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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皓泽继位后赵贵妃在所有朝堂的亲故全部以各种理由流放贬谪,甚至一部分亲眷都被关进了长悦楼成了一名青楼妓女。

那一场宫变唯一活下来的便是徐霆钰跪地恳求留下的川王。

从此川王带着疯癫的赵贵妃在王府闭门不出。

“你也是赵家人吧。”徐霆钰胸膛似乎吃痛的微微起伏,他捂住了胸口勉力说话。

“你提到…宫变两个字的时候很是痛恨。”徐霆钰微微喘息着。

“所以你必须死。”锦姝面容冷白,手中掌心一翻一掌不偏不倚的落在徐霆钰的心口处。

徐霆钰眼眸闭了闭,肩颈颤了一下。

外面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是裘官守醒了。

“你该走了,我这次放过你。”徐霆钰双目无神的望着地面。

“不要跟着肃王了,跑远一些永远不要回京城。”

他声音很轻,只有锦姝能听清他的话。

“若你…再跟着肃王,我会亲手杀了你。”他面容冷白,字字阴沉。

狱卒的脚步声即将传到此处,锦姝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杀了徐霆钰可能,悲愤的捡起地上的匕首后不见踪影。

裘官守带着狱卒在诏狱外不断的巡视着,依旧没有寻见锦姝的半分踪影。

他望向狱中端坐在木桌边的徐霆钰。

徐霆钰此时双手捧着瓷碗慢饮着碗中的清水,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再不能普通的瓷碗,在他的手里也变得温雅了许多。

“不知徐大人可曾见过一个装成女子的狱卒。”

“怎么了?”徐霆钰停下了饮水。

“今日诏狱来了一个女刺客,不知徐大人可曾见过。”裘官守问道。

“没有。”徐霆钰温声回道,带着往日的柔顺清润。

裘官守看了一眼他桌边扎眼的红烛后,带着所有的狱卒退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待他们离去后徐霆钰端着瓷碗的手颤抖着,鲜血涌进了清水内,将半碗清水污染殆尽。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求我救你。”白云衫在他临走时曾叫住他。

“你是人间谪仙,若你想救,自然施以援手,若你不想救,我肯求你又有何用,应淮和君凝又并非没有努力。”

白云衫眼眸沉肃:“真的是这样吗?”

“我有一问题想请教白仙人?”徐霆钰闻声看向他,带着十分温和的笑容。

“若是一个知晓一切的人是在乱世中能活下去,还是在太平盛世能活下去呢?我想知道此人一死能避免大乱还是人死后大乱呢?

白云衫听后心里蓦地一片寒凉,嘴唇翕动半晌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他怔忪片刻,徐霆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问道白仙人弄不清的事了,那以后再知真相吧。”

徐霆钰哑声咳了咳,望着地面碎成一地的瓷碗惋惜的叹了口气。

昏黄的烛火中,他一块一块捡拾着放到了桌面上。

“霆钰,能属文善武,朕心得之。”

这是先帝爷在他二十岁生辰同他说过的话。

“年轻有为,清和平允,亲贤好施,为世所楷,朕艳羡之。”

先帝爷说完,他整个吃了一惊,当时在晋王府内,徐霆钰吓得双膝跪地,

“朕只是感慨,朕若如你一般年轻天下社稷无上权势必然尽收囊中……………………”

百花盈灼而开,饱满绽放,叶如飞凰,花若丹凤,温和的阳光的透过树缝倾斜下来。

“姑娘,你给的银子多了。”摊货老板叫住了正准备离去的孟君凝。

孟君凝这才晃过神接回来银子。

诏狱不让探视,她和罗应淮踏足了多次都尽数被赶了回来,连涂朔北也不得进。

她怅然若失的望着天,手心一片冰凉。

权势太大了,现在的一切已经完全是她无法对抗的。

“孟姑娘!”

孟君凝忽地听到身后响起一阵熟悉的叫声。

她回头望去,只见逐云抱着个包袱站在了她的身后。

“逐云!”孟君凝愣了好久才相信逐云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怎么会在此处?”

逐云指了指身后的马匹道:“我是一路跟着你们来的,多年不回大靖,我早已忘了大靖的路了。”

他满是欣喜的看向四周“没想到十几年不回,大靖的商铺集市更繁华了。”

俩人边往安远府邸走去,边谈论这一段时间的过往。

“你说徐公子被抓入狱?”逐云蹙着眉焦急问道。

孟君凝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你为何也离开了盛陵村?”她开口问道。

“你们离开那日,我也怀念故土便跟着你们一道回了。”

逐云蓦地想起白云衫临终对他的告诫:“逐云,你不能离开盛陵村,当你踏出盛陵村始你便会死期将至。”

逐云迟疑了半步最终还是迈出了这一步,比起无边无际的相思,他无论如何也要见到那个让自己心系了一辈子的人,哪怕他早已娶妻生子。

俩人路过一处府邸,逐云望着上面的匾额好奇的抬头望着。

“川王府。”他一字一顿的读着。

“我刚来到京城时一个官员的府邸都比这川王府热闹许多,为何反而川王一个王爷仿佛门可罗雀一般。”

“据说川王不与外人交涉。”孟君凝看向府邸回答他。

川王府内,赵贵妃又犯了疯病,将侍女递来的药碗全部掀翻在地,兜头泼了那侍女一身,连着四五个侍女制止不住,那名被泼了药的侍女浑身湿透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李谨弋望着眼前的闹剧,轻咳一声。

所有侍女瞬间全部恭敬的站在一旁。

李谨弋望着床榻上疯癫拍手的赵贵妃,无奈的叹了声气道:“再去熬一碗吧。”

他身后一个男子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

李谨弋坐在床上轻声哄着赵贵妃,在听到脚步声后转身看向身后的顾长明:“顾兄,失礼了。”

“无事,太妃病重多年,今日得王爷幸才得以看望。”顾长明低声回道。

“有何幸,我只是个闲散王爷罢了,若不是顾兄那日救我性命,与我相聊,我恐怕更无人可以谈话了。”

川王目光深重,眸光远带着不符合他年纪的低沉。

“我十岁父亲病逝,母亲疯癫,一日之际,所有的一切全部凋零毁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