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青废话不多说,从麻袋里拿出来收音机。
“李支书,这是我爸买的收音机,知道我来下乡,让我把收音机带上。”
“可咱们村没电,电池又太贵,用不起。这东西放在知青点,也是积灰,不能用,说不定哪天就被偷了。”
“您看咱们村里谁想要,换点粮食,或者其他东西,我就换了。”
李支书的目光落在收音机上!
哎哟喂,真的是收音机啊!
外面的木头壳子还有雕花,非常精致,一看就是好东西,老值钱了。
崭新的,跟供销社里卖的差不多。
家里的大儿子在城里当临时工,但迟迟不能转正。
如果得了这个收音机,送给领导,转正的事情,妥了!
“徐知青,这东西可是稀罕的东西,你真想换粮食?”
徐青青点头,笑着说:“当然是真的,我也不要多,就给我一百斤小麦面就行。不用一次性给我这么多,一个月给我十斤就行。”
现在小麦粉,有票的情况下一毛五一斤。
就是没票,黑市上两毛五一斤。
一百斤小麦面,才15-25元。
可这个收音机一百多块钱!
这样的交换不对等!
“收音机这么贵,只换一百斤小麦面,不合适。”李书记虽然这么说,但目光一直盯着收音机,很想要的样子。
徐青青沉稳自若,“李支书,我个子小,干重活不行,但我和玉芬姐认识药材,咱们村后面的山上,应该有药材,挖药材卖药材,也能给村里增加收入。”
“我还愿意教村里人认识药材,挖药材,炮制药材。城里的收购站收药材,价格不错。”
送礼是为了在即将到来的秋收中,安排轻一点的活。
现在说自己认药材会医术,让大李庄看到她的价值,以后才会重视她。
她才能在接下来的知青生涯中掌握主动权,不至于被人推着向前,手足无措。
听到这话,李支书笑了。
这才对嘛!
“过几天才秋收,最近没活,你们可以先去后山采药。你们真的能够采摘到药材,炮制的药材,供销社收购,到时候你就不用干农活,专门采草药。”
听到这话,徐青青眉开眼笑,达到目的了,“多谢李支书。”
李支书笑笑,反正村里又来了那么多知青,田地还是那么多,人手足够了。
如果能给村里带来其他收入,村里也受益。
“不用谢,我闺女秀芳,经常去后山打猪草,跟你们一起去。”
这时候,李秀芳掀开帘子,从屋里出来,开朗大方,“徐知青,你认识草药,那你会医术吗?”
李秀芳是李支书的小闺女,今年十六岁。
鹅脸蛋,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两条又长又黑的大辫子。眼睛虽然不大,但很有神。
徐青青点头,很谦虚,“会,大病或许不行,但头疼脑热,处理不太严重的外伤,对我来说,信手拈来。”
这时候,李支书眼睛一亮,比之前更加热情。
他们大李庄,距离城区太远,赶牛车五六个小时。
春夏秋,还好赶路。
到了冬季大雪封山,想要送病人去县城,太难了。
“好,太好了。”李支书笑道,“要不是我太忙,我都想亲自带你们去山上采药了。秀芳,跟着徐知青好好学。”
真要是能学到治疗头疼脑热,处理外伤,到时候送闺女去县里赤脚医生培训,在村里当个村医,也不错。
徐青青和陈玉芬从李支书家里,相视一看,躲到没人的地方,兴奋地跺脚。
“青青,我一定好好学习采集草药,比干农活强多了。”
陈玉芬虽然没干过农活,不清楚农活到底有多累,但徐青青避之不及,送出这么厚重的礼,只为了不干农活,就知道一定很累。
徐青青笑着点头,“只要你学,我就教你。”
一般秋收过后,没多久就会下雪。
到时候,就不能上山采药了。
就当这时候,刘暖暖在远处看到徐青青和陈玉芬这么高兴,心里疑惑。
想问,但徐青青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会告诉她。
反正不管徐青青干什么,她都跟着,就能知道徐青青的意图。
回到知青点,看到知青们要去捡柴,徐青青和陈玉芬也加入。
胡小曼带着大家到了后山,“男知青砍枯树,女知青捡枯枝。不能单独行动,以后分组,轮班上山砍柴捡柴。”
徐青青有前世的经验,捡枯枝也比别人捡得多,得到表扬。
刘暖暖看着被表扬的徐青青,开始怀疑自己。
明明她什么都比徐青青强,怎么到了农村,就什么也比不上徐青青了呢?
不过徐青青可没闲工夫理会一肚子坏水的刘暖暖。
她看到了一大片东北蛔蒿,这是菊科植物。
分布于黑龙江、内蒙古、新疆等地。
东北蛔蒿的花蕾,具有驱虫之功效,常用于治疗蛔虫病,蛲虫病。
不管是大李庄的村民,还是知青点,徐青青根据他们的面色和清瘦的身体状态,猜测出来很多人身体里有蛔虫。
她看到药材,就挪不动步子了,挎着篮子采摘东北蛔蒿的花蕾。
刘暖暖就看不得徐青青特立独行,显得徐青青很能一样,“徐青青,大家都在捡柴呢,你揪那些东西干嘛?一股味,难闻死了!”
刘暖暖的声音不小,周围几个人都听到了,纷纷看过来。
胡小曼也面露不解,刚刚夸奖徐青青,这徐青青就偷懒了?
陈玉芬把一捆干枯的树枝,往地上一扔,选择相信徐青青,“青青采集草药。”
“对!”徐青青点头,看向大家,“这是东北蛔蒿,这个蛔,就是蛔虫。我看大家大多面黄肌瘦,应该是肚子里有蛔虫。吃点东西,大部分的营养都被蛔虫吸收了。”
胡小曼一冷,旋即面露惊喜,“青青,你还会医术呢?”
“我外公是我们当地有名的中医大夫,我从小跟着学。”徐青青笑道,实际上也是如此,学医是外公带她入门。
只是外公早逝,她跟着外公只学了皮毛。
后来通过各种渠道学习的,屡次被刘暖暖破坏,她没有如愿成为一名像外公那样医者仁心的大夫。
这是她的遗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