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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京卿归雪 > 第23章 不是讨厌而是怕吓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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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是讨厌而是怕吓着她

两人走过一条小路,便到了“杏雾”茶室。

温宅平日里大部分茶叶都在这里处理,有专门的人看管。

茶室里向来很少有人来,所以她拜托吴叔弄了一间小的她平时会来呆会。

窗户忘了关好,桌子上的白纸落了一地,她连忙去收拾。

红木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笔挂上三根粗细不匀的毛笔,一块上好的墨砚,还有一块润红色印章。

而这笔挂是青色的,纹路像是竹子的,两端是一朵小祥云,栩栩如生。

陆珩礼走到桌前,在镇纸下压了一张纸,字体明雅,不像是她这个年纪写出来的。

阮宜棠将收拾好的东西放在柜子里,转身便看见他在看书桌上的字。

她有些不好意思,脸颊起了红晕,“我闲来无事写着玩。”

男人微微侧目,许久又移开目光,“字体算小有所成,只是…”

阮宜棠愣了愣,“只是什么。”

陆珩礼没有说话,他从笔挂上拿起一支笔,沾了一下墨汁,顿时毛笔发尖饱满。

男人微微俯身,手骨修长,透着贵气。

“好了。”

她才往纸上看,原来是“随心”两个字。

陆珩礼看她不解的样子,“万事万物随心而行,你的字明秀文雅,可有一点失了灵魂,没有模仿到对方的精髓。”

阮宜棠顿了顿,不自觉看向柜子最左侧的一格,她这些年怎么都模仿不了他的笔迹。

陆珩礼以为她没听明白,神情微动,“试试。”

她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铺好白纸,忽就有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她呼吸立马屏住,心里犹如波涛涌过。

他的手心温度传到她手背上,她浑身僵硬,听不见他说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阮宜棠眉眼低垂,“我…”

她刚想动,男人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别动。”

她试图集中注意力去看字,可不是控制不住看向他,还有他性感的喉结。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了,她完全失控了,赶紧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觉得这样不妥,眼皮轻卷,“哥,我自己写就可以。”

陆珩礼眼底暗光越过,忽就想起,“你的名字已经从家谱中去掉了,不用叫我哥哥。”

阮宜棠顿时脱口而出,“不可能,你永远是我的哥哥。”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扫过她红晕弥漫的侧脸,“随你,怎么样都好。”

这悠长的话音里有一丝宠溺的感觉,阮宜棠再一次不争气地脸红。

一方小小的茶桌,窗外雨声滴滴答答,树影和茶汽互相交叉,在桌上横生淡影。

她戴了手套,拿起竹夹,将干花瓣放进煮开的露水里,三刻之后,茶香与露珠的甘甜融为一体。

经过洗茶,冲泡,再次回闷,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少女明眸皓齿,像极了缥缈的雾,藏在幽山里。

眉眼如山间明月,明媚生动。

他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那股由淡到浓的味道充斥口腔。

他不觉眼神一闪。

阮宜棠也喝了一口,味道也不差,试探问道:“不好喝。”

今日过后,他如果订婚了,她要和他保持距离了。

他的妻子他一定很喜欢,她希望他们一辈子幸福。

那个池家大小姐一定很漂亮,也能配得上他。

她这次就做个胆小鬼吧,就远远看着他幸福就好。

陆珩礼视线一顿,“味道不错,再加些蜂蜜,夏日里冷藏味道会更好。”

阮宜棠眉眼一笑,忽就想起老太太让魏姨带的话。

奶奶一直很疼自己,眼前阮家的东西不能放弃,那么就是对不起祖母。

也许那个人也是很好的丈夫,她这一刻不再执着自己的念想。

“要不要下棋。”陆珩礼瞧着茶桌上有一盘棋,眉眼一顿。

阮宜棠心思一动,又听着摆钟还没响,“好。”

棋盘上,她执黑棋,他执白棋。

对弈开始,黑棋紧紧跟着白棋,咬着它不松口,手法凌厉不失新颖,而且一步套着一环。

当一旁的沙漏乳白色的流沙再次流尽,陆珩礼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深深看了一眼她,“是我输了。”

阮宜棠下这盘棋绞尽脑汁,又反观他一脸云淡风轻。

简直是不可思议。

她撑着头,耳垂旁的耳环荷花流苏轻轻摇晃,忽地看向他,“我终于赢了你一次,以后我不能和你下棋了。”

正当他准备问她,却发现她撑着头睡着了。

眉眼紧闭,脸上浮着一丝丝笑意。

他坐了一会儿,又拿起软榻之上月白色的外套给她披上。

留了一盏盏小台灯给她,她的身影落在了墙上。

门被关上,忽地她睁开眼睛,忽地释然一笑,“就到这里了,哥,希望你和池小姐幸福。”

陆珩礼走出茶室,刚碰上了进来收拾的吴叔。

吴叔看着里面又看看他,“小棠还在里边。”

男人神色自若,“是。”

吴叔笑了笑,“你好像有十来年没回来了,这丫头看着和大家都很合得来,可我知道这丫头很喜欢你这个哥哥。”

陆珩礼盯着雕花木门之后的影子,“您莫不是骗我。”

吴叔:“这孩子命苦,她祖母逝去就失声了,那时你送了她琵琶,开口第一个“陆字”。”

“对了,老太太那时说你写字很好看,这丫头便临摹你的字迹,没想到有模有样。”

他这才想起她眼神飘向一处,原来害怕他发现。

“还有你每次从德国寄来的家书,老太太每次都会让小棠念,可是你的信中从来没有提到她,这丫头每次都闷闷不乐。”吴叔说着说着,又瞅着他,“你真不会讨厌这丫头吧。”

陆珩礼眼神一闪,小径上的水潭无比清澈,倒映出他修长如玉的身姿。

吴叔以为他没听到,还以为自己老了。

“不是讨厌而是…怕吓着她。”

夜里,声音低沉而又清远。

丫头还小不能吓着她。

路过“留芳”园的时候,陆珩礼站了很久。

刚进兰园,祁之辞依旧没有骨头一般躺在软榻之上。

他将怀里的笔记本递给陆珩礼,立马坐了起来,“大爷爷找你有事。”

他随手接过坐在书桌旁,对面正是陆北臻。

陆北臻摘下眼镜,乐呵呵地说:“去宜城了。”

陆珩礼狭长的双眸一闪,神情变得冷色,“他告的状。”

“你和你父亲就自报大仇。”陆北臻无奈叹口气,“那件事你还是过不去,总归你是陆家的人。”

祁之辞默默地赶紧退出去,以防冷箭伤到自己。

他身体后倾,许久没有说话,所有人都说如今的他只手遮天。

帝都陆家,世家之首,向来诡异幽深。

陆北臻瞧着这张脸,清冷中贵,自有天骨,玉山之顶。

“你和你母亲长得真像,那时她刚刚怀你,都说你是个女孩,没想到出来是个男孩子。”陆北臻莫名觉得哀伤,“小烟爱你,从来因为你是她的孩子,你想要做的事尽量去做。”

陆珩礼暗寂的眸底幽光闪照,“您知道没有人阻止我走这条路的。”

“我不是来阻挡你的,你决定了就带你母亲回来,但是条件你也要知道,为她进陆家宗祠找一个理由。”陆北臻严肃说道。

他轻轻一笑,“我知道。”

少年人的眉眼桀骜不驯,此刻二十九岁的他温润儒雅,可陆北臻知道,他不再是十七岁那个少年了。

“所以池家是最合适的对象,你不答应,毕竟也是你母亲定下的。”

陆珩礼则是望着外面的月亮,清辉落了一地,“我来宜城为了此事。”

陆北臻笑而不语,“看来人家小姑娘还没答应你。”

他淡雅一笑,温润谦和,“八字撇了一撇,不急。”

祁之辞推开门进来,眼神轻轻一晃,“可是我听说棠妹妹要去相亲呢,某人小心丢了媳妇。”

哼,闹了半天自己喜欢小棠。

老牛吃嫩草,他狠狠咬了一口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