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琴冀定的饭店是国营大饭店，特意定了一间包厢。
下了车，他也不管厉攻驭有没有跟上来，领着沈未苍就往里走：
“明天是你的生日，你不是一直说想办party吗，今天晚上我就让人帮你把家里装扮一下怎么样？”
沈未苍想起这件事来：“我和同学说好了要去歌舞厅玩呢。”
厉攻驭很快就跟了上来，听到她的这句话极为自然地插嘴道：
“去歌舞厅？刚好我前阵子在京城盘下来一块地方，开了一家歌舞厅，苍苍你要不要去我那边？”
沈未苍又加深了对他财力的印象：“厉总，你开了一家歌舞厅？”
要投资办家电厂，给她的学校捐教学楼和体育馆，还搞奖学金，随随便便赞助了口语竞赛，还如此轻描淡写说自己盘下了一块地方开歌舞厅。
厉攻驭点了点头，开歌舞厅是从许静湘那听的建议，她说这两年歌舞厅很受欢迎。
有她给自己传消息，倒是省了不少事，他也不是吝啬的人，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许静湘对沈未苍没有什么心思，就履行了承诺，盘下了一处饭馆给她。
“我那家歌舞厅开了有半个月了，苍苍你来我给你们免单。”
程琴冀立刻拒绝：“苍苍，不能去他的地方，他们港城人作风可乱了，谁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不正经的人。”
厉攻驭的脾气其实不怎么好，他在港城如何兴风作浪都没人敢管，来了内地已经很收敛了。
这里毕竟是首都，不是他的地盘。
何况他还是来谈投资的，内地这两年政策转变，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人看中这片市场，他不过是抢占个先机而已，在政府面前身段也得放低一点。
而且前两年政府就已经强硬而明确地表示要将港城主权收回，去年连声明都签了。
这两年港城有帮派背景的家族都在争先恐后地洗白上岸，生怕拖得晚了被清算。
他来内地谈投资也是为了站稳脚跟，港城回归的时间都已经确定了，澳城也不会被落下的。
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他在京城不好太肆意，何况沈未苍和裴景彻在谈恋爱，以裴家的背景也不是好试探的。
所以他才找到许静湘让她出头。
程琴冀总是这样在苍苍的面前说他的坏话，放在从前他早就让人招呼上去了。
厉攻驭攥紧拳头，面色阴沉：“程琴冀，你少随口污蔑人。”
“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程琴冀一脸轻蔑，“你敢说你们那边现在没有妓女，没有一夫多妻？”
厉攻驭的眼神微顿，港城虽然早就已经废除了一夫多妻制，也不允许纳妾，可这对于有些人来说根本没有约束力。
他爸就在家里养了好几个小妾，既没有和她们领证，也不曾办什么仪式，就让她们和她们的孩子在家里住着，外面根本没人多说什么。
厉家虽然已经洗白得差不多了，但家族内部的争斗依旧激烈，几个小妾生的孩子都眼馋公司的财产。
厉攻驭毕竟是长子，背后还有个厉害的外家，厉父还是对他更偏爱一些，所以才让他来内地谈投资合作。
这对厉攻驭来说也是一项考验，既要得到内地政府的认可，还要最大程度地开拓市场，为公司谋利。
厉攻驭今年才二十岁，若这一行能顺利，加上外家的助力，回去以后差不多就能彻底把那些不老实的弟弟妹妹压制住。
他冷声道：
“你用不着跟我扯这些，别的港城人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在这里开的歌舞厅合法合规，你要是有证据大可以去检举，别用口水争。”
“怎么和你没关系，你那个司机不是港城人？”程琴冀逮住厉攻驭的司机就不放，“他不是你的人，和你没关系？”
厉攻驭真的懒得和他吵，要是可以他想直接跟程琴冀动手打一架，吵架不是他的爱好：
“你也知道那是我的司机，我要怎么教训都是我的事，你少管闲事。”
说完，他不再搭理程琴冀，看向一直安安静静的沈未苍：“苍苍，你想吃什么，我去点菜吧？”
沈未苍听他们吵了半天，越发确定厉攻驭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无害。
她扬起一个笑容来：“让琴冀去点菜吧，他知道我爱吃什么的。”
程琴冀仿佛受了什么夸赞，颇为得意地斜了他一眼，又和沈未苍腻歪道：“苍苍，你和我一起去吧，不要和他待在一起了。”
沈未苍推了他一下：“琴冀，厉总还在我们学校捐了教学楼呢，你别总是这样和他吵架。”
程琴冀无奈，苍苍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他把自己肩上背的书包摘下来放在一张椅子上，转身出去点菜了。
厉攻驭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
“苍苍，刚才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你的表现很厉害，听说你前几个月才开始接触外语，口语能说得这么好，看来你在语言方面很有天赋。”
“以你的水平都可以去读港城的国际学校了。”
厉攻驭想着他从许静湘那里问来的苍苍的喜好，起初听她说苍苍喜欢钱，还当许静湘在糊弄他，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许静湘说的是真的。
他心里有几分喜不自胜，钱是他最不缺的东西，他和苍苍真是天生一对。
“国际学校？”沈未苍好奇地问，“国际学校是什么学校？和我们学校不一样的？”
厉攻驭耐心解释了一番：“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港城参观游玩几天，若是有意向，我还可以安排你在港城读国际学校。”
沈未苍没有明确答应：“这不是小事，我得跟家里商量商量呢。”
听说港城繁华得很，她倒是想去看看，但不能单独和厉攻驭过去。
厉攻驭点头：“我能理解，你慢慢考虑就好，这奖品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效。”
接着，他又重新提起明天过生日的事：“苍苍，我的歌舞厅很正经，明天你和同学来我这边吧，我做东为你庆生。”
沈未苍察觉出他对自己的殷勤，故意摆起架子来：“那我能带琴冀去吗？还有我其它的朋友。”
厉攻驭的表情顿了一瞬，他现在听到程琴冀的名字就忍不住想动手，但看着她满脸的期待，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当然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