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旗州的战事终于拉开。
昂国派出了数万大军抵挡周军的攻势。纵然岳疏桐和谷铭尽全力想要拿下旗州,可一时之间,战况还是胶着。
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岳疏桐终于拿下了旗州的第一座城镇,平吉。
可平吉也不是全然在岳疏桐的掌控之中。
昂军并没有全然放弃平吉,即便已经撤出了平吉,却还是会派小股人马来侵扰。岳疏桐和谷铭又要抵御偷袭,又要筹备后面的战事,一时分身乏术。
“将军,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岳疏桐和心无正同谷铭好吴钩一起商谈着后面如何对昂国用兵,忽然有士卒来报。
“快让他进来。”岳疏桐道。
来人满身血污地被几位士卒搀扶着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岳疏桐惊骇道,“快叫医士来。”
“不,将军……”那位士卒气若游丝,“还是先让属下说完吧……”
“好,你说。”岳疏桐缓缓蹲下身来。
“属下和兄弟们奉命一路向北……即将……即将走到木阳的时候,遇上了一队昂军……最后,虽然弟兄们死伤惨重……但……但还是赢了他们……有一个人为了活命,说后面还会有更多的人马来犯。属下不知此话真假,还请……还请将军定夺。”说着说着,那士卒的脸色愈发惨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好了,我知道了。”岳疏桐忙道,“你辛苦了,快下去让医士为你医治,好好休息吧。”
“还有,还有……”士卒不肯离开,“将军,若是我们每次只派一队人马出去试探,只怕不会有成效……因为……外面的昂军……他们的数量远超我们……”说完了最后一句话,那士卒瘫软在地。
“好了,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岳疏桐扶住他,“快送他去找医士。”
那士卒被扶了下去。
“他叫什么名字?”岳疏桐问心无。
“我记得,是叫吴威。他作战很是英勇,但并不莽撞。”
岳疏桐点了点头。她记下了。
“姑娘,听吴威刚才的意思,昂军有意围困我们。这可怎么办?”心无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岳疏桐默默思索着,并没有立刻答话。
“将军,将军。”又有一位士卒匆忙跑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谷铭问道。
“援军来了。”
岳疏桐双眼一亮,立刻迎了出去。
营帐外,只见一位年轻高大的将领阔步走来,意气风发。
岳疏桐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子翔!”谷铭倒是先喊出了来人的名字。
“谷兄!”
“岳将军,这位是于定乾大人的次子,于飞于子翔。”谷铭介绍道。
岳疏桐方恍然大悟。
难怪这人如此眼熟,他同于定乾颇为相像。
“原来是于大人的公子。”岳疏桐笑道,“只是从前没见过。”
“不怪你不认得。子翔他闲云野鹤,无事时,喜欢游山玩水,不常在祁安。”谷铭道。
“见过镇国侯。”于飞行礼道。
“于将军快莫要如此,这是在军中,我们都是一样的。”岳疏桐忙道。
“子翔,怎么是你来?”谷铭问道。
于飞十分狂放地一挥手,冷笑道:
“陛下上朝时,问有谁可率军支援。朝中的那几个老匹夫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莫说上战场同昂军较量,便是听到‘昂军’这两个字,都要吓破了胆,一时竟无人敢领兵。刚巧我云游回来,听闻了此事,左右我也想来找你,就毛遂自荐,陛下也恩准了,封我为上忠武将军。”
“有你在,我和岳将军也能微微喘口气了。”谷铭轻笑道,“于大人竟还舍得让你出来统兵。”
“我父亲有什么不舍得的。他知道这是我的志向所在。况且,家中还有我大哥和小妹。谷兄,你是谷伯伯的独子,谷伯伯不也是一样舍得放你出来。”
“来的路上还顺利吗?”岳疏桐问道。
“顺利。这一路上,风平浪静。若不是风土人情同我大周迥异,我还以为,是走在大周的国土之上呢。”
“子翔这话错了。如今那些已被我军占领的土地,难道不是我大周的土地吗?”谷铭道。
“谷兄说的极是。”于飞笑道,“若是在从前,莫说占领昂国的土地,就是将侵入我大周的昂军赶走,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了。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攻守易势。”
“都是岳将军的功劳。子翔,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岳将军乃是百年难遇的将才。若没有岳将军身先士卒,运筹帷幄,只怕我军也没有如今的战果。”
“谷将军谬赞了。”岳疏桐忙道,“这哪里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若无将士们浴血奋战,谷将军统兵有方,只怕战况比眼下危急百倍。”
“好了,你们不要自谦了。”于飞朗声道,“有什么事,只管交给我。”
“倒确有一件事,我想要劳动于将军。”岳疏桐道。
“镇国侯但说无妨。”
“如今我军与昂军已成对垒之势,战况继续拖延下去,于我军无益。故此,我想现行动手,撕开一道口子,为我军争取战机。又恐调兵出征,军营之中无人,昂军偷袭。如今于将军来了,我想请于将军和谷将军镇守大营,我带兵出征。”
谷铭和于飞面面相觑。
“镇国侯为何突然这么说?”于飞问道。
“于将军有所不知。我和谷将军又要提防昂军的侵扰,又要筹备战事,一时分身乏术。派出去试探敌情的人又遭遇敌军,身负重伤。据回来的将士说,昂军后面还会有更多的兵马来犯,似乎想对我军形成合围之势。我不能放任他们真的将我们围困。”
“岳将军,此事甚是危险,可要三思而后行。”谷铭劝道。
“此事在我心里已经盘桓了数日,只是苦于脱不开身。如今于将军来了,我也就不必担心谷将军一人疲于应对。”岳疏桐垂首,望着投进来的暮色,眸子渐渐暗淡。
“岳将军的威名在大周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相信岳将军一定能为大军打通一条宽阔的大道。到那个时候,我和谷兄就率军跟着岳将军的步伐,直捣龙庭。”于飞倒很是相信岳疏桐。
谷铭面露担忧之色。他默默地看着岳疏桐,最终轻轻地将手放在她的肩上,道:
“若有危险,务必送消息回来。无论何时,我当尽全力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