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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钟玉糊涂了,他宁愿相信温楼弃是吃错药了,也不相信他突然改变态度是想他当对食。

一点逻辑都没有。

不过他又想,要是不想让他当对食的话,为何请师傅来教他规矩,还是那种以色侍人的规矩?

难不成温楼弃是个大闷骚,其实早就看上了他的美貌,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见他中午“激情表白”之后突然想开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楼钟玉很清楚的认知,自己这张脸的好处。

关于终身大事,楼钟玉还是希望慎之又慎,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不能人道的太监,但是直白拒绝未免太伤人自尊心。

主要是他怕温楼弃恼羞成怒拿剑把他也砍了。

楼钟玉决意使用迂回战术,他轻咳几声,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温楼弃,而是抱着肩膀有些颤抖。

“有点冷,我的衣裳都脏了,咱们回去换身衣裳吧?”

楼钟玉敢打包票,出了这诏狱的地界,他们两个人穿着血刺拉胡的衣裳一定会被当成坏人报官的。

温楼弃摇头,拉着他上了马车,云淡风轻道:“我们不回府,去离县调查个案子。”

“等会让车夫买几身衣裳送过来就好。”

楼钟玉不可置信都指了指自己,“查案子?我?”

温楼弃眼中揶揄神色更甚:“如何?”

楼钟玉撇嘴,掀开车帘看窗外的风景,无语道:“不如何。”

马车行驶到一个地方就停了下来,不一会便端着两套衣裳送过来,楼钟玉很自觉的把那身绛红暗花鹤纹锦袍留给温楼弃,自己则是拿了另一套水蓝挑花金菊吐蕊的散花锦衣。

两个人在马车上面面相觑,当楼钟玉还在扭捏的时候,温楼弃已经站起身脱了那身沾满血污的红色衣袍,几道鲜血如墨水晕染在他的胸前,竟然把里衣也浸透了。

幸好车夫心细,不仅是里衣,就连鞋子袜子也备好放在一旁。

温楼弃又解开里衣的衣带,露出他挺拔的身子,未见光的肌肤泛着冷白,肌肉恰到好处,不厚不薄,看起来精干十足。

楼钟玉痴迷的都忘记自己也要换衣裳了,一对招子直勾勾的盯着温楼弃的身材扫荡,连眼睛都没眨过。

温楼弃轻笑一声,就那么三两下穿好衣裳,接下来坐在位置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楼钟玉。

楼钟玉这才反应过来,拿着衣裳往自己胸前一抱,有点尴尬的看着温楼弃:“你能不能转过去?”

温楼弃“呵呵”两声,拿起一旁的茶轻啜一口,颇有气定神闲的姿态。

楼钟玉额头下滑三条黑线,像个小兽一样龇牙咧嘴威胁:“你最好别偷看我。”

楼钟玉也实在受不住身上都血腥味,脱衣服的手速非常快,将里衣脱了,露出他清瘦匀称的身材,抬手间还能看见一排排肋骨,温楼弃“啧”了一声。

冰凉的手指就这么摸了上去,给楼钟玉吓得一激灵,也吓到了马夫。

“怎么这般消瘦?”

楼钟玉降低声音,把温楼弃不老实的手拍开,带着埋怨:“都是被你们这些大人物折腾的。”

温楼弃不说话了,自顾自撑着下巴看他换衣裳,楼钟玉实在无法忽略这么明显的目光,只能自己转个身,背对着温楼弃。

看着男子光滑纤细的脊背,温楼弃眼里闪过一丝好奇。

除了小儿,成年男子真的有这种身材么?

跟个女子似的,骨架小,皮肤那么滑,那么白,腰像柳条儿那样又细又软,臀肉却饱满的像一颗水蜜桃,看起来弹弹的。

楼钟玉加快穿衣的速度,即使不看着温楼弃,他也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要把他射一个洞出来。

走到荒山野岭的时候,两套带有血迹的衣裳被丢了出来,楼钟玉坐在马车上闲暇无事,就问:“大人我们是查什么案子啊?”

他从小就喜欢看一些推理侦查的书,对于破案也一直很向往,只可惜现实中不会有人让他这个小毛孩去破案。

没想到他也有这一天。

“一二三四五,众人去讨债。”

“二二三四五,教书先生吞尺死。”

“三二三四五,当铺老板四肢无。”

“四二三四五,和尚念经头悬挂。”

“五二三四五,夫人眼瞎腿大张。”

“五四三二一,善也死,恶也死,小鬼快来吃大餐。”

温楼弃娓娓道来:“两月前,离县出现一个离奇的案子,一日之内一间屋子里死了四个人,他们的身份分别为潼阳街的教书先生郭生、当铺老板赵财,离山的和尚法号莫贪和离县县令的夫人马若梅。”

“而他们死去的那间房子里,就写着这首歌谣,经监察寮查明,这张纸陈旧,纹理皱缩,墨迹干涸失水,最起码是五月前就写好的且长时间处于高温环境内保存,但死人的那间屋子却连年漏雨,阴暗潮湿,可这四人的身份死法都与这歌谣别无二致。”

“衙门苦查无果,闹得人心惶惶,这案子自然由锦衣卫接手了。”

楼钟玉听完有些皱眉,嘴里喃喃:“这剧情怎么有点熟悉啊……”

温楼弃耳力极好,听到楼钟玉这话态度存疑。

“你知道这案子?”

楼钟玉摇头:“这个案子倒是不知,但是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的案件。”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温楼弃问:“是何书?”

楼钟玉尴尬一笑:“我,我忘记了。”

其实不是忘记了,是他说了温楼弃也找不到,因为那是现代90年代的推理小说,温楼弃就是翻破了天也没有啊。

温楼弃很看好的拍了拍楼钟玉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既然你看过类似的案件,相信一定会给锦衣卫提供助力。”

“像这样的案子你都要查吗,那你底下那么多的人是吃干饭的啊?”

楼钟玉真的好奇,温楼弃是锦衣卫的头,在他眼里要温楼弃出马的时候最起码也应该是什么朝廷重臣草菅人命,叛国通敌之类的。

温楼弃隐下眼里的冷意,轻笑:“带你来锻炼锻炼,性子太胆小了。”

楼钟玉抿抿唇,“这倒也不必。”

温楼弃自然不是带楼钟玉来破案的,而是来“避风头”的。

因为那位,出宫了。

正在找他的心爱的玉妃,温楼弃作为那人最忠心的奴才,自当义不容辞,带着自己的对食都找到离县了。

其忠心可歌可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