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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婳点点头:“知道。”

“聂婳。”宁淼看着她,看着鲜活的她,情绪翻涌。

见她突然叫自己名字,还叫得那么郑重,聂婳有些莫名:“怎么了?”

“几位皇子争储,你们聂家站哪位皇子?”宁淼问。

争储需要雄厚的金钱支持,像聂家这样有名的大商户,会被皇子拉拢,是很正常的事。

只不过,上一世只查出聂家制造假玉玺,并未查出是受哪位皇子指使,聂家也宁死不招。

聂婳摇摇头,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这个:“没听说站谁,也不会站谁,聂家有祖训,不许涉朝堂之事,父亲断不会违背,怎么了?”

宁淼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没有骗自己。

所以,要不就是聂家人站队,聂婳不知情,要不就是这个时候,聂家还没有站队。

“我做了一个噩梦,聂家帮人造假玉玺,招致满门抄斩。”

虽然说这些不吉利,但宁淼觉得还是有必要说出来给聂婳预警。

聂婳闻言微惊,随后又面色一松弯唇。

“这事儿应该不会发生,父亲不会做这种事。”

可上一世就是发生了呀。

宁淼攥住她的手,郑重叮嘱:“梦很真实,聂婳,你一定要放心上。”

见她这般凝重,聂婳点点头:“嗯,我会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聂婳才告辞。

离开前,从袖袋里拿出一枚非常精致的双蝶珠翠发簪。

“送给你的大婚礼物,我亲手做的。若府中有人问起,你也可以说这就是你在鼎玉轩定制的首饰。”

宁淼鼻尖又有些发酸:“谢谢,替我考虑得如此周全。”

——

与此同时的拂雪苑,宴墨白回忆着白日女子所言,一步一步操作。

将糖粉跟苏打粉混在一起,搅拌均匀,放到盘里的沙子上,再倒入酒引子。

赤风和蓝影站在一旁看着,不知自家大人在做甚。

“火折子。”宴墨白伸手。

赤风立马递给他。

宴墨白接过,将其吹着,伸到盘子里,酒引子遇火就燃。

他收回火折子,薄唇微抿,黑眸盯着盘中。

只片刻,真的有东西破沙而出,呈黑灰色,状似蛇,蜿蜒盘旋,越出越多。

蓝影和赤风都惊呆了。

宴墨白也没想到真能成功。

“这......这是......”蓝影话都说不利索了,“这是变戏法,还是......”

怎么会突然爬出一条蛇?

赤风更是本能地拔出了腰间佩剑,一副戒备之姿。

宴墨白抬眸瞥了两人一眼:“不是真蛇,只是看起来像蛇。”

两人这才面色微松。

“怎么会这样?”蓝影好奇,凑近细看。

宴墨白也是第一次见这种。

“应该是这些东西按照一定配比放在一起燃烧,就会生成此物。”

“大人是如何知晓这神奇配方的?”

宴墨白没做声。

那女人没骗他。

所以,明日会有个康王指使的道长入宫除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做法”,指出害皇上夜夜梦魇的罪魁祸首是身边一位生肖属蛇的人。

好在这个女人告诉了他,不然,宁王就极为被动了。

如今他掌握了方法,到时可直接揭穿那道长。

不,不能是他揭穿。

宁王的人最好都不要涉入此事。

皇上多疑,指不定会怀疑道长是宁王的人,怀疑是宁王自编自演。

毕竟这配方太过罕见,一般人又岂会知道,知道的人,皇上可能都会怀疑。

所以,得借其他人的手揭穿。

默了默,他吩咐赤风:“安王近段时间每晚都会去摘星楼看杂耍表演,这个时辰应该还在,去找个可靠的人在他面前表演一下刚刚那一幕。”

安王头脑简单,又爱表现,明日若发现道士做的法跟他看到的杂耍戏法一模一样,定会站出来揭穿。

——

翌日,永昌侯府嫡长子大婚。

因为新郎还没苏醒,所以,婚事从简,没对外下请柬,只通知了宴氏族亲。

虽如此,府中还是办得很热闹。

彩架高挂、红绸漫天,喜乐连绵不绝。

除却省去了出府迎亲这道程序,因为新娘子就在府中无需迎接,其余该有的流程一样没少。

新娘子一身华丽大红喜服,头顶红盖,腰挂玉佩,婀娜娉婷,在喜婆的搀扶下,缓缓走入众人视线。

宴墨白回府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远远地看了一眼,就往他的拂雪苑走。

身后的蓝影见状,忙问:“大人不去观礼吗?正开始呢。”

“你想去便去。”宴墨白淡声回道。

蓝影心痒痒地想去看热闹,瞅了瞅赤风,见赤风面无表情,没有要去的意思,他也只得作罢。

主仆三人回了拂雪苑。

宴墨白刚将朝服换下,就有下人来报,说是宁王来了,在花厅观礼。

宴墨白只得前往。

赤风蓝影跟在后面。

花厅里,一派喜庆洋洋。

宴氏族亲长者坐、幼者站,挤满花厅两侧,开心观礼。

宁王已被请到主座落座,在其身后一左一右立着他的贴身侍卫文来和武至。

新娘子正被喜婆搀扶着跨过火盆。

宴墨白目光扫过那抹大红身影,也未停留,看向宁王,并阔步上前,行至其跟前,正欲行礼,被宁王抬手止了。

并指指自己身侧位子,示意他坐。

宴墨白微微鞠身,走到椅边,撩袍坐下。

一起观礼。

一起看着新娘子在喜婆的搀扶下跨马鞍,走过撒满花生和枣子的吉祥路,走到宴华庭和金氏跟前,行拜堂大礼。

蓝影站在宴墨白的右后侧。

看着前方那抹大红身影,他又想起那两个血手印。

他几不可察地将头微微往前探了一丢丢,偷睨自家大人的神色。

只见自家大人面无表情、眸色无波,虽视线落在前方拜堂的新人身上,却似在看一死物。

蓝影站直身子。

果然是他想多了,是他推断错了。

那血手印是这个女人留的没错,但他家大人绝对不会抱她,也绝对不会允许她抱,定然是其他什么方式留下的。

除了蓝影,还有很多道视线凝落在宴墨白身上。

视线的主人都是宴氏族亲里未出阁的表姑娘们。

在她们眼里,见这个云间皎月般的男人,比观礼重要得多。

先前还因为他未露面失落呢,此刻可不得多看几眼。

越看,心中对这个男人的向往之情就越是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