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锣鼓喧天。
神火山庄一片红海。
新娘在喜婆的搀扶下踏上花轿。
紫檀木轿身镌刻着镂空雕花,寓意龙凤呈祥,百子千孙。
穹窿形的轿顶盖着丝质红绸,四角悬挂着金铃。
十六名御剑飞行的轿夫抬着轿辇,新郎穿着喜服,站在队伍最前面。
乌央央的一大群人,吹吹打打的离开神火山庄,往王权山庄而去。
残阳如血,云霞似锦。
王权山庄张灯结彩,红绸高挂。
长老弟子们收到传音,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庭院中,人潮涌动,笑语喧哗。
“神火乃妖物克星,没想到我们王权山庄竟能与神火山庄联姻,这对道盟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好事啊!”
“是啊是啊,家主外出游历回来后就一蹶不振,我还以为他会从此消弭,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亲了。”
“世家联姻,强强联合,道盟的未来不可限量啊!”
“来来来,今日你我敞开了喝。”
大殿前早已铺上红毯。
正殿中,香案高设,红烛摇曳,烟雾袅袅。
乐师们鼓瑟吹笙,乐声喜气悠扬。
“吉时已到!”
随着司仪高声唱礼,王权霸业身着大红喜袍,腰系玉带,头戴金冠,双手稳稳牵住红绸,缓步步入正厅。
红绸另一端,喜婆搀扶着一袭凤冠霞帔的新娘缓缓而来。
红裙曳地,裙摆绣满繁复精致的牡丹花纹。
“新人拜天地!”
司仪又是一声礼唱。
王权霸业与东方淮竹并肩而立,面向大殿苍穹,叩首。
“二拜高堂!”
...
“夫妻对拜!”
....
“礼成!”
话落,乐声骤起,长老和弟子们鼓掌欢呼,道贺声此起彼伏。
王权霸业紧紧抓住身边人的手,一言不发。
面具团出了那样的事,他本不想这么快成亲。
可不成亲,他便没有理由护着淮竹,万一她再出点事,他根本不敢想后果。
云儿说的对,‘死者长已矣,生者当勉励’。
大礼结束,王权霸业带新娘直接入了洞房。
有几个性格活泼的师兄弟想要闹洞房,全都被风庭云三五几棍打出去了。
众人都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主亲传弟子使的是王权家的剑法,本领还不低,可也太蛮不讲理了!
差评!
婚宴结束,风庭云吃饱喝足,坐在房顶吹冷风,吹风机在她面前扑腾。
【宿主宿主,你坐在这吹冷风吗?】
风庭云掀开酒壶,咂吧了口酒,烈酒入喉,眉头皱成一团。
“说你猪你还真猪,没看到那些个想听墙角的吗?我是为了给师傅他们制造一个完整的二人世界。”
8474看了看脚下的婚房,小声嘀咕。
【可是这个距离.....听墙角好像更清楚吧?】
“嗯??...”
少女拉长尾音,挥动掌风,那只猪便不受控制,打着璇儿滚下屋檐。
‘乒乒乓乓’跟球似的,滚的特别顺溜。
风庭云又砸吧一口烈酒,‘嘁’了声,“我是那种人吗?”
不过.....
婚房里为啥到现在都还没动静?
风庭云估摸着时辰,这都凌晨了,按道理不该没动静啊!
望着脚下的瓦片,然后缓缓蹲下,手指覆在一片瓦上。
少女心里万般纠结。
不行不行!少儿不宜!
这不是她该掺和的。
【啊啊啊!你还说你不是想听墙角!你看看你在干什么!】
被扇飞的佩奇又‘噗嗤噗嗤’往回飞,见状义愤填膺道。
风庭云嘴角微抽,覆在瓦片上的手轻轻动了下,将有些歪歪斜斜的瓦片拨乱反正。
然后指着8474,恐吓道。
“再胡说八道,就把你烤来吃了!”
8474猪眼瞪得溜圆,一双蹄子猛的捂住嘴巴,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如果别人说这话它还可以笑笑,因为对方是痴心妄想,根本抓不住它。
但作为绑定对象,风庭云是可以抓住它身体的。
到时候别说烤来吃了,红烧清蒸都不在话下。
好猪不吃眼前亏,先装哑巴避避风头。
风庭云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夜色,都这个时间点了,估计也不会再有人来闹洞房。
起身,从屋顶一跃而下,径直朝演武场而去。
【宿主,这么晚了你去哪?】
回答8474的只有莫得感情的两个字。
“练功。”
佩奇,“????”
这么卷,真的好吗?
【宿主,你不是要去杀金人凤吗?】
风庭云从储物袋里掏出寒霜剑,凛冽的剑气顿时遮云蔽月。
“白天刚挑断人家手筋脚筋,晚上人就死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人是我杀的吗?”
“我是痛快了,届时道盟的人追责,受牵连的还是王权山庄,反正他又跑不了,过几天杀也不迟。”
佩奇竖起大拇指。
【有道理】
风庭云一招白驹过隙,周围花草树木瞬间被冻成冰锥。
她现在各方面属性都已到达巅峰值,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将法术剑道练到极致。
法术可以从佩奇那里获得,也可以从师父师叔那里学。
可也只是最基本的会用,她学的太多太杂,一个劲的囫伦吞枣,反而不利。
.......
待屋顶动静渐渐消失,东方淮竹这才小心翼翼转身看向身侧之人。
男人双眸紧闭,剑眉微蹙,似是早已睡着。
那眉宇间的愁绪,浓的怎么都化不开。
如今....
他们已是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的夫妻,他也掀开了她的盖头,替她宽了衣。
可为何他看起来如此难过。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惊扰到了男人,王权霸业沉声开口。
“睡不着?”
掌心微微收紧,东方淮竹眼神闪烁,“没.....没有....”
怕她觉得尴尬,王权霸业解释道:“那丫头性子跟秦兰很像,行事全凭心意,不顾后果,刚刚.....她也是好心。”
“你是她师娘,若她惹你不快,大可点拨几句。”
东方淮竹神色微怔,庭云虽然性子跳脱,虽然在房顶上待了两个时辰,虽然她在上面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可她根本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
“睡吧,明早我带你去向母亲敬茶。”
男人再度开口,深情倦怠。
“嗯。”
她轻轻点头,缓缓闭上眼睛。
淮竹能感觉到,男人消失这几个月,一定发生了什么。
既然他选择不说,她也不会问。
有些事,再次提起,跟把伤口撕开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