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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试刚刚结束,现在是休息时间,半个时辰后举行武试。

宴璇玑不止一次地朝门口张望,却次次失望。

文试都比完了,那女人和二哥都还没来。

应该是不会来了。

其实,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二哥都不愿意替她大哥跟那个女人拜堂,可见他对那女人并不待见,他又怎么可能会听她话前来学堂。

罢了,也不是第一次这种活动,她家里无人前来捧场。

大哥满脑子只有吃喝玩乐,不愿意前来,二哥更是冰山一座,每次都拒绝得干脆。

她已经习惯了。

可看到其他同窗兄弟姐妹齐上阵,她心里还是很难过。

“宴璇玑,你家里又没人来吗?”一同窗问她。

宴璇玑只觉得那个又字甚是刺耳,刚准备回话,已有人先阴阳怪气开了口。

“没人来不是很正常吗?以前她大哥好好的时候,都没人来,现在躺家里人事不知,怎么可能有人来?”

“她不是还有二哥吗?”

“我压根就没跟家里讲,我二哥公务繁忙,我不想打扰他。”宴璇玑没好气回道。

听到这话,好几人都笑了。

“是吗?是不想打扰,还是打扰不了啊?”

“我昨日怎么听我爹说,大理寺刚刚破获了一起大案子,皇上念宴大人及其属下辛苦,让休沐两日。”

“哎呀,看破不说破嘛,她二哥又不是今天第一天忙,那是天天忙啊,否则你们看哪次学堂活动,宴大人来过?”

“家里没人来正常,一个妾生的庶女,能来学堂上课,已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就是,做人嘛,不能太贪心,不能既要又要对吧。所以,没事啊,家里没人来就没人来呗,你要想着你能来在这里上课,就是天大的恩赐了,对吧?”

一同窗拍拍宴璇玑的肩,阴阳怪气安慰。

宴璇玑小脸涨得通红。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被这些人奚落,但她还是气得恨不得揍人。

衣袖下的手紧紧攥握成拳,指甲掐入掌心的肉里,她强自忍住。

她知道,在这里上学的机会确实得来不易,是她姨娘同她父亲求来的。

她父亲同思源学堂的顾先生是挚友,顾先生才开了这个后门。

她若一拳朝这些世族嫡女脸上落下去,那她就再也没学上了。

正准备默然走开,忽然听到一道清润如珠的声音响起:“三妹妹。”

宴璇玑心口一震,扭头。

其他人也循声望过去。

只见不远处,一袭月白色云锦襦裙的女子娉婷而立,女子头戴白纱帷帽,手提食盒。

虽一张脸被轻纱所掩,窥不见真容,但看其身姿,听其嗓音,应该姝色上佳。

宴璇玑眸光大喜:“大嫂。”

虽只见她一人,不见二哥身影,但对于此时此刻的她来说,已是不小的安慰。

一旁的同窗都很意外。

“你大嫂?”

“你几时有大嫂的?”

“你那个活死人大哥的夫人?”

宴璇玑没理这些人,朝宁淼迎过去。

可这些人好奇得很,才不会轻易放过她,也都跟着一起。

“宴璇玑,你莫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在哪里找来的人,冒充大嫂吧?”

“我也觉得,哪有人愿意嫁给一个活死人?”

“就是,你看她戴着个帷帽,连脸都不敢露,肯定有问题。”

宴璇玑忍无可忍,脚下一停,刚准备回几人,已有人先她一步出了声。

“各位妹妹,首先,我夫君不是活死人,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醒过来。”

出声的是宁淼。

“其次,我戴帷帽,并非不敢示人,是考虑到已为人妇,在外抛头露面终不好,才有此一举。妹妹们都是读圣贤书,懂情懂理之人,实不应该说出这些话来。”

宁淼一边说,一边只手撩起帷帽的垂纱,露出自己的脸。

众人都怔了。

为她的话而怔,也为她的娇颜。

不远处的门口,宴墨白主仆三人正好听到这些、看到这一幕。

宴墨白轻凝了几许眸光,停了脚。

赤风和蓝影便也停住,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他们家大人为何这反应。

他们也意外那个女人的表现。

印象中,她可是柔顺怯懦,遇事就会红眼睛、说话都要打结的人。

可她刚刚......虽依旧嗓音娇糯,但不徐不疾、不卑不亢、字字珠玑,甚至隐隐有几分不怒自威、慑人的气场。

这厢,众人一时间都没做声。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口:“侯府嫡长子的夫人会连个耳环都没有?”

大家回神,发现这女人不仅没有耳环,浑身上下一样首饰都没有。

于是,奚落又开始了:“看来,真是个冒牌货呢。”

“宴璇玑,你从哪里找来的人呀?看样子,应该也是个庶女吧?”

“这还用问,哪家嫡女会帮人做这种事?”

“也没哪家嫡女会穷成这样。”

“我看这女人颇有几分姿色,该不是从花街柳巷寻来的吧?”

一句话引得众人哄笑。

“别说,还真有可能。”

见自己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且博得大家喝彩,这位说花街柳巷的女子更起劲了。

“这容貌,恩客应该不少吧?哈哈。”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清脆,她的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她惊呆了。

众人也惊呆了,包括宴璇玑,也包括不远处看热闹的主仆三人。

宁淼收起扇对方耳光的手。

被打的女子捂着脸,满眼难以置信:“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户部尚书嫡女!”

宴璇玑也吓得不行,攥着宁淼的衣袖,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宁淼轻轻拍了拍她手背,看向户部尚书嫡女。

“我并不知道你是谁,我打你这一巴掌,只是针对你口出恶语这点。你侮辱我事小,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但你侮辱永昌侯府就是不行,我是侯府长子之妻,你说我是恩客不少的青楼女子,你不就是侮辱侯府吗?”

她声音依旧软软的,语气也不重,就像是在好好讲道理,但说出来的话就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户部尚书嫡女气得脸色铁青,偏生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只得咬牙切齿道:“我兄长就在那边凉棚里,一定会为我做主的,我回去告诉父亲,父亲也会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