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东北部,大鲜卑山附近。
由于汉军持续的对鲜卑部落进行压迫,大量的鲜卑部落迁走。
却不想,乌桓人不知死活,趁机占领了鲜卑人以前的草场。
此时已经入秋,这里的秋风冷冽如刀,让徐荣有一种过冬的感觉。
徐荣立于高处,眯眼望向远方被雾气笼罩的山林。
这片山林之地成了他与乌桓部落周旋的战场。
“将军,斥候回报。”副将匆匆赶来,声音压得极低:“乌桓人在东北方十里外扎营。”
徐荣点头。
他的脸上没有喜悦,只有深沉的思虑。
三天了,这是第三次发现乌桓人的踪迹。
但是,前两次,汉军出动之后,这些乌桓人离奇的消失不见。
“这些乌桓狼崽子。”徐荣低声道:“来去无踪,这是想把我们引入陷阱啊!”
乌桓人和鲜卑人、匈奴人并不完全一样。
乌桓人更多生活在幽州,并不是传统的草原上的牧民。
他们精通渔猎,又擅长骑马。
当他们在熟悉的环境,战斗力就非常强。
乌桓战士生于马背,死于马下。
他们的弓如臂使,箭如雨落。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机动性。
他们从不恋战,总是打了就跑,跑了再打,像是在与敌人玩耍,却在玩耍中收割生命。
帐篷内烛火摇曳。
徐荣指着地图,眼中闪过寒光。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他的指尖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我们改变战术。”
次日清晨,薄雾笼罩大地。
“传我军令,轻骑兵出击。”徐荣的声音不高,却坚定有力。
五百轻骑兵如同离弦之箭,冲向乌桓的营地方向。
他们装备轻便,速度极快。
这是诱饵,是陷阱的开始。
阳光刺穿云层时,远方传来了马蹄声。
乌桓人来了,如徐荣所料,他们追击了看似势单力薄的汉军轻骑。
“他们上钩了。”徐荣的副将脸上浮现笑意。
徐荣没有笑。
“传令,主力部队准备。”
他转身看向隐藏在山谷两侧的重装步兵和弓箭手。
这些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他们将是今日战场上的决定性力量。
轻骑兵如计划般撤退,乌桓人紧随其后。
他们的笑声和叫嚣随风飘荡,全然不知前方的命运。
“就是现在!”
随着徐荣一声令下,两侧山坡上的汉军如潮水般涌出。
弓箭手先发制人,万箭齐发,天空为之一暗。
乌桓战士猝不及防,瞬间损失惨重。
他们试图调转马头,却发现退路已被切断。
轻骑兵调头反击,形成了完美的夹击之势。
一名乌桓首领怒吼着冲向最近的汉军阵列,他的战刀在阳光下闪烁寒芒。
三名汉军士兵应声倒地,血染沙场。
“那是他们的首领!”副将指着那名勇猛的乌桓战士。
徐荣举起弓,冷静地瞄准。
一箭,正中那名乌桓首领的肩膀,他踉跄一下,却并未坠马。
二箭,击中他的坐骑,骏马长嘶一声倒下。
乌桓首领翻身落地,依然握紧战刀,眼中满是不屈的火焰。
“生擒他。”徐荣下令。
三十名精锐士兵围上前去。
乌桓首领的战刀如同死神之镰,每一击都夺走一条生命。
鲜血飞溅,怒吼震天。
最终,他在数不清的伤口中倒下,却依然昂着头,死不投降。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
当夕阳西沉时,战场上只剩下汉军的旗帜在风中招展。
但徐荣知道,这不是终点。
乌桓人退了,却未被彻底击败。
山林之狼受伤后只会变得更加危险。
“让斥候跟上去。”他命令道:“找到他们的营地。”
三天过去了。
三天的追踪,三天的等待。
每一刻都是煎熬,每一刻又都在为最后的胜利积蓄力量。
终于,黄昏时分,斥候带来了消息。
“将军,找到了。乌桓人在北方二十里外的峡谷中安营。他们伤亡惨重,警戒松懈。”
徐荣眼中精光一闪。
“今晚,我们结束这一切。”
夜幕降临,月光和星光为众人指路。
五百精锐,全身穿着抹着黑灰的皮甲,悄无声息地向乌桓营地潜行。
徐荣亲自带队,他的眼中只有杀意。
营地外,几名乌桓守卫昏昏欲睡。
“上。”徐荣手势简洁有力,食指向前一挥,眼神锐利如鹰。
月光被云层遮挡,天地间一片昏暗。
汉军战士们屏住呼吸,脚步轻盈,身体微俯,向乌桓营地渗透而去。
盾牌与刀剑都裹了布条,不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每个士兵的动作都经过千百次训练,默契无需言语。
徐荣的心脏急促跳动,但面容平静如水,他知道突袭的关键就在这一刻。
前哨小队很快到达营地大门。
两名斥候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打盹的守卫,利刃入喉,甚至没让对方发出半点声响。
血液温热,在冰冷的夜风中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粗木制造的简易大门非常沉重,需要五个士卒合力才能无声搬开。
徐荣凝神屏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营地内部,生怕有任何风吹草动。
“门开了。”传令兵用口型无声地告知。
徐荣一抬手,身后的汉军如潮水般涌入。
他们动作迅捷而有序,像是夜间狩猎的狼群,每一步都踩在松软的土地上,将声响降到最低。
月亮此时从云层中露出一角,银辉如水洒下,照亮了营地内部的情景。
简陋的皮帐篷排列有序,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缕缕青烟在寒风中摇曳。
帐篷内,乌桓战士们沉浸在疲惫的睡梦中。
昨日的战斗让他们精疲力竭,许多人身上缠着血迹斑斑的绷带。
他们的呼吸声粗重,有些人因伤痛而在梦中呻吟,却不知死神已悄然来临。
徐荣眯起眼睛,向四个方向分别做了手势。
精锐的汉军立刻分成小队,悄然散开,围住各个帐篷。
徐荣深吸一口气,手起刀落。
“杀!”
一声令下,汉军战士们撕开帐篷,刀光如闪电般亮起。
睡梦中的乌桓人还来不及反应,锋利的刀锋已划过他们的咽喉。
血花在黑暗中绽放,温热的液体喷溅在皮帐篷内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