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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手下的汇报,威廉将军震怒,亲自盯着地面部队的搜索进展。3个小时后,经过紧张的搜寻,终于在货运港口的仓库里找到了荆文轩。

小队长心情沉重,“将军,没有发现居福星。荆教授情况很不好,已经送去抢救。”

威廉将军一拳砸向办公桌,“那帮畜牲。”

“将军,让特殊作战部队向星际展开搜索吧。”

“好,我会立刻安排。”

威廉将军心知,已经过去3个小时,如果居福星被带出凤凰星,茫茫宇宙中找一个人有多难。将军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我怎么向叶将军交待,怎么向乔仔交待啊!”

叶南乔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浑身的气压已经降到冰点。兰迪无声的缩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视频里的钱聚财忍了半天,实在不习惯这样的两人。

“叶南乔,你别这样,咱们等等威廉将军的消息,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呢?”

叶南乔缓缓呼出一口气,“整件事就是一个圈套,神选的人控制了福星的父母,假意要给居令仪转院,这样福星就一定会着急回昭明城。再控制我爸接他出玉京,任何人都不会防备我爸。我们防学校,防老师,防同学,防跟他们接触的任何外人,却不会去防备至亲。”

兰迪无神的喃喃自语:“神选组织一定有特殊的控制手段,我的猜测没错。”

钱聚财给两人打气,“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自责也没用,你们振作起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叶南乔问道:“钱聚财,你准备去凤凰星?”

“对啊,不能让小元宝一个人顶在那里吧。你俩暂时回不去,我总得先过去。”

叶南乔只是点了个,又闭上眼不说话了。

气氛实在太过沉凝,隔着屏幕都压得钱聚财呼吸不畅。威廉将军的通讯接入才打破了桎梏的空间。

威廉将军看着叶南乔,实在无法开口,“乔仔······你爸找到了,他·······”

“我爸也和居伯父、伯母一样昏迷,而你们没有找到福星,他被绑匪带走了,是吗?”

威廉将军叹息着点头。

“将军,我申请回凤凰星。”叶南乔表现的很平静,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平静的表象下,压抑着嗜血的疯狂。

“好,你们都回来吧。”

“将军,我暂时不回凤凰星,我去篷达星。”兰迪也是一脸平静。

“你去篷达星干嘛?”

“去找人解剖霍知书的脑袋,他的脑袋还没完全烧坏,医生应该还能查出点什么。”

威廉将军被噎了半晌,才出声:“都烧成那样了。”

“总得试试。”

威廉将军知道劝不住他,“行,你去吧。早去早回。”

等威廉将军退出通话视频后,叶南乔突然问兰迪:“你去找苏安娜吗?”

兰迪灿然一笑,“当然要找她。”

叶南乔漠然点头,“有消息了告诉我。”

“好。”

钱聚财等两人说完才开口,“兰迪,绑架这种事就不要让你的手下参与了。我让费尔南德带兄弟们过去等你。”

兰迪伸开手掌,掌心被他自己掐的满是血痕,他再次笑了笑,“好。”

“嘶,你俩都冷静一点,别发疯行吗?”

可是发疯的人哪里听得进正常人说话?两人没有再理会钱聚财,各自去做准备。

钱聚财直接开着宝珠号母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凤凰星,横冲直撞进入凤凰星防线时,防卫军差点以为是敌舰来袭。幸亏威廉将军及时赶到,一边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一边派人带着他去昭明城,陈知源在昭明空港等他。

钱聚财看到脸色苍白,憔悴不堪的小元宝,顾不上旁边还有一堆人,上前心疼的将他抱进怀里。

“元宝,我来了。”

陈知源静静地靠着钱聚财坚实的胸膛,努力调整呼吸,不让自己表现的太软弱。这段时间他惶恐、焦急、难过、懊恼,整晚整晚的睡不着。白天却还坚持去医院照看居伯父和伯母,跟进两人的治疗方案。钱聚财能来,给了他莫大的支撑。

可现在不是安心的时候,陈知源最担心的事情是:“有福星的消息吗?”

钱聚财轻轻揉了揉他的头,想尽力安抚他,“还没有。”

陈知源垂下眼睑,再次深呼吸,“走吧,我先带你去医院,伯父伯母的情况·······很奇怪。”

他父亲就是脑外科医生,两家关系又非常好,对居家夫妇的病情十分关注,可以说是想尽了各种办法救治。

“我爸尝试了各种治疗方法,也无法让伯父伯母有任何反应。”

“不是说脑死亡?”

陈知源摇头:“不是脑死亡,但就是没有任何意识,临床表现跟脑死亡无异。”

“查不出原因吗?”

“人类的大脑过于精密复杂,拥有上千亿个神经元,神经元之间有复杂的神经纤维连接,通过百万亿个连接点形成神经网络和主导各种脑功能的神经环路。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常规检查,查不出原因。”

“呃,仪器不行,那解剖呢?”

陈知源惊悚抬头,“什么?”

钱聚财赶紧解释:“不是解剖他们,兰迪去了篷达星,想试着解剖一个类似情况的死者,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那要看具体情况了,而且,就算能查出原因,也不一定有治疗的办法。”

钱聚财只能安慰他:“尽人事,听天命吧。”

目送叶南乔的舰队起航后,兰迪将队员留在基地,只身去了篷达星,费尔南德正在等他。

“费尔南德,你把怪皮带来了吗?”

怪皮是安德洛有名的脑科专家,医术十分了得。就是有个怪癖,对解剖各类生物的脑袋非常狂热,以至于安德洛少有居民敢找他看病,生怕一不小心,自己脑袋就被他惦记上了。

费尔南德点头:“带来了。“

兰迪高兴的笑了,“太好了,我去霍家,你去绑人。分头行动。”

“你等会。”费尔南德按住兰迪,“不想笑就别笑,我们都很担心居福星,一定能找到他的。”

兰迪看着费尔南德,笑容缓缓退去,露出再难压抑的悲伤。

“唉!你这毛病,这么大了也改不了。”费尔南德无奈,“想哭就哭吧,在我们面前还装什么装?”

他和兰迪、老八、乌雅、钱聚财几个都是孤儿,祖父母死于AdS病毒,父母也死于病毒。被上一代首领收养后,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彼此都很了解对方。兰迪从小就这样,心里越难过,表现的就越开心。

费尔南德安慰道:“不是你的责任,不要瞎想。”

“是我的责任,是我没用,一直抓不到神使。”

“唉!那个老东西连我们老首领都没办法,你还能比老首领厉害?”

兰迪泣不成声:“费尔南德,我怕他们对福星注射病毒,我真的怕。”

费尔南德也说不出话了,这是神选组织惯用的伎俩。

兰迪哽咽道:“福星是个很好的孩子,是个很好很好的弟弟。他不该遭受这一切。”

“我知道他很好。”

“你不知道。我很早就遇到过他,比你们都早。我在火车上骂他,他后来却把车票钱还给我了。他担心我没钱没工作,要给我在学校附近开店铺。送去的食材,他自己都舍不得吃,可是每次我去,就会给我做一大桌··········”

兰迪絮絮叨叨地讲述,费尔南德知道,这是他特有的发泄方式,于是耐心等他发泄完。

过了许久,费尔南德才拍拍他的肩,“好了,振作起来,干活。”

兰迪抹掉眼泪,恢复了面无表情,“嗯,干活。”

兰迪来到霍家,拿出特殊调查令,向霍部长说明情况。霍知书的死,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这个消息让霍部长呆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霍夫人更是哭得瘫倒在沙发上。两位长辈很配合的就把孩子的遗体交给了兰迪。只希望他能尽快找出凶手。

光洁的手术室里,怪皮对着烧得焦糊的尸体三鞠躬,这是他的习惯。虽然接下来他要把这颗脑袋拆开,但死者为大,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

鞠完躬,怪皮嘴里念念有词,是他自创的,超度亡者的经文。手里也开始有条不紊的摆放各种工具。

兰迪站在怪皮身后,也恭恭敬敬三鞠躬,然后离开手术室。

郑喜年在门外等他,脸上还残留着水迹。这是他家的私人医院,兰迪要借用,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只是看到要解剖的遗体时,转身就朝洗手间飞奔而去,吐得一塌糊涂。

兰迪拍拍他的肩,“你还好吧。”

郑喜年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没事。”

“等怪皮完事了我们就走,谢谢了。”

“千万别客气,老大让我配合你,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

怪皮在手术室待了7个小时,兰迪都等得不耐烦了,他才慢慢悠悠晃出手术室。两人回到星舰时,费尔南德己经等候多时。

“人关在储物室。”

兰迪点点头,“走吧,去凤凰星。”

“你不审她?”

“等会再说,先让怪皮说说情况。”

怪皮慢条斯理的开口,“很奇怪,我从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脑损伤。他是在脑神经受损昏迷后被烧死的。”

“霍知书也是脑死亡?”

“不能算是脑死亡。”

费尔南德不耐烦,“能不能说明白点?”

“判断脑死亡的标准,是包括脑干在内的全脑功能不可逆转丧失。正常情况下造成脑死的原因,分为原发性和继发性。换句话说就是原发于脑部的疾病,或者身体脏器受损,引起脑供血供氧不足而导致脑组织坏死。但是死者的脑组织并没有完全损伤,他醒不过来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脑神经损伤,特别是脑干网状结构损伤。”

兰迪和费尔南德完全听不懂,虚心求教:“所以,那个什么结构受损伤后,人就醒不过来了?”

“人要维持意识清醒,主要依靠觉醒反应和认知反应,这就需要上行网状激活系统来维持。脑干网状结构陨伤后,会导致意识丧失。”

前面一大堆照例没听懂,但是意识丧失听懂了。“那不就是植物人?”

“呃,比植物人更严重。我们的医学手段是可以修复一些脑神经的,植物人有很大可能痊愈。但是霍知书这个情况,就算他没被烧死,咱们也无法修复他的脑神经。他没有脑部病变,头部也没有遭受撞击,更没有缺氧窒息导致脑组织坏死,而是·······消失了一部分。”

“啥???”

兰迪和费尔南德完全不能理解,消失?好好长在脑子里的东西,怎么会凭空消失?”

怪皮也很无奈,“就是消失,我非常肯定。”

兰迪疯狂揉太阳穴,“手术视频发给我,我先发给威廉将军。”

怪皮将视频传给兰迪,“所以凤凰星的医生判断这种情况为接近于脑死亡,也没有错。虽然没有脑死亡,但是永远也不可能再醒过来。”

兰迪默默消化了一阵,才起身往储物室走。

叶南乔赶回凤凰星时,医生得出的结论和怪皮相同:“很遗憾,荆先生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洁白的病房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荆文轩躺在病床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

叶南乔点点头,沉默地坐到病床边。医生叹息地走出病房,替他关上门。

仪器发出“嘀嘀嘀”的轻响,是整个病房唯一的声源,叶南乔握住荆文轩的手,良久后将额头轻轻靠在枯瘦的手背上。

“爸~”

眼泪一滴滴打湿床单,叶南乔像个无助的孩子,期望老爸能睁开眼看一看自己。

病房的门轻轻打开又合上,叶将军走到床边。叶南乔抬起头,原本气宇轩昂的父亲像是瞬间老去,已是满头白发。

“父亲·······”

“嗯,回来了?”

“刚到。”

“回来了就多陪陪你爸。”

“好·······”

病房再度安静下来,窗外寒风呼啸,成片成片的大雪纷纷扬扬,天地间只剩一片刺目的白。冻得人遍体生寒,再也生不出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