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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赵氏和顾滟坐着马车去了城西,肖景家中。

见两人来,肖景和江氏都十分惊讶,赶紧把两人迎进来,又是找凳子又是倒茶一阵忙活。

江氏经过修养,面色确实比之前好上很多,关键是精神面貌和之前完全不同,眉心处的沟壑都淡了许多。

“没有什么好茶,妹妹将就着喝。”江氏将茶杯推到赵氏跟前低声道。

赵氏的衣着打扮,还有门口停着那辆马车,都告诉江氏裴家如今的不同,再也不是同住在庆元巷中时候那样了,她不由有几分拘谨。

“见姐姐恢复得这么好,我真是高兴。”赵氏没有发觉,抓住她的手道:“如今景儿这样争气,姐姐心宽不少,果然气色也好了。”

看她还和以前一样热络亲近,江氏只觉得心中温暖,那点生疏感也自然消失,也拉着她说起知心话来。

见姐妹两人说着体己话,顾滟给肖景使了眼色,两人退出了堂屋。

院墙残破低矮,成年人稍一踮脚就能看见院中一切,没有半分隐私可言。

门外还是条臭水沟,散发着阵阵恶臭。

顾滟蹙蹙眉,“你为什么不早点写信给我们,我也好给你找个好点的房子,你现在好歹也是秀才,住在这种地方也太不像话了。”

“我是也临时决定的。”肖景有几分窘迫,想找个安静地方与她说话,可院子就这么大一点,能落脚的地方都不多。

他干脆放弃了,反正他什么窘迫的模样顾滟没有看过,也不在意这一次了。

顾滟也没有问到底,只问:“要不要我再帮你找处地方?”

“不,不必了,就是刚搬过来,等我收拾收拾,也勉强能住。”肖景赶忙道。

他虽然知道自己在顾滟面前已经没有什么尊严可言,可他还是想为自己保留几分颜面。

顾滟看了他一眼,将他的窘迫尽收眼底。

她竟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书中裴修年的影子,小说里的裴修年带着寡母和妹妹,也全靠周先生接济,可他那位师母时常还要克扣,过的不也是他这种日子。

“我要开间铺子,你要不要入股?”顾滟问他。

肖景被问得一愣,“入,入股?我,我……”

“我的马车需要四季帷裳,江姨的绣工这么好,我想让她帮我绣。”顾滟道:“就拿江姨的工钱入股吧,就按十两银子。”

“用不着这么些。”肖景道。

顾滟没理他,继续道:“车上还有坐垫,方枕等物也都拜托江姨,哦对,还有家里堂屋的帷帐我也不喜欢,也要请江姨帮我重做,这些工钱算下来,也要五十两银子。”

她边算边道:“五十两银子,占我铺子的百分之一股,以后每月结余都有分成,到时我让人给你送来。”

肖景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越来越难看,最后竟被逼得眼底发红,他含着几分怒气道:“顾小姐,你救我母亲,我早已经诚心诚意将自己看作是小姐附庸,也早已暗自发誓永世不会背叛,你,你又何必……”

“要照你这么说,你岂不是已经把自己卖给裴家了。”顾滟并未被他的模样吓到,反倒笑道:“那你就应当是我裴家的客卿,是这么说吗?既然这样,倒省事了,那每个月我把银子直接送过来便是。”

“你,你……”肖景竟被她弄得无话可说。

顾滟冲他一笑,“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我只是相信肖大公子给我裴家的回报,会远远超过我现在的付出。于我是生意而已,没有羞辱肖公子的意思。我反倒要劝肖公子应该正视自己的价值,向我提价,而不是拒绝。”

肖景看着她娇俏的脸庞,“生意而已”四个字回荡在他耳边,让他整颗心都沉入谷底。

他怕她可怜自己,却更恨她只把他当成个待价而沽的物件,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他是一个活生生有感情的人。

不,或许他知道,只是他不敢。

看他神色复杂一言不发,顾滟并未催促,只是耐心等着。

终于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肖景终于开口道:“那还请顾小姐帮我找座干净整洁的院子,至于……还是入股吧。”

他终究还是想维持住那点虚假的体面。

顾滟尊重他的选择,反正就算是只有百分之一,每个月的分红也绝对能有三四两甚至更多,足够他们母子生活了。

“绣活不急,你要知道累坏了江姨,要花费更多钱给她治病。”顾滟又道:“就告诉她,只是帮我个忙吧。”

赵氏和江氏聊完了体己话,赶在饭点之前,便提出告辞离开。

送走了赵氏和顾滟,江氏看着自己儿子脸色不好,不由问:“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肖景摇头,将顾滟想让她绣点绣活的事情说了。

“你这孩子,滟滟是好心,再说这点活,我也累不着,你何至于这么不高兴。”江氏还以为他是因为这个拉着脸,不由责备道。

肖景勉强露出几分笑意,“我没有不高兴。有了这笔钱,咱们也能换个好点的院子,我高兴着呢。”

“换房子倒是正理,你马上要去府学,住在这里,要被同窗笑话的。”江氏摸摸他的头。

肖景不想让江氏跟着忧心,便转移了话题。

路上,顾滟只对赵氏讲了要给肖景找个房子的事情,等回家却将自己与肖景的对话,告知了裴修年。

裴修年看着她,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许久才无奈道:“你可知肖兄他是个极要强的人,你这样和打断他的脊梁骨有什么区别?”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帮他。”顾滟蹙着眉,“我都没有直接给他送钱,已经尽力委婉了。”

裴修年对她也说不了重话,只能道:“无碍,他也是个豁达之人,应当很快就能想通。”

顾滟却不明白这有什么需要想通的,难道就应该坐看他在生活里挣扎?

她想到书中的裴修年不就是如此,生活困苦,赵氏和裴双双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他依旧拒绝各方救济,书中还美其名曰有骨气,这在她看来可笑又愚蠢。

她霍一下站起来,“我真不懂,吃不饱穿不暖,守着那点尊严让江姨也跟着吃苦受罪,到底值不值!”她怒道:“你觉得我残酷无情,我还觉得你们自私又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