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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清冷的月光洒在一座幽静的庭院中。屋内,众人围坐于桌旁一同享用晚餐。

笛飞声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宣称:“我所知晓的各类信息繁多如星斗。”他郁郁寡欢地坐在一旁,眼神飘忽不定,仿佛被那浩如烟海的信息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李莲花静坐于桌畔,双眉微蹙,双唇紧闭,缄默不语。今日虽说查出了些许真相,然而尚有诸多疑团未能解开。诸多线索看似指明了方向,可深入追查下去,却犹如水中月、镜中花,丝毫落不到实处。此间情境着实诡谲,仿若有一人精心掩盖了真正的线索,而他们所查到的,仅仅是那人期望被查知的表象。

“李莲花,你已呆坐了整晚,究竟在思量些什么?连饭都不思进食。”方多病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说道。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李莲花,心中的好奇已经积攒许久。他许久之前便留意到李莲花的模样。起初他还以为这人是因苏苏去洗漱不在身旁,才倍感无聊而发呆,可如今苏苏已然归来,他虽在为苏苏夹菜,却依旧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目光呆滞。

李莲花给苏苏倒了一碗汤,这才缓缓抬起头,若有所思地徐徐道出自己内心的困惑,以及对此事的诸般猜想。

方多病听完,仍是一头雾水,眉头紧蹙,本欲询问苏苏的看法,没曾想笛飞声竟开了口。

笛飞声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道:“破绽这般显着,你们竟然未能察觉。”眼神中满含着鄙夷之色。

方多病顿时怒不可遏,脸涨得通红,咬着牙忍不住欲要揍他一顿,怒嗔道:“这人讲话怎会如此惹人恼怒。”他的拳头握紧,身子微微颤抖。

“阿飞,你莫要得意......”李莲花赶忙打断方多病的言语,手指轻轻指了指脑袋,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示意他莫要与一个失忆之人计较。

方多病顺从地不再多言,神色略显沮丧,只得闷闷地低下头。

苏苏微微抬起下颌,轻皱眉头,心中暗自啧了一声。

阿飞这个不靠谱的,不是说好要保密的嘛,他要是胆敢泄露出去......

“在香山你用三件事来换我身世的秘密,此乃第三件事否?”笛飞声一脸严肃,目光紧紧地凝视着李莲花,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期待。面对这人的询问,李莲花并未即刻回应,而是学乖似的先讲定条件,以防这人耍赖。

“非是我说你这个阿飞啊,我何时曾明目张胆地赖过账。”李莲花站起身,悠悠闲闲地踱步过去,被笛飞声那一脸“你不就是如此”的神情瞧着,不禁轻声浅笑,眼中透着几分无奈。

“好吧,莫要这般瞧着我,我先告知于你。”李莲花摸了摸鼻子,脸上泛起一丝犹豫。

“你之前曾言,不想让我身死,是因你要救一人。”

笛飞声猛地抬起头,震惊地望着李莲花,瞪大了眼睛,道:“救人?”

他此生向来只会屠戮,从未曾施过援手救人。

笛飞声站起身,直视着李莲花的眼睛追问,满脸怀疑:“救谁?”

李莲花哼笑一声,未作回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此乃另外一个问题了。”

自己回答完毕,也该轮到他履行第三件事了。

方多病闷声笑了一下,嘴角上扬,出声催促:“阿飞,你快道来,究竟是何破绽。”

笛飞声看了看方多病,强忍着不再追问李莲花,转而开口解释自己的发现,神色严肃:“破绽便是刀法。”

几人跟随笛飞声来到三人停尸之所。

“三个人身上的刀法看上去如出一辙,然而上升至刀意与境界的层面,便能察觉出持刀者心境的差异。”笛飞声对着东方浩、侍卫长和玉楼春身上的刀意逐一剖析,表情专注而认真。

众人至此也都恍然大悟,原来是有人在模仿井字切的刀法行凶杀人。

“你们的意思是,有人存心故意迷惑我们,故意将凶手指向辛绝?”方多病眉头紧蹙,目光在笛飞声和李莲花之间急切又慌乱地来回转动,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随后他又俯下身去,极为仔细地查看那三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这才直起身来,语气笃定地下了定论。

连清儿站在门口,紧紧地挨着苏苏,满脸都是迷茫与不解。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忍不住又往前挪了几步,提高声音说道:“既然辛绝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呀?我这脑子都快被绕成一团乱麻了!”

“凶手……是几个心机深沉、心思缜密的聪明人。”李莲花微微侧过身子,眉头微锁,神色凝重,目光越过众人,牢牢地定格在站在门外未曾踏入的苏苏身上,仿佛思绪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苏苏此次的表现实在反常得厉害。以往碰上此类案件,她即便并非主导人物,但每逢遇到疑难困惑之处,都会用清脆且坚定的声音及时点出旁人未能察觉的线索,还会不动声色地在幕后悉心指导方多病该从何处着手调查。然而这一次,她双唇紧闭,始终一言不发,眼神也有些游离不定。

这与她平素的行事作风简直大相径庭。

苏苏察觉到李莲花投来的目光,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凶手不是辛绝,你们的猜测没错。”她的神色看似平静,但微微颤抖的睫毛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眼神中还透着一丝犹豫和躲闪。

“苏苏,那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快跟我们讲讲!”方多病急切地问道,眼睛瞪得浑圆,脸上满是急切与期待的神情,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仿佛真相已经近在咫尺。

苏苏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游移不定,回避着方多病炽热且期盼的目光,苦笑着低声说道:“我不知道,真的别问我了。”她的表情显得极为无奈,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或许问过辛绝能找到答案。”苏苏只丢下这么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确定,便又垂下头,眉头拧在一起,陷入了沉默,仿佛思绪已经飘向了远方。

她究竟是不知道凶手是谁?

还是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故意秘而不宣?

这着实让人难以揣测。

方多病迫不及待地拉着李莲花,边跑边喊:“李大哥,咱们赶紧去问问辛绝,说不定能从他那里获取关键线索!”他神色焦急,脚步匆忙,急匆匆地朝着辛绝被关押的屋子奔去,满心期待能从辛绝那里得到重要线索。

苏苏却站在原地未挪动半步,神情无奈又纠结,缓缓说道:“我要送连清儿回房休息,就不和你们去了。”

苏苏独自伫立在院落之中,仰望着天边那皎洁如雪的月光。她缓缓伸出手,对着那束清辉做出虚握的姿势,轻声呢喃道:“这光,如此美妙,却又如此缥缈虚幻。”柔和的月光如水般穿过她的掌心,无法被真正握住。她的眼中满是迷茫与惆怅。

天,快要亮了。

可那隐藏在重重迷雾后的真相,依旧如同在遥远彼岸,等待被有心人彻底揭开。

苏苏静静地站在原地,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寂。她的内心到底在思忖着什么?是案件背后错综复杂的真相,还是自身难以言说的纠结?无人能够知晓。

“你要包庇凶手。”笛飞声悄然无声地站在了苏苏的身后,声音低沉且冰冷,仿佛来自幽深的谷底,打破了这夜的宁静。

四周是一片寂静的庭院,古老的墙壁在月色下显得越发斑驳,墙角的几株幽兰散发着清幽的香气。他向来对查案之事提不起兴趣,在答应帮李莲花三次之后,便寻了个无人的角落隐匿起来,生怕再被人随意差遣。

苏苏任由如水的月光将自己整个包裹,她依旧背对着笛飞声,抬头痴痴地凝视着那高悬于空的月亮,喃喃自语道:“阿飞,你说,究竟何为凶手?是犯下罪行之人,还是心怀恶念之徒?”清冷的月光洒在她娇美的脸上,更映出她眼中的迷茫与困惑。那如瀑的长发在月色下泛着微光,宛如一匹上好的绸缎。

庭院中的桂花树在微风的吹拂下,洒下星星点点的花瓣,仿佛细碎的梦。笛飞声眉头紧皱,满脸的不解,望着苏苏那纤细的背影回应道:“这二者有何重要分别?犯下罪行的是凶手,心怀恶念而作恶之人自然也是凶手。”轻柔的风轻轻吹过,吹得他的衣袂微微飘动,也撩动着苏苏耳旁的几缕发丝。

苏苏轻轻一笑,这笑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虚幻缥缈。“那每一个凶案的背后,你觉得是带来了救赎还是导致了堕落?那荆棘丛生之处,存在的是善者还是恶人?重重迷雾的尽头,呈现的是真相还是无底的深渊?”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带着深深的思索。一旁的花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瓣簌簌飘落,似也在倾听她的疑问。

“管他是善是恶!若你不想让那些人存活,我替你将他们除掉便是。”笛飞声语气决然,提及杀人之事时毫不犹豫,这种简单直接、冷酷无情的态度,正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他的眼神在月色下显得愈发冷峻,好似寒星,令人不敢直视。

“阿飞,你且安静待着吧。”苏苏被笛飞声这一番话搅乱了思绪,她轻叹了一口气,懊悔自己怎会在这宁静的夜晚与这人说起这番话。不过,方才那沉重烦闷的氛围倒是因笛飞声这直来直去的言语消散了些许。

笛飞声满脸无奈地瞪了一眼苏苏,随后飞身离去,那身影瞬间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心中暗想:好心想要帮她,竟还遭其嫌弃,倒不如跟着那百川院的小侦探,至少能瞧些有趣的热闹场面。

就在这时,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几声夜莺的啼叫。树林中影影绰绰,阴森的气息弥漫,他隐约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

笛飞声瞬间闪至方多病身后,方多病被吓得猛然向前跳了一步。

“你……”方多病刚要开口说话。

“你什么你!”笛飞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面露不耐之色,“要是让你这小话痨说起来,我的脑袋非得炸开不可。”周围的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一旁的池塘里,荷叶轻轻摆动,偶尔有水滴从叶尖滑落,滴入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你即刻去敲钟的寺庙问问,为何昨日子时钟声提前了。”方多病神色严肃,语气急切,月光下他的脸庞因焦急而显得有些紧绷。

笛飞声看着眼前这气势汹汹的方多病,并未立刻做出回应,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指使我也就算了,你又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笛飞声双手抱在胸前,神色傲慢,脚下的草地在他的重压下微微下陷。

“李莲花用一个秘密换你三次帮忙,我用一个秘密与你做交换,如何?这买卖够划算吧。”方多病像个机灵的小鬼,朝笛飞声比出一根手指。

笛飞声闻言挑了挑眉毛。

“你可要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你曾经是个武功盖世、杀人不眨眼,令众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方多病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此时一阵凉风掠过,吹得他的发丝有些凌乱。

还算他聪明,未说出笛飞声的真实名讳。但这仍让李莲花在一旁又惊又无奈地看着他。

他和苏苏都未曾透露其身份,怎到了方多病这儿,竟就这么轻易地说了出来。

笛飞声听着方多病的话,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过去杀人的场景,一幕幕血腥残忍的画面迅速闪过。心中对他所言也信了几分。

“怎么样?赶快去啊!”方多病急切地催促着,李莲花在一旁无奈地摇头叹气。

笛飞声飞身离开,身影如同一只黑色的大鸟划过夜空,信守承诺前去探查。

方多病叉着腰望着笛飞声离去的背影,得意地抖肩笑了起来。

“方小宝,你不该如此轻率地就把这事情告知于他。”李莲花看着洋洋自得的方多病,忍不住出声指责,月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

谁知方多病却满不在乎地回答道:“你若是有本事,下次自己想办法把这局面圆回来。”

李莲花顿时被噎得无话可说。

方多病也不顾及李莲花的无奈,急切地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李莲花翻了个白眼,将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声喊道:“你说呢!方大刑探。”

哼,想得倒是挺美,让自己替他收拾这烂摊子。

李莲花转头就走,脚下的小径上铺满了落叶,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不愿再与这小子多待片刻,唯恐被气出什么毛病。

四周的微风轻轻吹拂而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充满迷雾的案件增添几分神秘莫测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