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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我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对方是什么人?

他可是宁淼的师父!

徒弟都如此睿智精明,师父又岂会是一般人?

他竟然试图去骗这样的人?

是他草率了!

不对,其实是他太心急了!

在半山腰他砍下自己一剑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一剑应该让蓝影来砍的。

因为自己砍的,跟他人砍的,剑伤的方向和位置是有区别的。

是他太心急了,迫不及待就砍了。

虽然他砍的时候,已经是刻意的反手,但对于洞若观火、心细如尘的人来说,还是能察出的。

想必刚刚一空大师就是根据这个发现是他自伤的。

因为是自伤,那毒便也是自己下的,所以必定有解药。

故,都不需要打开瓷瓶,就猜到了里面装的是什么。

宴墨白拧开瓷瓶盖子,倒出里面的解药,送入口中,接过蓝影手里的杯子,饮下一口水,咽下。

“大人,那现在怎么办?”蓝影小声问道。

现在可太尴尬了。

宴墨白又喝了一口水,将杯子放到桌边。

“实话实说,跟他道明来意。”

跟聪明人,就不要耍小聪明了,只会适得其反。

这时,一空大师从里厢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铜盆,另一手里提着一个药箱。

将药箱放到主仆二人的桌上:“自己包扎一下吧。”

然后便脚步不停,出了堂屋。

“一空大师请留步!”宴墨白起身。

却因为解药刚食,药效还未起,又加上腿上有伤,起了一半,又跌坐了回去。

一空大师在门外停住脚,回头。

宴墨白示意蓝影。

蓝影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并扶着他来到门口。

宴墨白朝一空大师微微一鞠,开口。

“实不相瞒,我是来找宁淼的,我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我知道她需要来您这里让她师叔驱毒,我只是前来看看她,看看她是否无恙、孩子是否无恙。”

“并非有意欺骗您,实在是不知找何理由来见她,怕她避我、嫌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大师原谅!”

一空大师闻言,转过身,面对着他。

从头到脚,重新打量。

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

气质也不错。

谈吐也不错。

就是太狠了。

对自己都下得了那么狠的狠手,那对别人是不是更......

“你就是送小淼黑灯笼的那个人?”一空大师问。

宴墨白不意他突然问这个。

点点头:“嗯。”

边上的蓝影浑身一震,惊愕。

那个黑灯笼发簪是他家大人送给宁淼的?

完了,那他刚刚说了什么?

说因为那发簪实在太丑、太过少见?

“你是不是巴不得她不好?”一空大师又问。

宴墨白怔了怔,不明其意:“不知大师此话怎讲?”

“你见过这世上谁家用黑灯笼吗?”

宴墨白微默,随后回道:“确实没见过,可就因为没见过,才觉得其与众不同,世间唯一。”

一空大师:“......”

倒真是天生一对!

见一空一脸无语,宴墨白又出声解释。

“那灯笼是我的头发做的,先前她送了一枚用自己头发做的剑穗给我,我实在想不到送什么给她,就用头发做了这枚发簪。”

边上的蓝影再次惊呆。

那枚黑色的剑穗是宁淼送的?还是宁淼用头发做的?

难怪!

难怪当时他跟自家大人说那枚剑穗做工一般,说要送一枚更好的给他,自家大人就突然生气了,说:谁稀罕你送?东街集市能买到头发做的剑穗吗?

原来如此!

蓝影啊蓝影,你先前被人嫌弃是真的一点都不冤啊!

一空大师没做声,知道宴墨白说的是实情,因为那丫头说过,是自己先送头发的。

“大师,她还好吗?”宴墨白问。

一空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我不知道你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你自己方才也说了,她避你、嫌你,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见你。”

“这样吧,看在你为了见她,把自己伤成这样的份上,我可以让你见她一面,反正她现在在驱毒,人事不省,并不知你来过。”

“你要答应我,见完她就离开!”

宴墨白微微颔首,艰难说出一字:“好。”

一空大师转身走在前面,蓝影扶着宴墨白跟在后面。

一空大师又蓦地停住脚,回头,指指他的腿:“你不先包扎一下吗?血流得那么多。”

“没事。”宴墨白道。

不好意思说衣摆上的是鸡血。

一空大师也不勉强,带着他们出了院门。

顺着屋后的一条小路,来到山岗上的一处草屋前。

与其说是草屋,不如说是草棚,四面通透。

还未进去,宴墨白就看到了草棚里面躺在矮榻上的女子。

女子阖着双目平躺着,榻边上一位四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在给她施针,在她的头顶上、手臂上已经插有很多银针。

听到脚步声,施针男子回头。

见一空带了两个陌生人前来,男子面露意外,尤其是见其中一人身上还全是血,他更是眸带疑惑。

不过,因正在施针中,他也没有多分心,继续转回视线,专注于自己手上。

谁都没有出声,就保持着安静的状态。

一空去草棚边上的一个水缸里,舀了些山泉水在铜盆里,然后拿了帕子在水里浸湿,再绞成半干,折好,轻轻放在宁淼的额头上。

宴墨白和蓝影就站在一旁看着。

恐碍着两人医治,主仆二人也不敢近前,就在几步远的地方站着。

一空忙完,不动声色瞥了两人一眼。

见两人都满目担忧,尤其是白衣少年,眸底都是暗流涌动,一空收回视线。

他不是不谨慎的人,尤其淼丫头前段时间连城门都出不了,他知道她这两年做的事,定然不一般。

她还未来得及跟他讲自己这两年的经历,他也不知道她跟这白衣少年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他了解淼丫头。

她愿意在三载春秋已解的情况下,将孩子留下来,她生怕他将那枚黑灯笼发簪拿去扔了,一把夺过去的反应,说明,她对这个男人是有些感情的,至少是没有敌意的。

然后,此人知道淼丫头要找她师叔驱毒,说明淼丫头将他的回信给此人看过,亦或者跟此人说过。

且这个姓蓝的小子,是淼丫头信任的人。

所以,他才愿意带他们二人前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