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寐无看他提起这事后情绪就不大高,急忙主动邀请:
“那你考不考虑来我手底下做事?”
吴忧抬起眼睛看她,眼神写满了意外。
“你在服刑期间也参与了不少警方的调查行动吧?感觉怎么样?”
吴忧下意识说出口:
“还……挺擅长的。”
支寐无对他笑了笑:
“怎么样?我们很需要你这份技术和能力,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呢?”
没有什么比对一个清高的创作者说出“我很欣赏你的作品”这种话更具有杀伤力了,更何况他如今尤为落魄,在这样信息闭塞的环境里臣服将近2年的时间,早些年由自身优势带来的那股心气儿也都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他尤为感激地一下子从那张不太舒适的椅子上站起,对这位“救世主”说出:
“我、我愿意!”
时间回到支寐无帮吴忧办理好出狱手续以及特殊从业协议以后——
整个【特高组】的办公人员都一脸震惊地注视着这个“天降神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敲击着键盘,然后瞧见电脑跳出几个自动运行中的程序,这个学生气的天然卷才忽地转过身来,用他虚弱到没什么气势的声音回应:
“好、好了……”
支寐无的双眼都迸发出扎人的星光,立马凑过头去想查看结果,吓得吴忧赶紧加大点音量在旁边解释:
“啊、不是,还没好……”
支寐无也是个不怎么讨喜的家伙,很快掉下脸来,不耐烦地追问:
“真是的,到底是好还是没好啊?”
就差把“没用的家伙”写在脸上了,不过吴忧倒也不生气,似乎一早就适应了不懂行却急躁的领导,所以只是尴尬地笑笑:
“就是,我已经把你们需要查找的Id都输入进去了,现在只要等后台筛查完成了……”
支寐无叹了口气:
“那还要等多久啊?”
吴忧难得自信起来,开心地回应:
“大概今天下午肯定能出结果了。”
支寐无觉得奇怪,忙把脸挤到人家对面,像审讯一样眯起眼睛:
“不对吧?怎么之前让你查个人就能半个小时出结果,现在你跟我说要到下午了?”
吴忧被逼问得直流冷汗,坐都坐不住了,起身解释:
“不是那样的……支警官。您、您误会了,之前能半小时查到是简略筛查,现在不是警方需要吗?所以……要更有把握多方检索才行……要不、要不您就当成是要验证完才能交卷可以吗?”
见支寐无还不肯轻易作罢,他才急得半是哭腔喊出来:
“是真的啦!……我、我之前配合警方调查的时候也是至少要6个小时的时间才给结果的呀!不信……您、您可以去核对往期的合作记录啦!”
张阳也是看韩铭组的人嬉笑着看自己组的笑话,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就试图缓解两人间的氛围:
“诶呀,毕竟警方拿到结果以后要作为证据链上传的,吴同学他应该也是避免给大家增加麻烦吧!”
支寐无这才收回那副充满怀疑的视线,蛮不走心地嘟囔了一句,算是给人家道歉:
“行吧,那你记得拿到结果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额……」
韩铭正在一旁看热闹,忽然和事件中心的支寐无对上了视线,只见这姑娘死盯着这边有一会,然后嘴角配合着眉眼一起露出诡异的弧度——实在是不像是有什么好事。还一步一步朝这边迫近过来:
“就是这样,看来距离出结果还要等上一阵子呢,要不你们先来我们这边搭把手呢?韩铭老哥。”
“韩铭老哥?”
韩铭不太满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脸,心里寻思着“我有那么老吗?”,又立马意识到现在自己的任务不一定能完成,却要分出时间来先帮其他组的忙了,难免有些抵触。视线不自觉地瞥向那个不知道从哪被她们翻出来的卷毛——
“下午、下午一定可以给出一个精确的结果了。”
卷毛红着耳朵对围着自己的人群喊道。
“好吧,你那边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韩铭会这么选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信任卷毛能帮到自己,而是因为自己这边的任务靠组内去查确实比较棘手,就算是再花上3天时间也够呛能结案,现下不如去帮支寐无,如果那边的案子破了,自己也好挂个名字上去,终归是一石二鸟,亏不来。
而韩铭这么多年的刑警经验也不是混过来的,还真的从支寐无没有想到的角度找到了突破口——
“你说祖翀明的画里能有他的线索?”
支寐无根据韩铭的指示,把美院同学指出的朱晓光的画作集合到一起,但无论自己怎么打量,没有一丝艺术细胞的她也无法品鉴出这些画有什么蹊跷。
绝大多数是人物、景物,少部分是风景,而且美院的孩子们大多作画目标一致,还真说不出哪幅画更好一些。
当然支寐无也不相信韩铭就比自己多了点什么艺术眼光,不大客气地追问对方:
“这些画不都大差不差的吗?我问过这里的学生了,绝大多数都是教师命题,所以他们画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韩铭故意让她在一旁急躁,自己则是环视了那些画后憋笑,惹得支寐无语气越发难听:
“不是,韩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声音从自己身旁传来,韩铭刚一转身就被对方的气势唬住,猛地咽了口唾沫:
「这小丫头是不就差上手扯我领子了?」
他一边在内心不满支寐无对自己全然没什么恭敬之意,一边被刚刚的气势打败,匆忙告知对方结果:
“是进度啦,进度!”
支寐无这才退后几步,还他一个安全距离,又茫然地看向那些画,重复着刚刚的话:
“你说进度?”
她还是不解:
“这不都是画完的画吗?你是怎么看出作画进度的?”
韩铭看支寐无没理解到自己的意思,便拉着人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站在门口,嘴里还不忘了嘟囔着:
“要我说就是你这丫头站得太近了,所以只能看见眼膜前的东西,但是呢……这个世界可不止是只有一面那么简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