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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身罩一袭藏红色锦缎华丽长袍,袖口绣制流云纹的滚边,乌黑的头发束起用简单的白玉簪子镶嵌。

腰间挂着色泽圆润晶莹的玉佩,身姿如玉,挺拔而颀长。

尤其是生了一双妖媚多情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此人正是侯府的四爷沈楚墨。

当年老侯爷和夫人共诞下了三子。

分明是嫡长子沈景衡,嫡长女沈梦玲,如今是当今圣上的宠妃贵妃娘娘,三子也就是侯爷沈柏砚。

当年老侯爷和长子战死在沙场后,紧跟着老侯爷的夫人听闻噩耗,一夜之间丧父丧子。

又知沈柏砚要立刻继承爵位,上战场杀敌,接受不了连连打击便缠绵床榻,从此以后一病不起,不过半年光景便撒手人寰了。

至于四爷沈楚墨,却是老侯爷纳的姨娘所出,只是他的亲娘身子骨柔弱,诞下他不久之后便病逝了。

打小,他一直在夫人的膝下长大。

沈柏砚这个当兄长的,对他疼爱有加。

加上老夫人过分的溺爱,这才养成他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浪荡性子。

府邸所养的通房侍妾,花红柳绿,千娇百媚,跟侯爷相比,有过之无不及,早就是京城出了名的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了。

初楹每回见到他,都要刻意的绕着走。

没想到今日却在复古长廊上撞见了。

她略定心神,朝着他恭顺的福了福身子,乖顺的回道:

“回四爷的话,奴婢言语冲撞了花姨娘,这才遭花姨娘掌掴,都是奴婢不懂规矩,花姨娘责罚奴婢也是应该的。”

沈楚墨细长的桃花眼微微一凛,没好气嚷嚷道:

“又是花姨娘?她不过就是一个出身乡野间的土包子罢了,仗着当初对我三哥有救命之恩这才有恃无恐。”

“瞧瞧,我三哥把她给教惯成什么样啊,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上等的白玉膏,记得早晚各涂抹一次。”

“若是落了疤痕,毁了容就不好呢,这样的绝色毁掉了多可惜啊,花姨娘她这是辣手摧花啊,还是这么一朵娇滴滴的娇嫩的花朵儿,真是心肠太恶毒了,最毒妇人心— —。”

他一边愤然的替初楹打抱不平,一边上前来心疼的想要触碰女子白嫩的面颊。

惹得初楹浑身一颤,打了一个寒碜,有些惶恐不安的赶紧后退了一步,颤声道:

“奴婢并无大碍,多谢四爷体恤。”

沈楚墨嘿嘿一笑,语调轻浮戏谑道:

“我体恤你不是应该的吗?小爷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体恤花容月貌的美人胚子。”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细长的桃花眼闪过一抹精光,又笑嘻嘻道:

“初楹,你看你待在容姨娘身边是非太多,我三哥院子内的女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免得伤及了你这朵娇花,不如到我的院子内伺候如何?”

“给我当通房丫鬟,等日后我正儿八经的迎娶了正妻,便抬举你当姨娘,日后偌大的侯府再也无人敢欺辱你,有小爷替你撑腰,你可以横着走。”

初楹心尖微微一颤,忙诚惶诚恐道:

“奴婢身份卑贱,恐不能侍奉四爷,再说,容姨娘待奴婢很好,还望四爷放心,若是无事,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如避蛇蝎的赶紧的逃走了。

这四爷惦记她的好容貌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之前她在老夫人身边当差的时候,这四爷便没少打她的主意,想要从老夫人身边把她给要了过去。

可能老夫人想着她的生辰八字跟侯爷最为相宜,可以给侯爷挡一挡煞气,心里惦记着让她给侯爷当暖床婢女。

这才义正言辞的一口回绝了四爷。

即便四爷平日里风流成性,再混,也不敢跟老夫人叫板啊,所以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此刻,沈楚墨瞅着远处的那一抹娇小玲珑的身姿,心里免不了又起了几分旖旎心思。

他妖媚的桃花眼细细思索了一番,本来打算回自己的松竹院,后来又扭头直接朝着前院走去了。

须臾片刻后,他大步流星的走进正屋内。

旋即,便往红木桌案旁的矮凳上吊儿郎当的悠闲的坐了下来,端着桌案上的一杯茶水咕噜噜的往嘴内灌。

他妖媚的桃花眼睨了睨正在案前眉目认真办公的某男,挑眉道:

“三哥,跟你讨要个人,我想从你院子内要个丫鬟在身边伺候?”

沈柏砚连眉梢都未曾抬一下,依旧专注于眼前的公文,语气略显几分肃穆道:

“行了,四弟,你也老大不小了,已经快到议亲的年纪了,你这浪荡风流的性子也该好生收一收了。”

“瞧瞧,你院子内养的那些花红柳绿的一大堆,你在京城花花公子的名声早就臭名远播了,往后那个身份尊贵的高门贵女敢嫁给你。”

“等你日后明媒正娶的迎娶了正妻,你想怎么玩都可以,大婚之前最好收敛克制一些,祖母一大把年纪了,别让他老人家老是替你费心老神的。”

“你院子内那么多丫鬟还不够伺候,还要跟我的院子要人,纵欲太多,也不担心伤了自己的身子骨。”

“你若是将放在女子身上的心思一半用在考取功名上,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一事无成,整日就知道游手好闲。”

沈楚墨撅了撅小嘴,有些幽怨道:

“不过是个丫鬟而已,祖母不允我,连你也不肯,再说,我要了初楹那个丫鬟也是为了保护她。”

“你想要宠着花姨娘,可也不能由着她三番五次的欺负我的小初楹,这花姨娘是你的心尖尖,初楹也是我的心肝宝贝啊,总之,我不管,我就要初楹那个丫鬟,你不给,也得给。”

沈柏砚闻言,顿时面色一沉,将手上捧着的折子往桌案上轰然一砸,怒斥了一声道:

“胡闹!”

“你平日里跟你院子内的丫鬟荒唐便罢了,但在倒好反而还惦记染指我院子内的丫鬟了,成何体统?”

“你赶紧的给我滚回院子内做功课去,若是今年再科考不上,你就从侯府给我滚出去,自生自灭。”

沈楚墨顿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不过跟三哥要了一个丫鬟,怎么三哥阴森森的一副想要吃了他的眼神。

从小到大,他跟三哥要什么,不是有求必应,不就是一个院子内的丫鬟,三哥居然跟他急眼动怒了。

他扁扁嘴,有些委屈巴巴道:

“三哥,不过区区一个身份卑微的丫鬟而已,瞧你还跟我急眼了,不至于这么冷血无情,还想要跟兄弟断亲的地步吧!”

“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压根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扶不起的阿斗,若是能扶起来早就扶了,何须等到现在还一事无成啊。”

沈柏砚面色一沉,怒喝一声道:

“不是读书的料,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块什么料?从小到大,只要一读书就偷奸耍滑。”

“手无寸铁,武不成,文也不成,我不指望你能跟我上阵杀敌立下功勋,但是至少能考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吧!”

“四弟,我能护住你一时,不能护你一世,若是那日咱们侯府大厦将倾,你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