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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春华照灼 > 第367章 苦主求告和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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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苦主求告和自相残杀

一询问,方知是明御史一不做二不休,仗着沿途有暗卫保驾护航,索性将那些求告无门的苦主携至上京。

由苦主亲自敲响登闻鼓,把奉恩公犯下的恶,公之于众。

贞隆帝呼吸急促,眼前阵阵发黑。

如果情况允许,他巴不得即刻撤去登闻鼓。

自诩,在他治下,大乾乃百姓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

可,一次次被敲响的登闻鼓无异于是在扇他巴掌。

明御史委实是个棒槌!

选择了最令人头疼的法子,将奉恩公强行侵地、纵仆行凶滥杀一案,推进了不可转圜之地。

非秉公处置,不可解。

“皇帝。”

“莫动气。”

“哀家知奉恩公是承衍的外祖父,干系颇广。然,再广也不及你龙体康健万一。”

“登闻鼓既想,理应按祖制和律例,着三司会审。”

“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若奉恩公无辜,那就力证其清白。”

“倘若事实如苦主所诉,那自当给苦主公道。”

“有大乾律例和满朝文武在,皇帝何必为之动怒操心。”

太后不慌不忙的宽慰着。

贞隆帝有口难言。

明御史是耿直,不是莽撞冲动。

敢自作主张把苦主带回上京,并先斩后奏给苦主们出馊主意敲登闻鼓,就说明奉恩公之罪,铁证如山。

登闻鼓响,奉恩公必死无疑。

贞隆帝心底万般顾虑,皆无法宣之于口。

只得顺着太后的意思,勉强勾勾唇角“母后说的在理。”

也不知,承衍能否渡过一道道难关。

这些时日,承衍未免有些过于诸事不顺了。

就像是有人在想方设法斩断承衍的臂膀,置承衍于死地。

会是老三承赟吗?

还是说,有什么包藏祸心之人隐在幕后搅弄风云。

若是顾荣知悉贞隆帝的想法,定会嗤笑着道一句,确定是斩断二皇子的臂膀,不是挖去二皇子的脑袋吗?

此刻,贞隆帝心心念念的二皇子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已经做好受那座偏僻里的尸骨所累的准备了。

不曾想,以断案如有神助着称的周域,查来查去,查到了南子逾头上。

挑着扁担走街窜巷的货郎和卖柴火烧炭的老翁言之凿凿声称,亲眼目睹南子逾不止一次身形鬼祟的踏入那座宅邸。

而宅邸藏尸的枯井里,亦发现了南子逾的白玉腰带。

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就连钟离羡也退让了,不再死咬着他不放。

就这样,他恐惧忧虑许久之事,莫名其妙峰回路转了。

甚至于,眼下他只需把所有事情推给南子逾。

那他依旧是有“仁、贤”美誉的二皇子。

两害相权取其轻,死道友不死贫道。

反正,有侵地、纵火之案在前,奉恩公府的名声已经完了。

唯有他爱惜己身,来日荣登大宝,奉恩公府方亦可起死回生,花团锦簇。

南子逾替他担了罪,也算死得其所。

这就不是南子逾时常挂在嘴边的大局为重,考虑长远利益,而非局限于眼前的一时得失吗?

他也算是在南子逾的耳濡目染下出师了。

几乎没有多做犹豫,二皇子心中便有了决断。

至于,到底是不得已顺势而为。

还是,记恨南子逾煽动俪贵妃舍弃他。

二皇子自己也说不清。

但,小六残疾痴傻已成定局,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二皇子目露狠戾之色,抬起右手重重的按在左臂上,温热又略腥的液体,缓缓浸湿了袍袖,染红了手指。

许是吃痛,二皇子的神色愈发狰狞。

自从见了小六的惨状,自责、愧疚、恶心,压的他夜夜噩梦,难以安眠。

唯有用那柄切去小六手指的匕首,在他自己身上划下一道道口子,方可得片刻安宁。

如果不是南子逾凉薄狠毒,母妃不会放弃他,他也不会恼恨攻心对小六下手。

他没想过,把小六害到这种地步的。

感受着清晰的疼痛和黏腻潮湿的血液,二皇子缓缓平静了下来。

旋即,收回手,熟练的从一旁的木盒子中拿出金创药和素色软布,敷药包扎。

其实,一刀又一刀,早就证实了一根断指绝不会让小六高烧不退。

真相就是他怀疑的那般。

母妃故意折腾小六,用小六的痛苦来为他重创三皇子,来为他博前程,却不知为何,出了意外。

二皇子换了身崭新整洁的玄色锦袍,招来亲信,吩咐道“立即前往奉恩公府,转告南世子,大局为重,舍一人保奉恩公府来日的钟鸣鼎食。”

“承恩公是很值得效仿的对象。”

“本宫等南世子的好消息。”

“另外……”

说到此,二皇子顿了顿,眸底寒芒乍现“派人去叶府。”

“以南世子的名义,堕去叶楠乔腹中胎儿!”

“待胎儿流尽后,再要了叶楠乔的命。”

既然南子逾都要死了,那就再替他背个黑锅,扫清他前行路上的障碍吧。

以往,他有多看重叶楠乔。

如今,他就有多憎恶叶楠乔。

亲信应声,领命而去。

奉恩公府。

南子逾的双目下青影依稀,两侧脸颊略显凹陷,已全然不见了往日游刃有余,进退自如的风采。

仿佛满脸都写着焦头烂额四字。

“周域!”

南子逾咬牙切齿。

在此之前,他的应对之策都是为二皇子预设的。

谁料,这把铡刀最终落在了他的头顶。

据说,周域和钟离羡已经在整理证据,撰写文书,上禀陛下,而后拿他下狱。

陛下不会杀二皇子,不代表不会杀他。

那么多条人命,那一排排的枯骨,等待他的不是腰斩,就是凌迟!

他必须得想法子,让二皇子百口莫辩。

让周域和钟离羡的视线重新凝在二皇子身上。

届时,他和二皇子的生机都在于圣心。

那也是唯一的生机。

“世子。”

“依旧没有寻到奕公子的下落。”

有侍从入内,恭声禀报。

南子逾闻言,愈发烦躁。

在此山雨扑面的多事之秋,子奕帮不上忙也就罢了,还在拖后腿。

本来,子奕和沈七娘的婚期就定的急。

眼看着,即将到来,子奕在听完二皇子那番恶意满满宣泄情绪的话语,得知他弃二殿下择六殿下,又得知二殿下亲手断了六殿下的右手食指后,疯疯癫癫闯出府去,再不见踪影。

他派人寻了子奕许久,毫无结果。

可,沈七娘还在清河郡主府等着与子奕完婚。

乱!

实在是一团乱麻。

既然承受不住,就该依他所言,早早离去。

而不是非要淌这趟浑水,淌进去了,又觉得格格不入难以接受,留下一堆烂摊子,任性的不告而别。

真以为吴兴沈氏的姑娘是农夫地里的大白菜吗?

“再去找!”

南子逾一字一顿道。

“就是掘地三尺,也必须把他找回来。”

“上京城内找不到,就派人去上京城外找。”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否则,婚期在即却逃的不见人影,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在羞辱吴兴沈氏。

侍从惊愕,猛的抬头,又迅速低下“属下这就去。”

转身离开之际,与奉恩公夫人擦肩而过。

“夫人。”侍从连忙行礼问安。

奉恩公夫人漠然的摆摆手“下去吧。”

“母亲。”南子逾强抑着烦躁不耐。

奉恩公夫人眼神犀利的望向南子逾“子逾,不要再寻奕儿了。”

南子逾下意识皱眉“母亲,子奕和沈七娘的婚约……”

“我说,不要再寻奕儿了。”奉恩公夫人冷声打断了南子逾“他心地纯良,手上干干净净,不曾掺和你们的阴谋诡计。”

“他想走,那就让他走。”

“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清局势吗?”

“冰塞川,雪满山,山将崩。”

“他走,才是活路。”

“留下,就是一同覆灭。”

“他不该落得个同你们一样的下场。”

“可是……”南子逾不悦道“他疯疯癫癫出府,没有路引,没有新的户籍,没有金银侍从。”

“母亲,您活了大半辈子,谮能如此天真。”

“倘若不是妥善安排的后路,他能逃多久,又能活多久。”

“不管您承不承认,他就是朵温室花房里的花儿!”

“子逾,人的成长可以是一辈子,也可以是一瞬。”奉恩公夫人幽幽道“奕儿离府,是生是死,都与奉恩公府再没有半分关系。”

“你所担忧的婚事,更是不足为虑。”

“沈七娘是个势力的,薄情寡义的程度跟你不遑多让,那些个烂糟事传扬开来,她会吵着主动退婚的。”

毕竟,用不了多久,奉恩公府就不再是外人口中所谓的镶金嵌玉的福窝了。

“与其寻奕儿的下落,不如好生思忖如何应对你自身的生死危局。”

南子逾抿抿唇,蓦地开口“母亲在怪我?”

奉恩公夫人“不是怪。”

“是悔。”

悔不该被权势、金银迷了心智,以至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现在,她只盼着奕儿可得新生。

早该走的。

而不是被亲缘所缚,同流合污。

南子逾眸光闪了闪,欲言又止。

原来,他的母亲也这般悲观了。

“那就如母亲所愿。”

“儿子多嘴劝一句,如果母亲知道子奕的消息,还请替他扫清尾巴。”

“走了,那就走的干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