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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墟萸 > 第176章 两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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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万乌坎那斯骑兵在干燥的塔布提沼泽滩涂上缓慢前进,嘴唇干裂的士兵们猛挥皮鞭,抽打着时不时将脚陷入龟裂缝隙的负重马匹。

天空逐渐开始阴云密布,监督大军的摩尔萨抬头看看被乌云彻底遮蔽的太阳,有些心烦意乱地吼道,“让他们快点,落队的人一律斩首!”

但背负着沉重黄金的马匹却无论主人如何驱赶,依旧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前行。

看着行军速度逐渐减缓,摩尔萨愈发惴惴不安下令道,“让他们丢掉没必要的东西,什么备用矛杆、附马马鞍和多余的箭袋统统扔掉,得赶快回营地!”

部族首领们在队伍中呼喊威胁,但行军队伍还是老牛般慢慢挪动步子,似乎这些黄金变得越来越重,而本来已经出现在眼前的清泉口营地却遥不可及,渐渐的,行军队伍后出现了被遗弃的马鞍、绳索、皮靴,甚至还有钉锤、短斧和被偷偷卸下的肉松皮囊。

几股携着尹更斯湖水汽的冷风吹过,让不远处湖面荡起阵阵如网如织的波纹,而神经再次开始无端紧张的摩尔萨呆呆望着湖面,感觉那些连绵不绝的水纹将要变成一波波巨浪,瞬间便要将这些滩涂上的士兵淹没。

看着回头呆望又摇摇欲坠的摩尔萨,古布纳忙上前用右手撑住他后腰道,“巴哈,咱们马上就要到了,估计两位王子正在岸边接应咱们!”

听到古布纳提到儿子殷匹阿和达兹兹,摩尔萨振作了振作精神道,“岸上的营地还安稳吧?”

古布纳用假手蹭了蹭脸颊上的泥巴道,“没有赤马,没有警报响箭,应该很安稳。”

摩尔萨踩着马镫再次望望隐约能看到的岸边营地,松了口气道,“这地方太潮湿,经常让我彻夜难眠,这次回去以后再也不来了!”可话音还未落地,“咔嚓”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随即密集的雨点落了下来,望着瞬间阴云密布的天空,摩尔萨懊恼慌乱道,“快,传令火速上岸,雨天雪雨河骤涨的厉害,估计这里也是这德行!”

古布纳依旧面露不屑地受命前去督促,但雨越来越大,让这个本身瘦弱的男人喊声在滂沱雨水中那么微弱,地面的龟裂开始灌满了泥水,泥泞的地面让背上满载黄金的战马东扭西歪,只能靠着主人拼命拉着缰绳向前拖拽,看着逐渐开始没过脚面的泥水,恐慌的气氛开始在军队中蔓延,但始终没人愿意舍弃马背上的黄金,依旧死死拉着战马向前拖去。

“快点,马上就要上岸了!”乌坎纳斯个部族首领们手握弯刀,在天地灰黑连成一片的大雨中将队伍领向清泉口。

有些魂不守舍的摩尔萨在朦胧模糊的视野中东张西望,不时想抽打战马快速逃离,却又发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在大雨中挣扎的几万骑兵。

“快到了,您看!”古布纳贴着耳朵的话让摩尔萨骤然回头,却看到他那张满是胎记的脸,受到惊吓的摩尔萨猛地倒退几步道,“丑鬼作甚?”

古布纳忙用手指了指不远处道,“你看,快到岸边了!”

摩尔萨快速回身,只见在朦胧的大雨中,漆黑的卢卡斯森林矗立在远处,仿佛一道壁垒森严的铁墙,而清泉口那扁长的圆弧滩口也隐隐约约就在眼前,被大雨从惊慌中浇醒的摩尔萨摇了摇发木的脑袋,慌忙想抽马逃离,却又痴痴地回身望着那还在泥泞中蹒跚而行的军队呢喃道,“不行,这些骑兵是我的,他们抢来的黄金也是我的...”

古布纳上前安抚道,“没事,都是您的,咱们马上就要上岸了,到时候都是您的!”

竖着耳朵听完古布纳的话,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摩尔萨呼呼喘着粗气道,“对,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可话刚说完,突然听到有人大喊道,“沼泽人来啦!”

这一声仿佛就像天空的炸雷,摩尔萨顿时寒毛直竖地四下张望,却只见不远处的塔布提沼泽树林中,出现了密密麻麻呆立的人影,乌坎那斯人的战马开始嘶鸣,士兵们因为湿滑而跌倒在地,四万乌坎那斯人瞬间乱成一片。

“备战!”摩尔萨鼓着胸脯,费劲力气才从嗓子眼喊出一句,而士兵们也慌忙扔开缰绳,举着长矛弯刀着雨中准备御敌,但树林中的几千沼泽人仿佛是一具具僵硬的尸体,只是缓步走出树林,慢慢向乌坎那斯人逼近。

看到突然出现的沼泽人只是慢慢向自己靠近,乌坎那斯骑兵们再次捡起缰绳,拼命拉扯着战马,但雨水早已将滩涂表面的硬土软化,让人和战马每一次挪步都深深陷入其中,但却像被蜜糖粘住的苍蝇般难以挪动,而牛角弓也因被雨水浸泡而松弛折断。

望着快要陷入泥潭的军队,察觉到危机的摩尔萨慌忙抽马,想独自一人逃向岸边,但却在大雨中迎面撞到十几名从岸边奔腾而来的营地守军,于是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瞪眼问道,“你们来做甚?”

来人呆看着摩尔萨道,“中午的时候有赤马来报,说您被困在树林中,殷匹阿和达兹兹两位王子带人去接应您,您没看到他们吗?”

恍然大悟的摩尔萨猛地回身,却看到在大雨中的沼泽人前,自己的两个儿子被捆绑推搡着向这边而来。

目瞪口呆的摩尔萨望着在雨中哭嚎的两个儿子,耳鸣脑木地拼命盘算,突然转过身想要抽马想要离去,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战马已经深陷希软的泥泞中无法自拔,而那些沼泽人已经渐渐逼近自己的大军,头皮发麻的摩尔萨忙手脚并用,在泥泞中向仅仅几百步之遥的岸边逃去,却发现腿脚开始一点点开始陷入泥泞,于是猛推开来到自己面前的古布纳道,“丑鬼滚开!”

“呜嘿、呜嘿、呜嘿...”沼泽人齐声压抑的呼喊慢慢响起,心惊肉跳的摩尔萨头也不回拼命向前爬着,而乌坎那斯士兵的惨叫声不断从身后传来,熊皮帽子早已掉落的摩尔萨边爬边咒骂道,“该死的古布纳,你这个挨千刀的,我回去以后要煮了你全家,吃了你的孩子...”

“你去哪?”突然头顶传来了句听不懂的异族语,摩尔萨斜脸向上张望,只见几名半身赤裸的沼泽人站在自己面前,看着他们那阴森的脸和手中的锋利弯刀,摩尔萨忙回身用手比划着道,“黄金在那里,我一点儿没拿,都在那里,还有那条金河...”

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哈哈大笑道,“当然,金河是我们的,你们的脑袋也是我们的!”说着绕过摩尔萨向他身后而去,而他们身后手握刀枪的沼泽人们踩着泥浆冲来,扑向那些泥泞中待宰羔羊般的乌坎那斯士兵......

突然一阵大风吹过,天上的阴云刹那间不见了踪影,快要落山的太阳暖暖照着塔布提,好像将所有东西披上了层金莎,除了在泥浆中厮杀的人们。

“摩尔萨在哪?”泥泞中的亚赫拉左手提刀,挨个薅住那些泥泞中的乌坎那斯士兵逼问捅杀。

而赫斯却站在不远处,看着面前混战的场面,回头向被人搀扶的帕图斯道,“还是那句话,最好能留下他们!”

皮青脸肿、几乎无法站立的帕图斯呼呼喘着气,抬起眼皮看看那些人马混在在泥浆中的同族士兵,犹豫地望向查克达。

查克达长叹口气,凑近帕图斯恳求道,“这些都是亲朋故旧的族人,咱们的仇人只是摩尔萨和古布纳那几个人,你快去让赫斯救下他们!”

帕图斯看着还在砍杀泄愤的妹妹亚赫拉,有气无力道,“你先快去寻找摩尔萨,别让他跑了!”说着紧咬牙关闭上了眼。

“你们这些异族,别想活着离开!”突然对面有人大声道。

听到声音的赫斯回过头,只见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带着手持长矛的族人们来到了对面。

手里拎着几颗人头的阿基里塔斯兴冲冲跑上前,望着父亲杜布拉克·卡姆道,“阿父,你也来了?”

杜布拉克·卡姆打量着浑身血污的儿子阿基里塔斯,皮笑肉不笑道,“我来看看你们!”

阿基里塔斯将手里的人头扔在亚赫拉脚下道,“这些都是脸上有胎记的,你自己挑那个仇人!”说完急匆匆站到赫斯身边,向父亲杜布拉克·卡姆道,“阿父,我们今天设计抓住了这些乌坎那斯人,你们是来帮忙杀他们的吗?”

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面带尴尬,又鼓了鼓胸膛道,“我们确实听说这里被敌人入侵,所以来守卫自己的渔场!”

“自己的渔场?”阿基里塔斯发懵地望着父亲道,“咱们卡姆部族还在塔布提有渔场?这里不是一直属于乔玛部族吗?”

杜布拉克·卡姆看着面露天真的儿子,怒道,“这是我们与赫斯父亲图塔二十年前的密约,塔布提沼泽现在不再属于乔玛家了,你不要瞎参和。”

听出内情的阿基里塔斯眨眨道,“你们不会也是为了金河来的吧?赫斯说可是条凶河,所以咱们最好都远离它!”

“呵呵!”杜布拉克·卡姆提着长矛向前走了几步道,“尹更斯湖属于所有鲁姆图族人,要凶也一起凶,没必要一个部族占为己有,而且垩德罗大人说了,将来...”

“咳咳!”库尔楚的父亲卡萨·普帕姆轻咳两声打断杜布拉克·卡姆,走到赫斯对面道,“杜布拉克说得确实有道理,而且最近我们已经两次击败巨石城走狗赛恩斯,另外普卡·康斯提因欺压族人而被部族抛弃,他的很多族人也归附了我们,并且厄姆尼人给了我们足够的刀枪和盾牌,所以手下几万人都已经全部武装了起来。”

听着这威胁的口吻,阿基里塔斯挺身站到赫斯面前,眉头紧皱大声道,“听你们这意思,是在吓唬我们交出塔布提?”

看到儿子死心塌地袒护赫斯·乔玛,杜布拉克·卡姆怒斥道,“滚回我这儿来,否则以后永远别回卡姆部族。”

阿基里塔斯瞟了眼震怒的父亲,向他摆摆手、转过脸道,“你是谁?我不认识,而且告诉你,我已经加入了乔玛部族,现在叫阿基里塔斯·乔玛!”

正当杜布拉克·卡姆想要上前拉扯儿子阿基里塔斯,赫斯望着还在屠杀乌坎那斯骑士兵的卡姆和普帕姆族人,扭脸向冷冷问杜布拉克与卡萨道,“我一直都试图拯救你们,所以你们最好停手,放过这些陷入泥泞的人!”

看着赫斯突然森冷的眼神,杜布拉克·卡姆顿时哑然地向后退了两步,而卡萨·普帕姆扫了眼泥泞中被屠杀而毫无还手之力的乌坎那斯士兵,颇有底气地迈步上前道,“赫斯,你惧怕厄姆尼人而抛弃大家独自逃离,已经被所有鲁姆图人所唾弃,所以不要用这样的鬼话蛊惑我们,要识相的话就交出塔布提和金河,或许我们念在和你父亲的情分上...”

还没等卡萨·普帕姆讲话说完,赫斯盯着卡萨·普帕姆道,“情份?你和我父亲到底有多深的情份?”

卡萨·普帕姆躲闪着赫斯的眼神,将脸扭向一边开始默不作声,而杜布拉克·卡姆却哼了声道,“别以为你和我们两个的儿子是朋友就能得到怜悯,而且现在已经很多人想推举库尔楚为尹更斯湖大安坦,你见到他应该下跪!”

看着脸上略显尴尬的卡萨·普帕姆,赫斯强忍怒火道,“放过这些陷入泥泞的人,我会给你们想要的所有。”

望着赫斯退让却依旧令人生畏的眼神,卡萨·普帕姆咽了口唾沫道,“金河和塔布提是我们的,而且你得...你的得承诺,答应永不沾染大安坦之位,我们带来的上万勇士便不会为难你和这些异族!”

看着老朋友似乎有些范怂,杜布拉克·卡姆一把将他推开恶狠狠道,“赫斯,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会装神弄鬼就能唬住我们,奎娜神已经回到了我们身边,她比沙美拉厉害百倍,她想弄死你简直像踩烂死虾,所以你今天即使交出所有,也未必能脱身。”

阿基里塔斯听到这样的话,紧握弯刀将牙齿咬得咯吱响道,“你们说什么?”

赫斯抬头瞟了眼对面那上百名手持刀枪、往前靠拢的卡姆和普帕姆族人,轻声道,“你们的奎娜神?”

“是...是又怎么了?她已经厌弃了你们乔玛部族!”感到意外的杜布拉克·卡姆结巴说着,却看到本来雕像般的赫斯突然舒展了舒展身体,于是两人后退几步惊骇道,“你想干什么?

赫斯低头道,“人无论想要什么,都需要自己去拿,实在不行可以把这个新神喊来,或许你们真能如愿以偿!”

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相视而笑,向身后的尹更斯湖喊道,“伟大的奎娜神,请降临吧,我们已经将赫斯·乔玛困在这里,快来兑现您的承诺!”但连喊几声也无人应答。

人们惊恐地扭脸向尹更斯湖四下张望,却久久不见沙奎娜降临,而赫斯冷冷盯着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道,“既然她不肯来,那你们两个来拿!”说着勾勾手。

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忙退回到族人身边,底气不足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已经失去了神技,无法用任何法术对付我们!”

“哗!”赫斯突然抬起手掌,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和身后的族人们惊惧地纷纷用手捂脸,甚至有人转身向湖边的小舟逃去,而等待半晌后人们不见赫斯使出什么神技,愤怒的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面红耳赤道,“赫斯,你等着我们的新神醒来!”可话音刚落,乔玛家的数千族人已经冲到近前。

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扭脸望望还在远处屠杀抢夺乌坎纳斯士兵的数千族人们,刚想张口呼喊,又看看周围数千乔玛族人,额头渗汗水道,“好...你们等着。”说着转身要走。

赫斯慢慢收起手掌,盯着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的背影慢声道,“塔布提沼泽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脸色涨红的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又偷偷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转身用破嗓门道,“你想怎么样?”

赫斯扫了眼身边神情颓然的帕图斯,又看看还在泥泞中拼死抵抗的那些乌坎那斯士兵,向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道,“既然你们想要,我便给你们,三天后你们再来,塔布提沼泽留给你们!”

有些意外的杜布拉克·卡姆看着赫斯冷冷的脸,悻悻地拍拍胸口道,“那好,有种你再把厄姆尼人给你们的刀矛都给我们!”

赫斯面无表情道,“想要就都给你们!”

杜布拉克·卡姆惊愕万分,再次张大嘴道,“有种你再把...”随即向身边的卡萨·普帕姆耳语道,“咱们还想要什么?”

卡萨·普帕姆嫌弃地瞪了眼杜布拉克·卡姆,鼓了鼓胸膛道,“你要言而有信,要是敢哄骗我们...”

赫斯抬手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些油毡包道,“我说过只要你们的族人停手,你们能拿走的都可以拿走,包括垩德罗给的弯刀和长矛,我也不会阻拦你们!”

依旧有些狐疑的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向族人们使了个眼色,让亲信们快步上前,将那些醉心于屠杀和抢夺黄金的族人们吆离陷入泥泞的乌坎那斯骑兵,又将那些还在毡包中的厄姆尼刀枪都搬到了湖边小舟上,杜布拉克·卡姆沾沾自喜道,“哈哈,算你识相,但记住,我们三天后来,现在的塔布提沼泽是我们的,你们乔玛部族最好滚远点!”说完洋洋得意和卡萨·普帕姆带领族人们登上小舟准备离开。

看着即将离去的父亲,阿基里塔斯大喊道,“父亲,你言而无信,会作茧自缚的!”等这群满载而归的独木舟在湖面化作黑点,阿基里塔斯气呼呼地凑近赫斯道,“你要和我父亲开战?”

赫斯向阿基里塔斯轻轻摇摇头,又来到被人搀扶的帕图斯面前道,“谢谢你的耐心,他们是你的族人,但我也无法轻易和同族开战!”说着转身离去,而那些手持刀枪的乔玛族人看到赫斯离开,也默默地跟着消失在树林中。

看着滩涂上只剩下那些浑身是泥、宛若搁浅鱼儿的数万乌坎那斯人,阿基里塔斯快步上前,搓着手道,“既然赫斯想留着你们的这些叛徒骑兵,那我就来帮你们弄死那个仇人!”

亚赫拉却捂脸蹲在地上哭泣道,“他肯定已经逃离了!”

阿基里塔斯顿时大怒,却又抬头望着远处道,“哎,是不是那两个!”

深过膝盖的泥泞中,摩尔撒拼命向百步之外的岸边爬着,努力想将深陷泥坑的腿拔出来,却精疲力尽地躺在泥地呼呼喘气,而不远处的身后,假肢丢失的古布纳拼命挥着手喊道,“巴哈,你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可刚说完便被飞奔而来的阿基里塔斯一刀砍下脑袋。

摩尔撒看到古布纳血溅当场,转身拼命向前爬去,并不停嘟囔,“快到了,快到了...”

而身后沼泽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摩尔撒刚扭过脸便看到亚赫拉怒瞪眼珠的脸,随即刀光迎面闪来.......

夕阳斜照的塔布提沼泽,螽斯与蛙的叫声又连成一片,查克达踩着泥筏在距离清泉口仅两百步的地方来回巡视,并不时和陷在泥沼中的些旧相识打着招呼,稍微恢复体力的帕图斯也来到这些人面前,但看到他们与死尸马匹混在一起的惨状,竟一时说不出话来,而亚赫拉却擦着泪痕向着这些曾经的旧部道,“我们已经为父亲斥不台报了仇,砍了摩尔撒和古布纳的脑袋,我哥哥帕图斯念及旧情,恳求乔玛族赫斯饶恕了你们,希望你们明天能登岸回家后永不侵犯尹更斯湖!”

看到生还机会的乌坎那斯士兵们纷纷俯身,向亚赫拉和帕图斯默默地表达愧疚感激之情...

晨光乍现、鸟儿鸣叫,塔布提沼泽在嫩叶露珠闪烁中似乎充满了生机,而数万乌坎那斯骑兵与马匹的尸体却静静躺在仅离清泉口岸边百步之遥的泥泞中。

几百名铁甲军搜索着倒在岸上的那些乌坎那斯士兵尸体,并将搜罗到的金块塞进自己口袋。

身穿轻甲的攸丘·克劳兹望着泥泞里那些尸体,向安克缇·仑尼道,“让咱们白白蹲守了一晚上,要不然进去看看金子还在不在他们身边?”

安克缇·仑尼半跪在岸边,打量着仍旧没有干结的清泉口滩涂,摊摊手道,“百步之遥的泥泞要了上几万骑兵的命,我可不想进入这潭要命的淤泥!”

《努努录》:饱食不可多图,过度必生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