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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李福站在林啸面前,脸色苍白,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这位年轻将领的冷酷与狠辣。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林……林大人,您说的是要将那数百乱军,尽数处决?”

林啸的目光如刀,没有丝毫犹豫:

“此等荼毒百姓之徒,留之何益?无论是半数还是全部,只要触犯律法,危害百姓,我林啸绝不姑息!”

李福闻言,心中一阵惊骇,他试图以常理说服:“可他们毕竟是官兵啊,怎能一概而论?若能网开一面,只惩首恶,其余好生教诲,岂不更显大人仁德?”

林啸冷笑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正因为是官兵,更该严加管束!他们身为守护之责,却行禽兽之事,与贼寇何异?若不严惩,何以服众?何以安民心?”

李福还想争辩,话到嘴边却成了无力的呢喃:“可他们家中尚有妻儿老小……”

林啸打断了他,声音冷冽如冰:“我的仁慈,只给那些值得之人。

这些乱兵在作恶时,

可曾想过无辜百姓的哀嚎?

可曾想过自己家人也会因此蒙羞?

敢作乱,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李福被林啸的气势所慑,脸色更加苍白,他慌忙摆手,语气中满是惶恐:“大人误会了,下官绝无他意,只是……”

林啸眼神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李知州,你今日之举,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立场。

记住,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不容许有任何人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

李福闻言,额头冷汗涔涔,他连忙躬身,连声应道:“是,是,下官明白了,即刻去办,即刻去办!”

说罢,他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留下一众吏员面面相觑,随后也匆匆散去,

无人敢直视林啸的眼睛。

...................

在保安州城南门外那片辽阔的平川上,寒风如刀,却割不断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肃杀。

林啸麾下的三总军士,如同雕塑般矗立,铁甲在晨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泽,每一杆长枪、每一门火铳都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威力,让人不寒而栗。

知州李福与一众吏员紧挨着林啸,脸色苍白如纸,

他们交换着不安的眼神,却无人敢出声打破这份死寂。

“林大人,这……这真的必要吗?”千总王国终于忍不住,声音微颤地问道。

他身旁的林武也投来询问的目光,两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对林啸狠辣之举的震惊与不解。

林啸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众人,沉声道:“必要。乱世当用重典,此等恶行,若不严惩,何以安民心,何以震宵小?”

王国和林武闻言,皆是心头一凛,默默点头,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不远处,王国部下的几百名士兵,个个面色苍白,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之中,有人曾对乱军的暴行暗自羡慕,但此刻,面对林啸的铁血手腕,那些念头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与敬畏。

“都给我听好了,今日之事,谁敢有半点差池,休怪我军法无情!”

王国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严厉,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

就在这时,一个不知趣的军头,或许是想缓和气氛,竟然笑着开口问了几句。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王国已是一个箭步上前,正反甩了他几十个耳光,直打得他嘴角流血,满脸惊愕。

“多嘴!”王国尖声怒斥,脸色铁青,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其他士兵见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能战战兢兢地站着,连眼神都不敢乱动。

随着城门大开,保安州城的军民百姓在官兵的引领下,陆续走出城外,汇聚在这片平川之上。

他们之中,有的惊魂未定,有的窃窃私语,但更多的是对即将发生之事的好奇与不安。

林啸站在高台上,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众人。

“百姓都到齐了吗?”

林啸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穿透了寒风,直接击中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李福猛地一颤,回过神来,连忙应道:

“到齐了,应该……应该都到了。”

他边说边偷偷瞄了眼四周,生怕自己的回答有任何闪失,在这么多百姓和下属面前丢了面子。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回答略显慌乱,李福连忙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些官威,转头对州尉韩大道:“韩州尉,你负责召集城内军民,现在情况如何?”

韩大恭敬地行了一礼,回答道:“回大人,卑职已遵照两位大人之命,全力招集军民百姓。

此刻,他们皆已聚集于此,无一遗漏。”

视线越过人群,只见对面黑压压一片,保安州城的军民百姓,连同外来的商户,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整个平川,人数之多,怕是有近万之众。

即便是在这寒风中,也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恐惧与不安,上午那场突如其来的兵乱,还在他们心头挥之不去。

人群中,不时传来低语声,夹杂着对未知的恐惧。

他们彼此间交换着眼神,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一丝安慰。

然而,当目光触及到周围那些全副武装的官兵时,那份不安又悄然升起。

但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林啸和他的铁甲大军,那严明的军纪,那肃杀的气息,仿佛在告诉他们:有这位操守大人在,一切都将得到平息。

于是,那份恐惧渐渐被一丝安心所取代。

韩大见状,立刻指挥着手下的民壮,有条不紊地维持着秩序。

林啸立于高台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被押解的乱军,声音沉稳有力:“将乱军押上来,让所有人看看,作乱的下场!”

随着郑安远的一声令下,一队火铳兵押解着数百名乱军缓缓步入场中。

这些乱军衣衫不整,神色各异,有的惊疑不定,有的则是一脸的不屑与傲慢。

他们之中,不乏杨善、张禹的心腹官将家丁,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被绳索紧紧束缚,显得格外狼狈。

“哼,闹饷而已,能有多大事?”一名乱军头目低声嘟囔,试图在同伴中寻找共鸣,但回应他的只有沉默和不安的眼神。

“是啊,咱们可是官兵,朝廷的根基,他们敢把我们怎么样?”另一名家丁附和道,但声音中却难掩恐惧。

然而,当他们被押解到空地中央,面对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和那一道道充满仇恨的目光时,所有的侥幸心理瞬间瓦解。

百姓们或怒目而视,或低声咒骂,每一个眼神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刀刀射向他们。

“看,那就是抢我银子的混蛋!”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指着一名乱军士兵,眼中满是泪水与愤怒。

“我的女儿,就是被他们糟蹋了……呜呜……”一位老妪泣不成声,周围的百姓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对乱军的仇恨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