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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豹子这孩子,已经辍学多年,现在想重新学习也悬了,总不能天天混日子。

他以前天天穿山越岭,身体素质极好,又喜欢跟着熊战他们练武,让他跟了尘学武也是个好出路。

将来兴许能成为打星之类的,也未可知。

了尘顿时来了兴趣,上前在小豹子身上一阵捏,点头道,“行,是个好材料,可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跟我练武不能叫苦喊疼,再大的罪也得忍着,能行不?”

小豹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梗着脖子道,“我从小就不怕吃苦,什么罪都受过。”

了尘大喜,“行,从今天起,你就和我一起吃住,我先给你锻锻骨,再把筋抻开。”

张震皱眉道,“哎,你们不是内丹和内功吗,怎么练筋骨了又?”

了尘道,“内功也得需要坚韧的身体承载,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都少不了的。”

张震对小豹子道,“也不能光练功夫,平时你要跟大姑多学点知识和做人的道理。”

小豹子是张震干儿,按辈分管张巽叫大姑。

平时也是张巽抽时间教这些孩子们文化课,和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师傅,我回来了!”随着一阵脚步声,大头和王老头联袂而来。

王老头进门就抽鼻子,“预备好酒了么,我肚子里的酒虫可是犯了。”

张震戏谑道,“好酒好菜随便你造,前提是先干完活再说。”

老王头知道张震有好酒,吸溜着哈喇子一挽袖子,“干啥说吧。”

张震把他领到了堂屋门口,一推门说道,“把里面的好东西都挑出来,就算是完成任务!”

王老头眼神不太好,揉了揉眼睛看到一座银山,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又揉了揉才看清,真是一座银圆堆积成的小山。

我的天,这得多少啊?几千几万,难不成十几万?

王老头吓得差点打了软腿,“这,这得干到什么时候!”

张震笑道,“才不到二十万枚,加加班一两天差不多吧!”

二十万枚,怕是饿死都分不完,王老头调头就想跑。

却被张震拉住,“别怕,我这边还不少人呢,你只管着指挥就行。”

张震叫来了家里所有人,让王老头给他们分工。

有人负责粗选将清代和民国的分开,在从里面分出大头,小头,船洋,反正这不需要技术含量,只要认得图案就行。

剩下的有人负责鉴别版本和真假,这样就快很多了。

王老头摸着额头上的冷汗道,“你小子从哪里收了这么多货,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圆啊。”

张震嘴角一抽露出丝坏笑,“还能是哪儿,京城呗,那边大户人家多,随便收几家就这么多了。”

王老头眼睛顿时冒起绿光,拉着张震胳膊道,“让我也去京城行不行,我不要提成,让大头多赚点就行了。”

不得不说王老头还真疼徒弟,可见平时大头很孝顺。

张震也觉得泺南这边的油水太少,这爷俩儿组合如果去京城,肯定能收到不少好东西,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行了,等这边活干完,我就安排你们去京城,住的地方现成的,周围都是老户,你们就可劲儿地收吧,不过那边也有不少银圆,你们去了先分分类才行。”

王老头大喜,“没问题,哎,那边也有这么多?”

张震没忍住笑道,“比这多五六倍吧!”

王老头吓得差点出溜地上。

大头急忙扶住师傅。

张震笑道,“别怕,那边人手多,累不着你。”

有二十多个道士呢,他们除了值班闲着也是闲着,帮忙分分银圆没问题吧。

院子里正忙活着,张震也亲自下手帮忙挑古董,弄得满手都是灰尘。

门外响起了爽朗笑声,“不好意思张老弟,我来晚了。”

“爸,不许你叫他老弟,乱了,乱了。”

张震拍打着手上灰尘抬头,只见老周父女二人联袂而来。

他不由得一阵腹诽,周芷菁怎么也跟着来了,这不是添乱吗?

张震请父女二人进餐厅喝茶,然后给叶小妹打传呼催她过来。

其实现在还挺早的,等叶小妹来到才刚八点半。

张震感觉没必要带着熊战,让他留下在家帮忙,一会儿等上了班去找赵社一趟,报社里有传真机,给京大那边发个传真。

然后叫上叶小妹上了老周的车,直奔东郊而去。

老周开车,叶小妹坐在了副驾,和他交流一下追加投资的合同细节。

张震只好上了后排,和周芷菁并肩而坐。

他觉得身边总有淡淡幽香飘来,脸上也有点灼热的感觉,扭头看去,周芷菁正在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张震咧嘴笑了笑,周芷菁瞪起眼,无声地说着什么,看口型似乎在说叫老师。

张震懒得搭理她,扭头看向窗外清晨车流拥堵的街头。

这年头华夏有个外号,叫做自行车王国。

凡是大城市,满马路都是各种自行车,早高峰晚高峰更是繁忙无比。

一旦遇到红灯,两边路口上堵得宛若沙丁鱼罐头。

等到绿灯一亮,数不清的车辆像是比赛选手听到了发令枪,拼命地向着终点冲去,蔚为壮观。

这种情况,直到九十年代中期,随着公交车的增多,才有所改变。

忽而张震觉得胳膊一阵刺痛,猛然回头,却见周芷菁的小嫩手刚刚从自己胳膊上滑落。

她那俏脸之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眸子里都是挑衅之色。

当着人家父亲的面,张震不好发作,这笔账暂时记在了心里,早晚一天得报仇雪恨。

车子驶进了一座老旧小区。

外立面裸露着红砖的筒子楼,一栋接着一栋,处处透出了陈旧味道。

地上到处是垃圾污物,路边停满了三轮车、自行车,还有一些杂物,有些楼下还加盖了私建房,让原本就不算宽敞的道路显得更加狭窄。

抬头向上看,到处都是乱拉的电线,和密如织网的晾衣绳。

整个小区里弥漫着一股子压抑。

忽而开车的老周指着,一栋楼下的花坛边上道,“呵呵那家伙在哪儿呢?”

张震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那边坐着一个消瘦身影。

他落魄至极,身形如枯木般干瘪,风似乎都能将之轻易吹倒。

身上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颜色灰暗,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已逝去。

领口敞开,泛黄的衬衫毫无光彩,领子磨损严重。

头发凌乱,白发刺眼,满脸胡须,肆意生长,尽显沧桑。

然而,在他邋遢颓废的脸上,一双眸子却燃烧着希望的火焰。

那是他海外求学与职场打拼的积累,如星星般照亮他前行的路。

仿佛他始终坚信,终有一天能东山再起。

张震轻叹道,“这人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