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董爸爸总算开口了,杨翊菲便放下手里的刀叉,谦逊地说:
“董叔叔,我叫杨翊菲,您叫我小杨就好,请但说无妨。”
董爸爸明显地迟疑片刻后才说:
“是我趁小彭吃饭的时候,给他下了药,看了他的手机,才找到了你的手机号码。”
杨翊菲难以置信,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真应验了那句名言,有其父必有其女。
这对奇葩而又行事古怪的父女,为了达到目的,竟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其行为之恶劣,着实令人不齿。
董爸爸并不在乎她的异样,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得,心安理得地继续说:
“实话实说了吧,我做为父亲,为了女儿,什么都可以去做。但你就不同了,你比我的小云出色太多,无论是容貌、健康、还是谈吐等等方面。以你的这般条件,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到呢?可我的小云就惨了,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连妈妈都抛下她走了,她一无所有,就只有一个彭南星,离开他便难以生存,活不下去了。我都这个岁数了,还能陪她几年啊。叔叔求求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小云,把彭南星让给她吧!”
杨翊菲虽然和彭南星聊起过董爸爸,来之前,也算是做过功课,有过心理准备,但还是被他的话雷到了,说得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辞啊,竟能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
她没有半分的迟疑,脱口而出:
“我绝不会把彭南星让给董倩云的!不是因为我不够善良,非要和一个刚从植物人状态醒过来的病人去争抢。而是因为彭南星,他又不是个玩具,他是个活生生的、有感情、有思想的人!您身为父亲,可以为女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但我没有责任去迁就她的情绪,更不会拿我的感情当儿戏,陪她上演无聊的过家家的戏码。”
杨翊菲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可以妥协和商量的余地。
董爸爸见软的不行,只得来硬的。他稳了稳心神,倏地抛出杀手锏,“小云能为彭南星去死,你——可以吗?”
杨翊菲的嘴角荡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声音里包含着不屑与嘲讽,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精心雕琢的箭矢,直达董爸爸的痛处,道:
“呵呵!是谁当初在派出所诬陷他人蓄意谋杀?这会儿,竟大言不惭地标榜成甘愿为他人赴死了!请恕我眼拙,还从未见过如你这般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之人!我真心建议您,不妨带着董倩云去拜访精神病科的专家,别再让丧失理智的疯狂,继续侵蚀正常人的生活了。”
她站起身来,从衣柜里取下大衣穿上,全然不顾呆若木鸡的董爸爸,拂袖而去......
杨翊菲孤零零地走在人行道上,午后的阳光正顽强地穿过稀疏的银杏叶洒在她的肩上,微风带着凉薄的寒意,轻轻地掠过,引得金黄色的树叶翩翩起舞,悠然自得地在空中盘旋着,慢悠悠地飘落下来。
路旁的一家音像店里,正悠悠地传出张碧晨那深情款款的歌曲《年轮》。
歌声深情悠扬,带着淡淡的忧伤,每一段音符和每一句歌词,都完美地诠释着对过往情感的追忆。
数着一圈圈年轮,我认真,
将心事都封存,密密麻麻是我的自尊。
修改一次次离分,我承认,
曾幻想过永恒,可惜从没人陪我演这剧本。
春去秋来的茂盛,却遮住了黄昏,
寒夜剩我一个人,等清晨。
代替你陪着我的,是年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