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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可是好几顿的菜量啊!”李莲花微微皱眉,双手抱在胸前,语气虽然有些惊讶,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惯有的淡定,“你们这俩家伙莫不是小猪精转世?”

“他,是他!是阿飞全吃完的,我和苏苏一口都没动!”方多病一下子蹦得三尺高,脸红得像猴屁股,急得直跺脚,伸手指着阿飞告状,“都怪阿飞这家伙,跟他打赌他居然真像个饿狼一样拼命吃,还吃得那么香!阿飞,你简直就是个饭桶!”

“你不是没味觉吗?平常只吃白米饭的老兄,我可没把你的菜钱算进去哟!”李莲花只是眉头又微微紧了紧,轻轻摇了摇头,“阿飞啊阿飞,你可真会给我这莲花楼添乱!”

阿飞只是低头不语,脸色微红,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苏苏端起李莲花煮的汤,轻轻吹了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皱着鼻子,撇着嘴说:“这汤啊,比泔水强点儿有限。”

哎呀哎呀,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略显无奈,“这三十文的肉,就这么进了这饭桶的肚子,老天啊,我咋这么倒霉!”

方小宝这次可算是栽了个大跟头,失策失策,不仅打赌的事情败露了,还输得如此惨不忍睹。只见他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阿飞吃饱喝足后,默默地拖着步子,准备去休息,却被方多病像猴子一样跳过来,张开双臂拦住了去路,“我要住楼上,凡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你自己另找狗窝睡去吧。”

阿飞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楼上一直都是我住的,啥时候变成你方多病的地盘了?”

“二楼房间宽敞得很,够你们俩一起住了,苏苏姑娘跟我住楼下。”李莲花依旧神色平静,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苏苏抱着汤碗,苦着一张脸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噘着嘴,小声嘟囔着:“这汤也不怎么美味,腻得能让人吐出前天的饭。好好一顿饭,二楼的好房间没了,还得跟人挤一个房间。”

李莲花看向苏苏,淡然一笑,缓缓说道:“苏苏姑娘,咱就当体验生活了,忍忍吧。”

苏苏翻了个大白眼,双手叉腰,回道:“花花,这体验也太糟心啦!”

“绝无可能!”方多病和阿飞齐声高呼,那声音大得能把屋顶震塌。方多病气得跳了起来,手指不停地戳着阿飞,“我和你同住?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阿飞皱着眉头,握紧拳头,“我不想和你吵。”

两人怒目相视,异口同声地坚决表态,他俩绝对不可能同住一个房间。

苏苏也赶紧跟着连连点头,樱桃小嘴像炒豆子一样不停地念叨着,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没错,我才不要和花花睡一个房间,会做噩梦的!”

眼见着那两人不知犯了啥毛病,突然又毫无预兆地掐起架来,苏苏那反应快得跟闪电似的,“刷”地一下赶忙一把紧紧抱住自己的碗,心里头一个劲儿念叨:“这可是今晚俺的晚饭哟,要是一会儿不小心给弄碎了,那不得饿成瘪犊子?”

李莲花整个人瞬间就彻底傻了眼,杵在那儿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嘴里只能不停地“哎哎”乱叫,那急切又无奈的声音都快把房顶给掀翻喽。这边刚听到板凳“咔嚓”一声断了脊梁骨,紧接着那边又是碗筷噼里啪啦碎成渣的刺耳动静。最后,那张平日里瞧着还算结实的餐桌也在两人肆无忌惮地一通猛折腾下,“轰”的一声闷响倒在了地上,这两人就跟两只红了眼的斗鸡似的互掐着脖子,眼珠子瞪得跟灯泡似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脖子粗得跟大萝卜似的,谁也不肯先松开手,仿佛这一松手就等于丢了八辈子的脸。

一直紧紧抱着汤碗不撒手的苏苏,眨巴眨巴眼睛,心惊胆战地瞧着倒在自己脚边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人,目光在手中的碗和这两个跟蛮牛似的家伙之间来回晃悠。暗自庆幸:“还好,还好……俺总算眼疾手快替花花保住了一个汤碗。”随后,她像是怕汤被人抢了去似的,一仰脖子,“咕咚咕咚”把碗里所剩不多的汤灌了个精光,两颊被撑得鼓鼓的,活像一只偷吃了一大把瓜子的小仓鼠。

李莲花犹如被雷劈中了一般定在原地,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迷茫,感受着不断簌簌往下掉的尘土,身体僵硬得跟块石头似的,动都不敢动一下。更让人崩溃的是,也不知道是年久失修还是被这俩货折腾的,一扇窗突然松脱,“哐当”一声巨响,猛地砸了下来,木碎片四处飞溅。这下,李莲花是彻底没了脾气,满脸怒气,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蹦出来跳舞了,恶狠狠瞪着地上躺着还不肯罢休的这俩货,心里头那团火就跟即将喷发的超级火山似的,熊熊燃烧着,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从哪儿开骂。

“你们俩!今晚把这儿给我收拾得利利索索,门窗修得板板正正,不然,别想闭眼睡觉!”李莲花气得声音都颤抖得像筛糠,怒吼一声丢下这句话,扭头就气冲冲地回了卧居,那愤怒的脚步声仿佛在说:“我可不想再瞅见你们这俩倒霉催的玩意儿!”

苏苏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碗稳稳当当放到一个还算完整且安全的地儿,脚步那叫一个小心谨慎,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地绕过那一片乱七八糟、狼藉不堪的景象,紧紧跟在李莲花屁股后面进了卧室。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如今唯一能让自己睡个安稳觉的地方,也就这儿啦。为了晚上能睡个好觉,她可不敢有半点儿违抗花花的意思,毕竟刚才那两个敢顶嘴的家伙啥下场都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了嘛?今晚要是不听话,可能就得在这一片凌乱中熬一宿,别想合上眼喽。

只留下方多病和阿飞两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随后又像俩闹别扭的小屁孩似的,气呼呼扭头谁也不看谁。这气氛,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呼哧呼哧跟拉风箱似的喘气声。

最后,阿飞一脸嫌弃地瞅了瞅周围那一片跟被龙卷风肆虐过似的狼藉场景,眉头皱得能夹死好几只蚊子,二话不说直接“嗖”地飞身出去,随便找了个枝叶繁茂得跟大伞似的大树,在粗壮的树杈上一躺,爱咋咋地。剩下方多病独自站在原地,瞪大了双眼,气得胸口一起一伏跟鼓风机似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心里头无数次想着冲出去再跟阿飞狠狠干一架。可一想到刚才凶得像老虎的李莲花那副模样,还有一脸疲倦需要好好休息的苏苏,只能把心里头的火气硬给压下去,满心委屈地弯下腰开始收拾这满地的烂摊子。一直忙活到半夜,累得腰都快断成两截了,这才轻手轻脚地往楼上走去休息,那脚步沉重又拖沓,仿佛在哭诉:“我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哟!”

在那间透着陈旧气息且略显简陋的屋内,苏苏宛如被抽干了最后一丝精气神,软绵绵又疲惫至极地躺在床上。屋内安静得好似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她紧张兮兮地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直到确定外面再无丁点儿声响,这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

这轻轻的一翻,她的目光猝不及防地与平躺着的李莲花相撞。瞬间,苏苏的心里仿若有千军万马在肆意奔腾,难以名状的慌乱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她本能地想要飞速转回去,可身体却像是被施加了强大的定身咒,愣是僵硬地停在了原地。一直以来,苏苏都是独自行走江湖,从未有过与他人同榻而眠的经历,眼前的状况让她感到无比的局促与不自在,那种不适应的感觉在心底犹如野草般疯狂生长。然而,她心里清楚得很,绝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她深恐自己频繁的动作会惊扰到李莲花的休息,于是,只能拼命忍着不适,直挺挺地僵着身体,保持着这个别扭难受的姿势。

时间似乎凝固不动了,每一秒都被拉得老长,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折磨得人几近崩溃。也不知在这漫长且备受煎熬的时光里究竟熬过了多久,苏苏在极度的紧张和身心俱疲的双重打压之下,终究抵挡不住那排山倒海般袭来的倦意,缓缓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苏苏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均匀,一直佯装熟睡的李莲花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稍稍侧过脑袋,目光如水般温柔且专注地凝视着侧身而睡的苏苏。此时的苏苏,不见了平日里那如春风般和煦温暖的微笑,也失去了那种超脱尘世、万事不萦于心的飘然之感,睡着的模样反倒显得天真无邪、乖巧怜人,恰似一个未经世事的纯真孩童。只是那张消瘦的脸蛋,在淡淡的月光轻柔地映照下,更多了几分让人心疼不已的憔悴之态,直叫人忍不住想要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给予最贴心的呵护。

李莲花轻轻地收回那满含着复杂情愫的视线,心中不禁暗自苦笑连连。其实他又何尝习惯身旁有人呢?曾经他笃定地认为,今晚自己定会因为身旁多了个人而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哪曾想,耳边苏苏那平稳而富有节奏的呼吸声竟奇妙地携带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安抚力量,宛如一首轻柔舒缓的摇篮曲,不知不觉中就将他也带入了安稳香甜的梦乡。

夜,在悄然无声中越来越深,四周静谧得仿佛能清晰地听见每一片落叶如同羽毛般轻盈飘落触地时那细微至极的声响。

“不......不要......” 突然,一阵断断续续、饱含着无尽痛苦与深深恐惧的声音猛地打破了这份宁静,如同一把尖锐锋利的宝剑直直地刺入这深邃凝重的夜。

“放开他们!啊......” 苏苏紧皱着眉头,嘴唇不停地颤抖,嘴里不停呓语着,那声音中充满了直抵灵魂的恐惧和绝望,仿佛正置身于世间最惨绝人寰的折磨之中,无法挣脱。

“滚开......” “爹爹......娘......亲......不......”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狂风中那无助的落叶,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满头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落,好似正深陷在一场无比可怕、根本无法摆脱的噩梦当中,哪怕拼尽了全力也依然无法自拔。

李莲花被这极度惊恐的声音从甜美的睡梦中瞬间惊醒,所有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慌忙扭头看向苏苏,只见她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毫无血色的宣纸,神情痛苦扭曲到了让人几乎无法辨认出原本模样的程度。李莲花的心瞬间紧紧地揪成了一团,赶忙伸出手轻柔而急切地推了推苏苏,试图将她从那可怕的梦魇深渊中使劲拽醒:“苏苏,苏苏醒醒。” 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苏苏的身体时,却被那犹如烈火灼烧般的滚烫热度惊得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烫,太烫了。” 李莲花焦急万分的声音中满是深深的忧虑和揪心,这才恍然惊觉苏苏居然发起了高烧。本以为下午苏苏醒来时,瞧着她那还有几分精神的样子,还以为她并没有太多不适,难道她竟是一直在强撑着?想到这儿,李莲花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愧疚和自责。

李莲花试图提高音量大声呼喊着唤醒苏苏,可苏苏依然深深地陷在那可怕的梦魇之中,对他的呼喊毫无半点反应。无奈之下,李莲花只得狠狠咬了咬牙,聚起自身的内力缓缓地探入苏苏的体内,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随着内力一点点地深入,李莲花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紧蹙的程度几乎能夹住一只微小的苍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体内为何没有一丝内力真气了?” 李莲花满心困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和丁元子那场激烈残酷的打斗中出了岔子?没有内力就无法维持身体的正常运转,本就虚弱到极点的她,如今又失去内力的加持,晚上这急热才会发作得如此凶猛。”

李莲花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豆大的汗珠不停地顺着脸颊滑落,可他却根本无暇去擦拭。他心里十分清楚,苏苏现在的处境危险万分,就如同站在悬崖的边缘摇摇欲坠。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颗珍藏已久、视若珍宝的丹药,无比轻柔地塞进苏苏的口中,然后再次运功,拼尽全力试图帮助苏苏驱散体内那来势汹汹、如洪水猛兽般的热毒。

屋内的气氛紧张到了让人窒息的程度,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彻底凝固了。李莲花全神贯注地为苏苏运功疗伤,不敢有丝毫的分心和懈怠。而苏苏在李莲花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颤抖不止的身体逐渐平静了下来,紧锁的眉头也慢慢地舒展开来,似乎正在一点点地挣脱那可怕的梦魇和高烧的折磨。

窗外,那皎洁如水的月亮不知何时悄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之中,仿佛也不忍心亲眼目睹这屋内的紧张与忧虑。但屋内,李莲花守护苏苏的坚定决心却如同熊熊燃烧、越烧越旺的烈火,非但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变得愈发坚定不移,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一定要将她从这无边无际的苦难中拯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