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初缓缓闭上眼,仿佛在等待着审判。
可他的心里,为什么那么不甘心呢?
也许死了,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可他的小朋友呢?
她会不会傻乎乎地,一个人孤零零等一辈子?
他不敢想,也不能想,如果自己不在了,她要怎么活下去?
越初心里的痛已经无以复加,可面上却依旧只能云淡风轻。
这个时候,他哪怕不经意的举动、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可能被怀疑。
那就再也无法翻盘了。
越初面上波澜不惊,脑海里的思绪却已万千。
强哥鹰隼般的眼睛,一直盯着他那张处变不惊的脸。
从开始到现在,袁鸣浩都没变过表情,甚至不曾皱下眉头。
这个男人心理素质真的很强。
强哥从心底里欣赏他。
他实在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又凶又狠、冷静沉着。
这么轻易杀了,太可惜。
强哥收起枪。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老实交代我可以给他个痛快。”
阿坤沉不住气地趴在地上痛哭:“强哥,你要相信我!我也跟着你出生入死过啊!”
强哥吸了口气,表情满是哀伤和可惜。
“不妨告诉你们,我已经知道内鬼了。卖家那边,有人看见是谁开的枪。”
阿坤猛然抬头,喜极而泣表情癫狂。
“我是清白的!强哥,我是清白的对不对?”
他又黑又胖,三人里最显眼。
如果是他,那个目击者早就认出来了!
这说明,内鬼只能是丧彪或者袁鸣浩。
越初心中一动,缓缓睁开眼睛。
他转头,把目光看向丧彪。
一边的男人被他盯得背脊发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丧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我操!袁鸣浩你什么意思?看我干嘛?内鬼不该是你吗?!”
丧彪掏出枪。
由于激动和愤怒,他指着越初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看到这个细节,越初反而镇定了。
他慢吞吞从衣袋里掏了支烟,侧头点火缓缓吸了口。
越初漫不经心地勾唇,“老子什么时候说是你了?”
丧彪咬牙切齿指着他,“强哥,是他,绝对是他!要不你把那个目击者找来问一下?!”
强哥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移了一下。
刚才那一句只是诈他们。
从三人的表现看,阿坤可以完全排除。
这会儿,他更愿意相信袁鸣浩是清白的。
阿坤松了口气,也看过去。
丧彪见他们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连忙后退几步,吓得面色发白。
“强哥,不是我!我们马上把那个目击者叫来好不好?”
他隐约能猜到,这个目击者根本不存在。
他自己一定是清白的,这一点丧彪清清楚楚。
可为什么袁明浩如此镇定?
现在所有矛头都指向自己,丧彪知道他死定了。
刚才还不算很害怕,大不了就是吃一枪。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对待叛徒,恨不得千刀万剐,不活活折磨死根本不会罢休。
丧彪颤抖的手举起枪,“袁鸣浩,是你对吧?”
强哥不动声色,看着面前一切。
越初吐了个烟圈,漠然开口:“不是。”
“我知道肯定是你……啊!”丧彪想开枪,被人从身后架住。
强哥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无情说道:“带下去,剥了他的皮。”
“啊……强哥饶命!真的不是我啊……老子不服,老子不服!啊——强哥,念在我们兄弟一场,给我个痛快吧!”
就在丧彪即将被拉出去的时候,越初缓缓说道:“不是他。”
“?”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片刻后丧彪朝他跪了下来。
“鸣浩哥?”他一个大男人哭得眼泪鼻涕的,“兄弟错了,谢谢你为我说话!”
强哥眯了眯眼,“你说,不是他?”
越初笑了笑,“对。”
“那是谁?”
越初掐灭手里的烟,“我们在交易完的时候,卖家里有个瘦子移动过。”
阿坤和丧彪恍然,“对!当时他说去尿尿,就在我们身后的墙角站着!”
那一枪,也许就是他开的!
强哥皱了皱眉,“你们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竟然没有丝毫印象。
越初淡淡开口:“一米七二左右,小平头,穿了一件白色体恤,破洞牛仔裤。”
“对!我也记起来了!肯定是那小子!”
强哥思索片刻。
他描述的这个形象,确实很容易被人忽略。
如果不是越初观察能力强,记忆力好,也完全忽略了。
强哥收起枪,站起来,“好了,这一路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他并没完全信任袁鸣浩,所以这次交易量并不大。
也亏得如此,损失才没多大。
不过,三人还有待考察。
暂时后面所有行动,都不会让他们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