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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温宁回到金陵城。快到家的时候发现附近十分热闹。好奇是人类的天性,温宁驾驶的马车不由自主的就停了下来。

“呀,温神医回来了啊!”一个大婶儿手里挎着个菜篮子,笑着对温宁打招呼。

“温神医回来了。”听到大婶儿的声音,周围的人纷纷向温宁打招呼。

温宁微笑着回应,随后问道:“这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温神医你刚回来还不知道这事儿吧,这兰园挖出来好多具尸体,吓人得很。”

“尸体?”温宁不愧是拿过金x奖最佳男主角的人,他一脸震惊,急忙询问:“怎么回事?可是有匪徒逃窜到我们这里来了?”

“温神医别担心,不是匪徒。都是好多年前的尸体了,挖出来的时候已经全是骸骨了。”

“原来如此。”温宁松了口气,“那我先回家休整休整,晚点儿再聊。”

温宁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第二天,梅长苏就带着侍卫飞流以及萧景睿和言豫津上门了。

温宁一见到梅长苏就连连赔罪,然后向萧景睿道谢,“多谢景睿,若不是你,我这好友怕是只能住客栈去了。怪我啊,明明约好了的,结果却失约了。”

萧景睿连连摆手,道:“温神医医者仁心,去到山野之地为穷苦百姓义诊,此乃大义。苏兄曾多次跟我们言说对你的敬佩之情,我等亦是十分佩服。”

温宁:“哪里哪里,是大家过誉了。”

梅长苏暗中与温宁交换了一个眼神,温宁将大家迎入内院,这个小小的院子里有一十分雅致的石桌,众人便围着石桌入座。温宁又去泡了茶端过来,“诸位见谅,我不习惯使唤仆从,家中便只有我一人,招待不周实在是抱歉。”

梅长苏看着只打扫完一半的院子,不由得谑笑一声,“温兄连洒扫也自己动手。”

萧景睿和言豫津看去,果然看到一半整洁一半铺满落叶的小院,均是会心一笑。也就飞流,双眼只盯着桌上的点心了。

温宁:“也多亏了谢侯爷,当初我要买宅子,又什么都不懂,托了谢侯爷派人帮忙跑腿,选来选去,选了这间小巧的宅子。反正我家就我一人了,这样的小宅才是最适合我的,不然每天光打扫都得累垮我。”

萧景睿还不知道这里面有自己父亲的一份功劳,“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故事,我都不知道。”

言豫津也不住的点头,“我就说为什么温神医为什么买这么小的宅院,还以为你是囊中羞涩,没想到是为了方便打扫。说起来,离这儿不远的兰园,温神医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温宁:“我昨天回来的时候路过听大家说了一嘴,说是从里面挖出了数具尸体。但具体什么情况我确实不知。”

言豫津便绘声绘色的说起来:“这不是温神医你一直没有回来,苏兄也不好一直在宁国侯府住着,所以就想买一个宅子落脚。苏兄这人也是心大,他竟然让飞流一个人去看宅子,结果飞流就看上了兰园。”

飞流听到自己的名字,瞬间抬起头来,一脸不高兴,“最近!”

梅长苏拿起一块点心去哄飞流,“好好好,苏哥哥知道,飞流之所以选兰园是因为兰园离宁哥哥家最近,是不是?”

飞流用力的点头,欢欢喜喜的接过梅长苏递给他的点心吃起来。

温宁也忍不住笑了:“小飞流这么喜欢宁哥哥啊。不怕宁哥哥给你喝苦苦的药?”

飞流一脸认真的说:“不喜欢苦苦的药,喜欢好吃的。”

温宁继续逗他,问道:“那你到底是喜欢吃好吃的还是更喜欢宁哥哥?”

飞流想也不想的说:“好吃的。”

温宁大受打击:“小飞流也太现实了,宁哥哥伤心了。宁哥哥一伤心就做不来好吃的了。”

飞流急了,人都坐不住了,站起来打转转。

梅长苏赶紧叫住飞流:“好了,飞流,你宁哥哥逗你玩儿的。”

飞流看向温宁,果然看到对方脸上的笑意。他生气的一跺脚,“讨厌!”

温宁忙道:“别别别,等会儿宁哥哥多做两道好吃的菜给我们飞流吃,算是给你赔罪,可别生气了。”

听到等下能多吃两道菜,飞流眼睛一亮,心情大好,坐下来继续吃点心。

梅长苏对他道:“还吃,等下吃饱了就吃不下你宁哥哥做的菜了。”

飞流闻言赶紧把手里吃了一半的点心丢开,“不吃了。”

萧景睿和言豫津面面相觑。

梅长苏对他们说:“你们不知道吧,温兄的厨艺那可是一绝。连我们飞流都爱得不行。”

萧景睿和言豫津都是十分惊讶,纷纷看向温宁。

温宁:“你们有喜欢吃的菜吗?今天中午我下厨。”

二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看来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温宁去到厨房,萧景睿和言豫津竟然都来到厨房帮忙,虽然他们不会做饭,但是洗菜切菜还算有模有样。对于两个出身高贵的公子哥来说,二人真的很不错。温宁也不客气,将能给二人完成的活计都交给他们。就连飞流,都去扫那只扫了一半的院子去了。

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摆满了饭桌,看着都令人食指大动。

“唔,好吃。”

“色泽红润,肥而不腻,就这盘红烧肉,我能吃下去三碗饭!”

“这糖醋排骨好好吃。啊,飞流,给我留一块!”

一顿饭宾主尽欢,吃撑的几人在院中溜达消食。言豫津一手捂着吃撑的肚子,叹道:“温兄这厨艺比宫中御厨还要好,就算不当神医也能当个神厨!”

萧景睿瞪了他一眼,“豫津,说什么呢!”

言豫津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妥,赶紧朝温宁拱手道歉。

温宁并没有生气,道:“医师是我的职业,厨艺是生活技巧,两者并不冲突。”

即便如此,言豫津还是去把碗洗了作为赔罪。

萧景睿也去帮忙。

梅长苏看着二人在厨房里面忙碌,与温宁并肩站着,“景睿和豫津都是好孩子啊。”

温宁点点头:“是啊。把他们牵扯进来,真的好吗?”

梅长苏叹了口气,“都是局中人,我只能尽可能的保全他们。但……”

温宁明白梅长苏未言之意,梅长苏思虑再周全,可局势千变万化,事情的发展并不会尽如人意。到时候这两个孩子会如何,谁也说不好。

若只是报原身一人之仇,温宁有千百种方法杀了谢玉和夏江,甚至是大梁皇帝萧选,但是事情的真相关乎七万将士的清白和名誉,并非只是杀几个人就能行的,他们要为赤焰军翻案,要让赤焰军的功勋以及冤屈大白于天下。所以温宁听从梅长苏的指挥,梅长苏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越是跟梅长苏相处,他就越佩服梅长苏。梅长苏的坚韧,梅长苏的智慧,梅长苏的胸怀……

温宁甚至感觉自己十分幸运,能够穿越这么多世界,认识这么多厉害的人。梅长苏没有林殊的武力,但一个人是否强大并不体现在他的武力上。一个人真正的强大,在于内心的强大。魏无羡、蓝忘机、李莲花、梅长苏,无论在何种境地,他们都是强大的。

温宁十分佩服他们,因为他知道自己,胆小懦弱,若不是活了太久长了些许阅历,他是做不到像他们那样从容的。

这个世界,温宁甘愿为梅长苏的棋子,任由梅长苏将他摆放在棋盘合适的位置上,哪怕为了盘活整个棋局而舍掉这颗棋子,他也无所畏惧。

接下来的日子,温宁自然不会去打听那些案子的情况,而是开始根据收到的帖子挨家挨户的上门诊脉。

“纪王爷,您老这身体可真好。”

纪王爷是当今皇帝的兄弟,向来不管朝堂之事,喜爱丝竹音乐,是个享受生活的人。他笑呵呵的,像个弥勒佛似的,典着肚子,一只手指着温宁笑骂道:“你这是拐着弯儿说我胖呢。”

纪王爷出了名的脾气好,温宁自然不会怕他。“王爷,不是在下说你,而是生活不要吃得太好,不然以后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找上门了,这富贵病可不好治。”

纪王爷不知道什么是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但富贵病他明白。顿时一张脸苦兮兮的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温宁:“管住嘴迈开腿,如果纪王爷您不能运动,那就只能从饮食上入手,调整饮食结构,再配合药物双管齐下。我开方子,再写食谱,你照着食谱吃就行。”

纪王爷看着温宁写食谱。“这又是鱼又是虾又是蛋的,还挺丰盛。”

温宁:“主要是清淡,少油少盐。最好还要禁酒。”

纪王爷双眼一瞪:“什么?禁酒?那我可不行。”

温宁:“不行也得行。七日之后我来复查,到时候你喝酒没喝酒我一把脉就知道。”

纪王爷苦着脸送走温宁,“这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哪那么容易忌口啊。”

过了七日,温宁上门复诊。一把脉,他的脸就黑了。“纪王爷,您昨晚喝的可尽兴?”

纪王爷摇头,“哪里尽兴了?昨晚杨柳心发生命案了,这酒喝到一半就喝不下去了。”

温宁的手一抖,“命案?”

纪王爷:“可不是吗。我亲眼看到的,那血啊,流了满头满脸,唉。”

温宁故作好奇,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然后说道:“得感谢昨晚的命案,不然这七天的坚持功亏一篑啊。”

纪王爷摸摸小了一点儿的肚子,心虚的笑笑不说话了。

温宁离开纪王府,脸上的笑意收敛。看来梅长苏的谋划又成功了,誉王这次又得损失一名干将。人心、时机都把握得刚刚好,梅长苏智多近妖,果然厉害,令人佩服。

这段时间的奔波,温宁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他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整理成册交给了梅长苏。

梅长苏翻看册子,里面某些消息的来源竟然来自红袖招。他不得不佩服温宁打探消息的能力。红袖招、杨柳心和妙音坊三大妓馆齐名,其中红袖招是誉王身边的女谋士秦般弱的势力,通过红袖招里的姐妹们收集各种情报为秦般弱所用,用来壮大誉王的势力。而温宁竟然能从一个表面妓馆实质却是情报收集的机构里面得到情报,实在是不容易。

红袖招里的女子是人,是人就会有头疼脑热的时候。她们喜欢找温宁看诊,一是温宁名声大医术高,二是温宁独来独往不偏向任何势力,三是温宁从不多嘴,也不会看不起她们。可就是被她们放心的大夫,在这里收获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不只是红袖招,朝中不少官员的后院之中,都有她们的人。

秦般若布这么大的摊子,难道只是为了辅助誉王吗?并不是,她对誉王只是利用,她的最终目的是复兴滑族。她本是滑国摄政王之女,但滑国被大梁灭国,她拜滑国末代公主璇玑公主为师,为复兴滑族付出毕生心血和努力。

温宁刚回到家中,文远伯府就派人前来请他上门。杨柳心妓馆杀人案中,死去的正是文远伯的儿子。文远伯一家悲痛欲绝,老夫人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住,此时卧病在床,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吓得文远伯赶紧让人去请温宁。

温宁背上药箱,急匆匆的就上了马车,飞快的往文远伯府而去。

经过一番针灸,温宁把老夫人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然后赶紧开方子,“按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给老夫人服下。以后可千万别再让老夫人受到刺激了。”

文远伯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闻言也是哀叹一声:“我也是没办法啊。即便我天天往刑部跑,可刑部尚书总是找各种借口不肯见我,明明是铁案,却偏偏说成是疑案。我儿得不到公正,我母亲一时气愤,就这样了。”

温宁震惊:“怎会如此?”

文远伯:“据说当初在场的人都改了口,誉王是铁了心要保何文新。”

温宁:“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命案竟然也能这样?那晚我虽不在场,但我听纪王爷说起过,他当时就在现场,他是亲眼目睹何文新杀害令公子的。”

文远伯一惊:“什么?此话当真?”

温宁点头:“是纪王爷亲口对我说的。”

文远伯一脸感激的抓着温宁的手,说道:“谢谢你,谢谢你温大夫,你救了我们全家人啊。我这就去求纪王爷,求他给我儿作证,还我儿一个公道!”

文远伯急匆匆的来到纪王府,正巧碰到萧景睿和言豫津也在。三人见到文远伯,明了他的目的。纪王爷在文远伯开口前抢先说道:“我也是刚刚从景睿和小豫津他们口中得知刑部的事,文远伯你放心,那天晚上我是亲眼目睹整件事的过程,我这就进宫给皇兄说明一切。”

文远伯伏地行了个大礼:“多谢纪王爷!”

纪王爷命人赶车前往皇宫。萧景睿和言豫津二人将文远伯扶起来。言豫津:“幸好那天晚上纪王爷也在,否则岂不是让凶手逍遥法外?”

萧景睿赶紧给了言豫津一个眼神,“豫津,别说了。”

言豫津看了眼文远伯满脸的悲伤,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