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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墨白脸色一变:“何意?”

“虺骨是能解三载春秋的毒,但那是解母体的毒,胎儿体内的毒怕是不那么容易除清。”施老道。

“那怎么办?”宴墨白一把攥了他的手,急问:“‘怕是’是什么意思?是你猜测,还是肯定?要怎样才能除清?”

一连几个疑问。

见一向波澜不惊的人如此大惊,施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又强行压下。

故意道:“反正你也没打算这辈子要子嗣,只要宁姑娘的毒解了就好,胎儿的毒除没除清,有何关系?”

见他这样说,宴墨白反而面色一松。

他松了施老的手:“你这老头!”

施老笑,见骗不了他,便也不再逗他。

“办法有两个,一个,等她将孩子生下来,你再将刚刚那半截虺骨喂给孩子,孩子身上的毒自然就解了。”

“另一个,找一个成年石女做药人,我开一味药,每日让此石女食下此药,连食一月后,取此石女指尖血,给宁姑娘食下,便可驱掉腹中胎儿身上的余毒。”

“第一个办法省事,但是,胎儿发育过程中长期中着三载春秋,会不会引起什么不良,我不知道,毕竟没有先例。”

“第二个办法绝对安全,但是,很麻烦。”

“你自己看着办。”施老道。

宴墨白看着他,确定他没有在跟自己开玩笑。

“第二个。”他道。

他不能用孩子的健康去赌。

施老捋捋胡须,毫无意外。

“那我一会儿将药拿给你,记住,药人必须是石女,且是成年石女。”

说完,施老问:“你知道什么是石女吧?”

“知道,不就是从不来葵水、不能生育的女子吗?”宴墨白回道。

施老笑:“对对对,我忘了,你现在也是探索过女子的男人了。”

宴墨白横了他一眼。

施老脸上笑意更浓。

起身:“我去拿药给你,记住,是成年石女!”

“有些女子初潮来得晚,十七八岁还没来葵水的都有,并不一定是石女。”

“所以,建议你找年龄稍微偏大一点的,这样能百分百确定对方是石女。”

宴墨白点点头:“嗯。”

施老开门出去了,没多久就拿了一包药回来。

“份量已经替你分好了,里面有三十小包,每日一次,一次一小包。”

“多谢!”宴墨白起身接过,“这药对石女身体有无伤害?”

“并无,放心。”

——

毕竟是干侦查的人,赤风只用了一日时间,就寻到了一名石女。

石女名叫胡梅,三十多岁,因是石女,还未嫁人,在东市桥边摆了个小摊,卖豆腐花为生。

宴墨白前去她的小摊吃了一碗豆腐花,惊为天花。

好一顿夸。

并问对方:“胡姑娘有如此手艺,摆这般小摊太过浪费了,不知姑娘可愿意去大理寺后厨,专做豆腐花,每月月钱十两银子。”

胡梅自是求之不得。

十两银子,她赚三个月都赚不到,还不用每日早出晚归、风吹日晒的。

满口答应。

当即就收了摊,下午就来大理寺了。

是赤风领她去的后厨,带她见了廖主事。

听说是宴墨白亲自安排的人,廖主事自然不敢怠慢。

“赤侍卫放心,我定会安排好的。”

赤风离开,廖主事便带着胡梅整个后厨参观了一番,仔细介绍后厨的情况,遇到后厨的人,还一一给她介绍。

安排住处的时候,廖主事犯了难。

“现在后厨的单间已经没有了,你得跟人同住,有四人是单间,看你愿意跟谁同住。”

胡梅想了想道:“刚刚不是有个哑巴吗?就同她住吧。”

跟哑巴同住,是非少,而且,清净。

“好。”廖主事便让人去喊了宁淼。

宁淼过来,听说此女要跟自己住一间房,自是不愿意。

她每天身上缠布带,脸上戴面皮的,搞个人同住,很容易露馅。

宁淼当即拿手一番比划,并朝两人打了几个呼噜,表示自己睡觉的时候会打鼾,会吵到同室之人。

“没关系,我睡觉也打呼噜,”胡梅道:“正好,谁也别嫌弃谁。”

宁淼:“......”

只得又磨了磨牙,表示自己睡觉还磨牙。

胡梅闻言,更是眼睛一亮,如同遇到了知音:“这么巧?我也是既打呼噜,有时也会磨牙。”

宁淼:“......”

简直了!

只得再次比划,表示自己的房间很小,其余几人的房间更大、更好。

胡梅瞬时就不悦了,拉了脸:“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住?找这个那个理由?”

宁淼自是否认,连连摆手。

“你就是!”胡梅心头气结。

竟然还嫌弃她,她可是宴大人安排的人,遂嚣张道:“我还就非要跟你住了。”

说完,跟廖主事道:“就她了,我就跟她住!”

跟宁淼一起负责洒扫的石大娘就在边上,有些听不下去。

便出声跟廖主事道:“廖主事,周婶怀有身孕,是她已逝丈夫的遗腹子,很可怜了,就让周婶一人一间吧,跟一个孕妇同住也不方便不是,日后还有孩子,住在一起又挤又吵,何必呢。”

廖主事很意外,问宁淼:“你怀有身孕?我怎么不知道?”

徐大娘介绍进来的时候,并未跟他说这个。

宁淼刚想着该怎么用手势表达自己也是刚刚知道,边上石大娘已出了声。

“她也是才知道的,这两日孕吐她才知道。”

宁淼点头如捣蒜。

她虽不是这两日才知道,但这两日,她确实孕吐得厉害。

所以,才会被石大娘发现。

她想想,便也不瞒了,孕吐那么严重,吃什么吐什么,不吃也干呕,瞒不住的。

而且,她从蓝影处探听到,康王本是要被打入诏狱的,他跟昭庆帝请旨延迟了三月。

想必这三月会用尽一切办法找她,城门她定是出不去的。

要在大理寺后厨呆那么久,到时肯定显怀,照样瞒不住。

“那胡姑娘,我们换间房吧。”廖主事跟胡梅道。

“不,我就要跟她一间房!”胡梅冷着脸,一脸执拗道。

她这辈子最大的痛,就是自己是石女,受尽了白眼,受尽了指点。

因为不能生孩子,也无人娶她,连上门说媒的人都没。

她最不想听到谁来葵水了,谁人怀孕了之类的话。

这个女人竟命如此之好,丈夫死了,还能怀个种!

她越不想与她住,她越不让她如愿,偏要跟她住。

“这......”廖主事为难。

见他这般,胡梅扭头就走:“我去找宴大人。”

——

【宝子们放心,撒狗血,二二也是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