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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幽静的书房里。

“父亲,宗政明珠为何会被封为监察司都指挥使?难道是丞相在作祟?”苏俊熙眉头紧拧,双眼牢牢盯紧苏北城递来的文书,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和惊讶。在他看来,此人被查出众多罪证,本应罪责难逃。未曾料想,不仅没将其扳倒,反而让其获得升职。

“不止是丞相,朝中许多人都牵涉其中。他们相互勾结,狼狈为奸,绞尽脑汁为其洗脱罪名。只说他是监管疏忽,并不知晓玉城与他人的勾结之事,反而将其鼓吹成早就察觉异样,因而忍辱负重深入虎穴去调查真相。正因如此,他才得以升职。”苏北城面色阴沉,话语中满是无奈与愤懑。

苏俊熙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怒火中烧。他大哥身为刑部官员,向来秉持公正,自然不愿看到有人蒙冤,而让真凶逍遥法外。

“不过,圣上英明,虽迫于各方压力给他升职,但实权并未给太多。圣上还给你下达了一份文书,封你为大理寺少卿,从四品,比那都指挥使高了一品。封晋的文书应该已下发至刑部各处。”苏北城的神情稍显和缓,看向苏俊熙的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欣慰。

苏俊熙闻听此言,微微挑起眉梢,心中的阴霾稍稍消散了一点。看来圣上对宗政家也是极为不满,所以才会让自己压宗政明珠一头。

“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圣上特准你无需前去谢恩。虽已升官,仍和以前一样,不必每日前往府衙,若有其他安排届时自会通知你。”苏北城又特意着重提及了一句。

苏俊熙明白了地点点头,他的眼神坚毅而笃定。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他唯一听从的命令,只来自于圣上。这是他多年来不顾自身安危,奋勇拼搏,精心筹谋才换来的信任和特权。他深知这一路的艰辛不易,也更清楚自己肩负责任的重大。

但是相对而言,他终究成为了圣上手中锋利无比的一把刀。

哎,苏北城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中满是无奈与忧愁地看着苏俊熙,缓缓摇了摇头。他曾经竭力试图阻止苏俊熙的选择,然而他心里也明白得很,自己根本无法改变苏俊熙笃定的做法。他深知自己无力扭转局面,所能做的,唯有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协助他。

“父亲,我听闻宗政明珠刚上任没几天,便匆匆带人离开了,您可知他的去向?”苏俊熙神情肃穆,一边为苏北城斟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一边用满含探寻的目光紧盯着父亲,眼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与思考。

“好像是去处理什么案子,前往的方向在天机山附近。监察司那边并未有明确的文案备案。”苏北城眉头紧锁,目光略显凝重,努力仔细地回想着之前呈上来的文书。

苏俊熙追问道:“父亲,那这案子就没一点其他线索?难道就这么不了了之?”

苏北城无奈地说道:“似乎确实没有上报具体的案情,仅仅只提及了个大致的地方。我当时没怎么在意,毕竟监察司的结案报告通常都是在案件终结之后才会上报刑部进行封案,所以前期我也就没有予以过多的关注。”

苏俊熙听到苏北城所说的地方,手不自觉地轻轻抚弄着手中的茶杯,细腻的杯壁在他的摩挲下仿佛带有别样的温度。他眼神微微眯起,透露出一抹沉思的神色,脑海中思绪飞速流转,仔细斟酌了一番,很快便得出了结论。

苏俊熙喃喃自语:“天机山?元宝山庄。”

苏北城疑惑地问:“俊熙,你为何对这如此在意?”

苏俊熙回道:“父亲,正巧妹妹之前曾透露朝廷有人是金鸳盟人。”

苏北城一惊:“什么?竟有此事!”

苏俊熙笃定地说:“果然,宗政明珠竟是金鸳盟的人。毋庸置疑,他正在为金鸳盟效力办事。”

苏北城担忧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苏俊熙接着分析道:“角丽谯派去的人是宗政明珠。想来,估计远不止他一人,角丽谯对罗摩天冰志在必得,怎可能仅仅只让宗政明珠一人前往,定然还会有其他的同党。”

苏北城皱起眉头:“那此事麻烦了。”

苏俊熙冷哼一声:“看来,妹妹称她要去横插一手了,只是这罗摩天冰最终能否被角丽谯获取,可不是她能够说了算的。”

莲花楼

李莲花独坐在略显昏暗的屋内,四周墙上斑驳的光影微微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周遭的空气仿若凝固,凝重的神色犹如阴霾笼罩。他的思绪纷繁杂乱,如一团怎么也解不开的麻线。就在这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忽然,一阵轻柔却清晰可闻的开门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他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抬起头来,出现在眼前的,正是苏苏。

屋外,秋风瑟瑟,落叶纷纷扬扬地飘落,为大地铺上了一层金黄的毯子。苏苏踏着这满地的落叶缓缓走来,面色阴沉如水,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双唇紧闭成一条直线,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枷锁锁住了所有的言语。她那原本灵动如水波、璀璨若星辰的眼眸,此刻却好似一潭死水,幽深而毫无生机,心底对李莲花的埋怨如汹涌澎湃的滔滔江水,一浪接着一浪。她在心里反复地问着,为何李莲花会那样盲目、无条件地信任他的师兄,以至于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

李莲花看到苏苏如此模样,心中犹如被无数把利刃划过,疼痛难忍,焦急的情绪瞬间溢满了整个胸膛。房间内的烛光在秋风的吹拂下晃动不已,光影在两人的脸上跳跃。他试图打破这令人压抑的局面,连忙向前迈出一大步,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渴望,想要拉近与苏苏之间那仿佛被无形力量扯开的距离。

可苏苏却像是看见了可怕的事物一般,娇躯猛地一颤,迅速向后退去。门外的秋风灌进屋内,吹乱了她的发丝。那眼神中不再有往日的温柔与信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警惕与无法掩饰的疏离。

李莲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急切地说道:“苏苏,你听我解释,这其中的缘由错综复杂,事情真的并非你此刻脑海中所想的那样。”

然而,他的话语还未及说完,就被苏苏那如寒冰般冷冽且决绝的声音无情地打断:“别再说了,够了!我已经听得太多,此刻的我,真的无话可说!,今天我来找你是想一起去元宝山庄”

说罢,苏苏转身,衣袂飘飘。门外,那轮冷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映照着她决绝的背影。李莲花只觉心中一阵恐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用力撕扯着他的心脏。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不顾一切地拉住了苏苏的衣袖。

苏苏愤怒如同火山瞬间喷发,用力地挥动着手臂,试图挣脱李莲花的束缚。奈何这一挥用力过猛,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脚步踉跄,向前扑去。她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抑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咳了两声。屋内那微弱的烛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此刻更显得毫无血色。

李莲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生怕苏苏因此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他急忙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满是担忧与心疼,就那样怔怔地望着苏苏,双手僵在半空,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二天

正值初秋,风轻云淡,阳光柔和地洒在庄外蜿蜒的小道上。道路两旁的树木已微微泛黄,落叶随风飘舞,给这庄外增添了几分萧索之意。

只因这元宝山庄近期正在花重金聘请神医,向来医术高明的李莲花,本是抱着光明正大的心态而来。

只不过,这会儿的局势却被迫变得不那么光明正大了。

只见两人戴着一个用粗糙树皮雕刻而成的面具,那面具做工极为粗糙,上面还零乱地带着几片枯黄的树叶,看起来十分潦草,仿佛是孩童随意摆弄的玩物。

而这面具正是目前被迫装哑巴的方多病匆忙捣鼓出来的。元宝山庄离天机山近在咫尺,四周峰峦叠嶂,云雾缭绕。他深知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眨眼之间便会被发现,届时他连逃跑都来不及,就会被他那严厉的家里人给无情地逮回去。

“哎呀,这面具丑得也太离谱了!简直不堪入目。”李莲花眉头紧皱,忍不住小声抱怨道,脸上满是嫌弃的神情。此时,庄外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他们的衣衫猎猎作响。

方多病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狠狠瞪了他一眼,双手急切地比划着,那手势急促而用力:“能遮住脸就行,少在这儿啰嗦!情况紧急,哪还顾得上美丑!”

最终,还是他们摘下了那丑陋的面具,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遇上了管家。此时,庄内的庭院中,几株桂花树正散发着甜腻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这才被客客气气地请了进去。

而此刻,宽敞的大堂之内已然聚齐了数位神医。大堂装饰得富丽堂皇,朱红色的梁柱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其中,有那在江湖中人人皆知的“有药无门”公羊无门先生。他已是八十七岁的高龄,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下巴上留着一撮稀疏的山羊胡子,长着一张酷似山羊的脸,身材瘦小干瘪,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尽管年事已高,但他那颗闯荡江湖的心却从未改变。

“哟,公羊前辈,久仰大名啊!晚辈对您的医术一直心怀敬仰。”李莲花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敬畏。

公羊无门轻哼一声,撇撇嘴,慢悠悠地捋了捋那稀疏的胡子:“哼,小娃娃,你年纪轻轻,也跑来凑这热闹?可知这其中的深浅?”

还有近几年在江湖上声名远扬的“乳燕神针”关河梦。此人和李莲花这稍显低调的神医之名截然不同,江湖上鲜少有人知晓李莲花的相貌、年龄、武功高低以及生辰八字。

但这关侠医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乃是师出名门正派,年仅二十六岁,正值风华正茂,剑眉星目,英俊潇洒,站在人群中宛如一颗璀璨的明星。他出生于戊戌年正月初一,可谓是占尽了天时之利,前途一片光明,被众人寄予了厚望。并且孑然一身,尚无红颜知己相伴。

关河梦面带谦逊的微笑,彬彬有礼地向众人抱拳行礼:“各位前辈,晚辈初出茅庐,还请诸位多多指教。”

就在众人刚刚踏入大堂之时,立马就瞧见一个面容年轻秀丽的男子,手持冒着青烟的艾灸,不顾一切地追着一个面露惊恐的小厮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要给他治疗。此时,大堂外的鸟雀仿佛也被这喧闹惊得振翅高飞。

小厮吓得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边跑边喊:“救命啊,我没病,真的不需要治!别追着我啦!”

年轻秀丽的男子却不依不饶,大声喊道:“你这身子骨一看就虚得很,让我给你扎两针保证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