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全场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我会率先出手,而且一出手还很重,重得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在这一拳打出后,那个叫全哥的基本上就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顺着他的口鼻不停地往外流。
围观的人群被我这粗暴的举动吓得是四处逃散,全哥带来的人则是大呼小叫地挥舞着手上的家伙向我冲了过来。
在与现场溃散的人群相互撞击时,将柜台上的衣物扯落得到处都是。地上一片狼藉,尖叫声、喝斥声还有商贩的咒骂声此起彼伏,现场乱作一团。
我和胖子和冲在前面的全哥手下扭打在一起。
开始的时候我俩并不吃亏,这里人多空间小,四处逃散的人让全哥的手下没办法挥动手中的家伙。可随着人群的散开,敞开的空间越来越大,这让全哥手下人多的优势就发挥出来。
首先是我挨了他们一闷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我和别人扭打的时候偷袭了我。袭击我的武器是一截钢管,狠狠抽在我脸颊上。
疼痛倒是次要的,最关键是在他袭击我的那一刻,我突然就感到脑袋一阵眩晕,可也就在我眩晕的一瞬间便被全哥的手下踹倒在地。钢管、镐把子还有腿脚狂风骤雨般地向我袭来,我则是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估计胖子是看到了我的处境,我就见他不要命似的,一个飞扑将那个拿钢管的年轻人给扑倒在地。被胖子200多斤体重压在身下的年轻人发出杀猪般地嚎叫。围殴我的人把目光转向胖子那边,我趁机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正要帮胖子解围,刚才围殴的那些人又把目光转向我,一个个在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
我则一副悍不畏死的神态与他们对视着,任凭口鼻流出的鲜血不停地往地上滴着也不去擦,就像是一头被围困的野兽准备做出最后的反击。
可能这几个人被我这想跟他们拼命的架式给吓到了,在彼此对视了一眼后,没有向我发起攻击,而是表情紧张地与我对峙着。
我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眼胖子那边情况,全哥的手下又有两个人加入了对胖子的围攻,胖子被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胖子发出的哀嚎声让我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恨不得挨打的那个人是我。
围着我的那几个人也没着急向我下手,估计他们是想在解决完胖子后再解决我。
我把眼睛瞄向了全哥丢在地上的镐把子,目光中流露出意图明显的神情。围着我的人也注意到了我的神态,于是,就在我低头准备去捡地上的镐把子时,这几个人全都向镐把子这侧拥了过来。
而我真正的目的却是替胖子解围。
就在围着我的人出现瞬间的空隙时,我便冲到了胖子身边。
那边围攻胖子的几个人正打得忘乎所以,没想到我能从旁边过来。在毫无防备下,一个小子被我狠狠地踹到后背上,直接就是绊倒在胖子身上摔了个狗抢屎。
剩下的两个人因为我的突然加入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胖子也是利用这个时机站了起来。
我俩就是这样背靠着柜台被他们六七个人包围着,那个穿铁路服的小姑娘则是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满脸惊恐地向我们这边张望着。
就在这时,那个刚才被我打晕了的全哥缓缓坐起身来,用着双手捂着脸。
那个卖衣服的摊主则是满脸忿忿的表情,蹲在他旁边小声说着什么。
我就听到全哥透过捂在脸上的手掌向他说道:“给我拿过来。”那个摊主在听到全哥的话后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听到没有,快点给我拿过来,你他妈是不是不想干了?”全哥把手从脸上移开,血迹斑驳的脸再加上此时扭曲的五官,看上去显得是特别的狰狞恐怖。
摊主在看到全哥的神态后,吓得没敢再犹豫。用着复杂的眼神瞅了我和胖子一眼后便站起身来走进柜台里面。
就在我们所有人都被全哥这边吸引着注意力的时候,胖子突然把手里抓起的衣服扬向了包围我们的全哥手下,在全哥的手下出现慌乱的一刹那,胖子扯着我就往店外跑。
我跑的快在前面,胖子跑得慢跟在后面,追赶我们的全哥那伙人传来的叫骂声是不绝于耳。
我俩拼了命地往家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后面的叫骂声渐渐消失了。
我心有余悸地回过头去看胖子,可这一眼顿时把我给吓得是肝胆俱裂,胖子不见了!
我知道眼下的情形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胖子就是和我跑散了,要么,胖子就是被全哥的人给抓到了。
我想都没想就顺着原路往回找,要是胖子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我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可人往往就是在越担心的时候就越往坏处想,于是我疯狂地跑了起来,向着那个卖衣服的商铺跑去。
就在离商铺能有五六百米的地方,我看到胖子被全哥一伙人围在马路边肆无忌惮地殴打着。
那伙人像是没想到我会出现,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全都愣住了。
就在他们转身向我冲过来时,呈现在我眼前的胖子的情形把我给吓傻了。
我就看到胖子的腿上全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最关键的是我还看到了这一生我都不会忘记的凶器——枪刺,而此时枪刺正拿在全哥的手里。
这一幕我是那么的熟悉,那么地让我刻骨铭心。
我的心瞬间就像跌入了无底深渊,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全哥一伙人是怎么把我给摁倒在地上的我全然不知,我忘记了挣扎和反抗。
我就是用着惊骇的眼神死死盯着佝偻在地上的胖子。要不是那个叫全哥的阻挡了我的视线,我会一直痴痴地看着他,我的心在滴血。
全哥用手薅起我的头发,用枪刺拍着我的脸向我叫嚣道:“你他妈敢打我?活腻歪了是不是?老子今天扒了你的皮。”
望着眼前这张丑陋的脸,就是他撕开了我心底的伤疤。我猛地在嘴里发出哀鸣,随着我一声悲呼“胖子!”一个刀片便从我嘴里直直地射了出去,钉在全哥的眉骨上。
疼得全哥丢下手上的枪刺用双手捂住眼眶,在嘴里发出凄厉的哀嚎。
全哥的手下在见到全哥突然捂住眼睛,并有鲜血不停从他指缝间流了出来后,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不是让我给弄瞎了,一个个面露惊恐地向后移动着脚步。
我用双手紧紧抱着全哥的脑袋,发了疯似地用着自己脑袋使劲地撞击着全哥那捂着眼睛的双手。
我的每一次撞击都让全哥发出一声惨叫,以至于钉在全哥眉骨上的刀片后背划破了我的额头,可我却全然不知痛楚。
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状若疯狂地一口咬在全哥的耳朵上,全哥的耳朵在我像野兽般的撕扯下,半个耳朵被我活生生地撕了下来。
全哥的哀嚎声戛然而止,剧烈的疼痛让他昏死过去,路边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全哥,我缓缓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枪刺。
就在我直起身的一瞬间,围观的人一下子就四散跑开,就连全哥的手下也是跑得远远的向我这边张望着。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舔了舔从额头上淌到嘴唇上的鲜血,拿着枪刺向躺在地上的全哥走去。
我意图明显的举动再次引起远处看热闹的人群发出惊呼声。
可就在我要痛下杀手时候,我便听到了对我来说这世上最可爱的声音“啸天啊,你可不能弄死他呀,胖哥我还不想坐牢呢。”声音虽然微弱,但于我而言,这声音胜似天籁之音。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充满了眼眶,我赶忙借着擦拭额头上的血渍把眼泪擦干。一回头就见胖子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着我,那张胖脸让人给打的也看不出个模样来了。
我神色紧张地看向他那布满血渍的大腿,胖子顺着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大腿自嘲地笑了笑,对我说道:“刚才要不是因为摔了一跤也不至于让他们抓到,没事!就是地上可能有玻璃碴子把大腿划破了。”听到胖子的话,我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头脑在冷静下来后,神智也跟着恢复正常。额头上的伤也感觉到疼了,脑袋还伴有一阵一阵的迷糊,我脚步不稳地晃动两下。
见我这样,胖子踉踉跄跄地向我走了过来,在走到我身旁后,盯着躺在地上的全哥向我说道:“警察一会就得过来,那个……”说完朝全哥眉骨上钉着的刀片努了努嘴。
我则是残忍的地咧了咧嘴,走到全哥身前,一哈腰就在全哥那凄厉的哀嚎声中把刀片给拔了出来,把他带来的枪刺扔到了他身边。
我把狠辣的目光向全哥那群手下看去,他的手下见我看向他们,如临大敌似地开始往一起靠拢着。
我则是在收回目光后,和胖子相互搀扶着往家走去。
大概在我们走了能有一里地左右,那个穿铁路服的小姑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满脸歉意地向我俩解释道,说她去报警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就没见我俩,这才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沿路找一找,还真就把我俩给找到了。
这个小姑娘提出来要带我俩去看伤,被我俩给婉言拒绝了。我告诉她我们下午还有事,这点伤我们自己就能处理。可这小姑娘还真是犟,说什么也要把我俩给送回家,最终在小姑娘的陪同下,我们一起回到了住处。
路上通过交谈,我们知道了小姑娘叫徐丽,在铁路上班,是一名列车员,家是外地的,就住在离车站不远的铁路宿舍。
徐丽在把我们送回家后,再三向我们表示感谢。并和我们讲晚上她要走班,就不能照顾我们了,等她走班回来后再来看我们。在我们彼此客套一番后,徐丽便回去上班了。
待徐丽走后,林叔连忙把我俩叫到他房间,一边帮我俩上药,一边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俩如实向林叔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林叔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向我俩说道:“柴瞎子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她是不会吃这哑巴亏的。虽然她未必敢直接打上门来,但我担心她会在背后阴你俩。这样吧,等你俩伤养好了,就别在盘口上露面了,上车吧。”
胖子一听林叔这么说,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表情兴奋地向林叔嚷嚷道:“师父,你终于肯让我们上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