖出去,便是不卖,一直收藏着也是好的。

这般想来,面前的许淮和都顺眼不少。

可再是顺眼也没用,依旧得死!

郑耀文将刀横在手上,阴毒的看向许淮和,打算用这刀抹了他的喉。

先才还被许淮和用来防身的刀,此刻已然架在了刀主人自己的脖子上,刀主人却毫无所觉。

只有系统面板里的哈哈,喉咙都要喊破了。

“放手啊!你这个扑gai,放开我的宿主!”

“你这个*******,我可怜的宿主宝宝,你快放开我的宝宝!”

“呜呜~求求你了,别杀他,他还是个孩子啊!”

“啊!——”

……

然而哈哈的哭喊无人听见,哈哈心都要碎了,这可是它带了将近四年的宿主啊!

冰冷的刀身已经贴在了许淮和的脖子上,锋利刀刃一下就划破了皮肤,渗出丝丝血迹。

郑耀文兴奋极了,这种感觉真好啊,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那种大山自今日起便不复存在了。

郑耀文突然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像是阴暗地狱里的恶鬼。

他好像想到更解心头之恨的方法了。

最大的报复不是让人痛快的死去,而是让人痛苦的活着。

无比的清醒,却又无比的痛苦,这样的报复才叫人高兴呀。

郑耀文拿下贴在许淮和脖子上的刀。

而后,毫不犹豫的将许淮和的手筋与脚筋给挑了。

便是中毒昏迷的许淮和此刻也疼得下意识闷哼出声。

听到郑耀文耳里,却是无比美妙的音律。

还有比猎物嘶鸣声音更美妙的吗?

至少对于此刻的郑耀文来说是没有的。

郑耀文用力捏着许淮和的下颚,让闭着眼的许淮和面向自己,将自己的阴暗想法一吐为快。

“你不是要学我考科举吗?

手筋断了应该会很痛苦吧,往后连笔都握不了呢,真是可惜。”

“呵呵~”

“还有脚筋,路也走不了呢,只能像个爬虫一样瘫在床上。”

“许兄,不用谢我……这是你该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