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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其他人犯下了什么罪恶,狱警应该比他们这种只能通过小洞交流的狱友更清楚一些,楼囚蝉猜测,要是上呈的罪行是狱警所了解到的,是不能获得恩赐的。

所以一定还有其他获得食物的办法。

那人嘿嘿一笑,虽然知道楼囚蝉看不到,但还是对着她招招手:“想知道啊……那你再靠过来一点……再近一点……近一点……”

楼囚蝉小心的靠过去,身子却离那个洞口很远,只要一发生什么,她就能马上退到安全的距离。

“我告诉你啊,就是……”那人看楼囚蝉的耳朵挨到了洞口,笑容几乎咧到耳根,露出一口烂黄色的牙齿,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他突然间伸手想要去揪住她的耳朵,张口就要咬下去。

“就是我们自己提供食材!!”

小姑娘白白净净的,耳朵小巧耳垂圆润,一定很脆口!

手都快要摸到耳朵了,那只耳朵却一晃,消失在洞的另一边。

耳朵消失之前一点要移开的征兆都没有,就像是故意停留在那里耍他。

“你……你耍我!!”初绅愤怒地吼道,因为惯性,他的手没有停住,撑在了洞口上,被那边戳过来的匕首尖尖扎了个半穿。

刹时,鲜血顺着水泥墙流下,又渗入水泥之中,干透,看着就像是这一堵墙在不断吸这初绅的血液。

楼囚蝉确实是故意的,她笑了一声,语气散漫:“不停在那里等一等怎么让你说完。”

初绅听着她的笑语,用另一只手用力捶着墙,还在放着狠话:“你给老子等着!等之后,等到那一天,有你哭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说越轻,到后面一直压着音量,像是生怕谁会听到一样。

“行,我等着。”楼囚蝉也是闲着无聊,这种毫无内容的狠话她都要去回一回。

她刚打算离开墙边坐回中间去,就听到林空有那边传来一声轻咳,就又多往前走了两步,到那边的小洞前蹲下。

“我左边是许吟湘,许吟湘左边是周泗,但是周泗说……他的旁边是你……”林空有蹲在洞口,念到名字的时候声音很轻很轻,应该是听到楼囚蝉当时报的假名,觉得是她不愿意名字被透露出去。

“?我旁边明明是一个神经病。”楼囚蝉不知不觉把林空有也给骂进去了。

当然,她只是开了一个玩笑。

林空有这么说,就是表示着,这一座监狱里可能有至少两个他们。

要是辨别不清,那可就出不去了……

那她身边这个林空有,是真的林空有吗?

“你有让许吟湘转达这边还有一个我吗?”楼囚蝉没有把自己的怀疑放到面上。

林空有回头看了一眼许吟湘那边的洞口,说道“说了,就是许吟湘看着不太对劲,她好像看着挺开心的……?一直带着笑。”

许吟湘的嘴角本身就是有一些上扬的,平常看着就是很温婉很舒心的那种,可因为先前的遭遇,面上看着还是有一点忧郁的,一笑起来就会明媚许多。

林空有说她看着挺开心的,那应该嘴角上扬的幅度还蛮多。

从正常的角度想,都被传送进不知名副本了,发生什么事能让她这么开心?

但是如果身边的人存在伪装的可能,那那个许吟湘就有几率是假的,可是既然是一个假的那也没有必要做出一些不符合人设的举动这么快暴露。

当然,眼前这个林空有也存在是假货的可能性,然后他通过言语来误导楼囚蝉,影响她的判断。

“你是真的吗?”楼囚蝉忽然收了笑,对上了那一侧望过来的那一只清浅的眸子。

“我想说我是真的,可是我并没有办法证明。”林空有愣了一愣才回答,似乎是觉得楼囚蝉此刻的认真很可爱,尾音都小小的上扬着。

这是一个林空有本人会说出的答案。

可到底不能这么直接地就下了定论。

楼囚蝉摸着手里微凉的匕首,又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我杀了人,你会帮我抛尸吗?”

这个问题她在林空有还是电锯的时候问过他,只不过那时候的电锯还不会讲话,她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只是看到了匕首,就想问了。

林空有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如清风一般吹拂过楼囚蝉的耳畔:“你不会的。”

这个问题从根源上就不成立。

“可是你……”楼囚蝉才刚说三个字就被打断。

“我知道的,我记得。”林空有说。

楼囚蝉上初中的时候,因为一直随身带着一把电锯,还冷着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没有同学愿意和她一起玩。

在有一天楼囚蝉鼻青脸肿地提着电锯进教室的时候,同学们脸上原本的疏离甚至变成了惊恐。

青春期的男孩女孩想象力总是很丰富。

他们几乎是在看到楼囚蝉的那一刻,就下了定论——楼囚蝉用电锯杀死了人,身上脸上的伤就是被受害者反击所致的。

他们开始叫她小杀人犯。

从前还有的礼貌在那时就全没了,只剩下对楼囚蝉的厌恶、惧怕与刻薄。

在那个班里,楼囚蝉的名字也从正正经经的三个字变成了“那个小杀人犯”。

明明那一段时间没有人死亡,可她同学只愿意相信自己的脑补。

楼囚蝉就这么孤独地过了三年。

初升高的那个暑假,她每天对着镜子练习笑容,她在想,是不是她把电锯藏起来,不再冷着脸对别人,别人就能对她好一点了。

刚开始,确实卓有成效。

高中的新班级里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她只要一露出软软的笑,就会有女孩子来找她聊天。

但是……不过才过了一个月,大家都玩开了,认识了其他班级的人,其中就有楼囚蝉的初中同学。

当他们向楼囚蝉初中同学介绍她的时候,那个同学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惊恐。

“她?甜妹??小心直接把你给甜死了。”那个同学很大声地喊了一句,然后像是突然注意到楼囚蝉就站在一边一样,把介绍的那个男生拐到一边,悄悄和他说着初中的事。

那之后,楼囚蝉发现大家待她不如之前热情了。

彻底的转变,是在一天她受同桌之托去小卖部买两罐草莓酸奶的时候。

她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饭卡还在书包里,就回过头去拿。

站在教室门口时,她听到一阵喧闹。

她就从后门探了一个头进去,却看到一直对她很好的同桌两只手倒拎着她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抖到了地上。

“叮当。”

最后响起的是她藏在夹层里的小电锯掉在瓷砖上发出的声音。

喧闹的班级顿时沉默了。

不知道是谁,在沉默过后,大叫一声:“她有电锯!她是杀人犯!”

然后沉默消失,班里开始沸腾。

张口闭口,全是在说着“楼囚蝉竟然是杀人犯?”“好险,要不是xxx告诉我们了我们还不知道。”“她之前对我笑的那么甜,不会是想杀我吧?”

……

楼囚蝉默默的从后门走进去。

不知道是平时笑太多了这会嘴角下不去还是为什么,她还是带着笑。

她就那么笑着,默默的走到摊着她东西的过道边,一一把她的东西往书包里放。

拉好拉链后,她抬头看向她的同桌。

当时的心情她已经不太记得了,或许是带着希望带着哀求的吧?

但是当同桌移开视线不再和她对视的时候,她要解释的话突然就咽下去了。

解释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们会听吗?

谎言总是要比实话更加好听,更加让人相信的。

于是她又过了被叫做杀人犯的三年。

整整六年下来,她每天都被喊做杀人犯。

被喊到、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杀人犯,她能用她的电锯随时取走一个人的生命。

哪怕她在进入幸临大厦之前,一次都没有伤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