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谢如嫣的话,顾九黎先是微微顿住,仿若一尊沉思的雕塑。
须臾,缓缓颔首,动作优雅又笃定,额前几缕乌发随之轻晃。
紧接着,他抬起那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掌心宽厚温热,轻轻搭在谢如嫣肩头。
手指微微收拢,力度恰到好处,似要将安抚与力量,透过这简单触碰传递给她。
他微微俯身,与谢如嫣平视,眼神温柔得仿若春日暖阳轻拂湖面,满是宠溺与纵容。
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矜贵,轻声道:“嫣嫣莫慌。”
那声音低沉醇厚,仿若古寺钟声,直击人心,能驱散人满心的惶恐与不安。
稍作停顿后,顾九黎直起身,身姿再度恢复笔挺。
双手背于身后,十指不自觉交握,微微攥紧,手背青筋隐现,彰显内心暗流涌动的情绪。
话语间,音色转冷,仿若寒夜朔风,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十皇子这般胆大妄为,朝堂乃是治国理政,商议要事的神圣之地,岂容此等腌臜手段横行?”
说至此处,顾九黎微微眯眼,眼眸陡然锐利如隼。
瞳仁仿若寒星,刹那间似有实质化的寒芒闪过。
仿若穿透眼前烛火,已然瞧见朝堂之上,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
群臣激愤,帝王盛怒,权谋交锋的画面,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浮现。
心底暗忖:十皇子这一莽撞行径,怕是要搅得朝堂风云变色。
可既已应下嫣嫣所托,哪怕险阻重重,我也要凭借手中权势,腹中谋略,揪出幕后黑手。
还九皇子清白,护这朝堂几分清明,绝不能任由小人得志,朝纲崩坏。
言罢,他唇线紧抿,下颌微微收紧,脸上冷峻之色仿若寒霜凝结。
周身散发的气场愈发凌厉强大,仿若即将奔赴战场,披坚执锐的战神。
只需一声令下,便能搅乱乾坤,扭转局势。
次日清晨,朝堂之上仿若被一层,浓稠阴霾死死笼罩。
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恰似铅云沉甸甸地压顶,压得众人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放缓。
众大臣们身着朝服,平日里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各个噤若寒蝉。
身子僵直如木偶,唯有偶尔偷瞥的眼神,以及交头接耳时细微至极,几近蚊蝇嗡鸣的低语。
泄露着满心的惶恐与无端揣测,人人都仿若置身惊涛骇浪中的孤舟,飘摇无依。
启帝身着明黄龙袍,高坐于那威严龙椅之上,身姿仿若巍峨高山,却浑身散发着森冷寒意。
面色阴沉似水,双眸犹如寒潭,幽深得不见底。
威严目光仿若实质化的利箭,缓缓扫视众人,所到之处,大臣们皆低垂头颅,不敢与之对视。
良久,他重重冷哼一声,那声音仿若冬日闷雷,在朝堂上空炸开。
“昨夜九皇子在襄南城遇刺一事,朕已然知晓,何人率先禀明情况?”
顾九黎一袭玄色朝服,衣角暗纹仿若隐匿于暗夜的深邃星河,低调奢华,愈发衬得他身姿挺拔如苍松。
此刻,他从容不迫地迈出一步,身姿矫健沉稳,仿若脚下生风却不失优雅,双手缓缓抱拳,动作行云流水。
行礼时腰杆挺得笔直,脊背仿若钢铁铸就,叩首,起身,一气呵成,尽显臣子恭敬。
礼毕后昂首挺胸,仿若周身自带一股磅礴气场,令周遭空气都微微震颤。
紧接着,他微微仰头,下颚微微收紧,薄唇轻启,声如洪钟般响彻朝堂。
“陛下,昨夜九皇子于襄南城,那可是险象环生呐!”
说至此处,语速稍稍放缓,眼神中似有追忆画面闪过,仿若亲眼目睹那惊心动魄一幕。
“月黑风高之际,九皇子刚结束整日救灾奔波,拖着疲惫身躯回居所休憩,不曾想,突遭歹人突袭。”
“一时间,利刃破窗,寒光闪烁,杀意扑面而来。”
说着,双手不自觉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手背青筋隐现,脸上愤慨之情愈发浓烈。
“幸得谢家军拼死相护!”顾九黎猛地提高音量,仿若洪钟鸣响,字字掷地有声。
“那些谢家将士们如神兵天降,反应迅疾,配合无间,瞬间与来袭暗卫短兵相接。”
“屋内刀光剑影,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火星四溅。”
“一番激战下来,才堪堪将暗卫攻势尽数化解,护得九皇子周全。”
言罢,他微微抬头,目光炯炯直视启帝,眼眸仿若燃着两簇炽热火焰,里头满是悲愤与坚毅。
额头因情绪激动微微沁出薄汗,几缕乌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边,却丝毫不减他周身锐气。
“陛下!”顾九黎上前一步,脚步落地有声,仿若重锤砸地。
脸上神情愈发激昂,言辞恳切,情绪如汹涌潮水倾泻而出。
“九皇子不辞辛劳奔赴襄南救灾,亲赴灾区,挽起袖子便投身救灾一线。”
“泥沼中,残垣下都有他忙碌身影,满心满眼皆是百姓疾苦,殚精竭虑,毫无怨言。”
“如此赤诚之心,却无端遭此横祸,叫天下人如何看得下去?叫臣子们如何不寒心?”
说着,他双手用力一挥,宽大袖袍随之烈烈作响,仿若烈烈战旗飞扬。
此刻,顾九黎心底暗忖:十皇子这行径实在是狠毒至极,朝堂之上绝不能容他这般肆意妄为。
今日定要借陛下威严,将此事彻查到底,还九皇子一个公道,也给朝堂立个规矩。
想罢,他再次抱拳,腰身深深弯下,头颅低垂,却依旧字字铿锵。
“臣恳请陛下严查,揪出幕后指使之人,以正国法,安民心!”
“否则,日后朝堂臣子谁还敢尽心为陛下,为百姓办事?”
“长此以往,朝纲崩坏,国将不国啊!望陛下三思。”
言罢,他直起身,目光坚定,静静等候启帝回应,仿若一座沉稳石山,任风雨侵袭,自岿然不动。
朝堂上瞬间仿若炸开了锅,一片哗然。
诸位大臣们原本噤若寒蝉,此刻却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情绪瞬间高涨起来。
礼部尚书身姿如竹,一袭绯色官袍妥帖地披在,他清瘦却笔挺的身躯上,衣袂随风轻拂,透着一股子儒雅之气。
平日里从容的面容此刻满是凝重,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花白的胡须像是感知到主人汹涌的心绪,随着情绪的剧烈起伏簌簌抖动。
每一根银丝都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不平。
只见他双手缓缓抬起,动作轻缓却郑重。
恭敬无比地持着那温润如玉的朝笏,仿佛捧着的是关乎朝堂命运的重器。
上前两步时,脚步沉稳又透着一丝急切,落脚悄然无声,仿若生怕惊扰了这凝重朝堂的肃穆氛围。
微微躬身之际,脊背弯出一道恭敬的弧线,整个人如一棵谦逊礼让的古松,颔首低眉。
神情肃穆得近乎悲怆,眼眶因激动而泛起微红,里头盈盈蓄着泪水,仿若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抬眸时,他目光如炬,熊熊怒火在眼底燃烧,满是痛心与愤慨。
直射向御座上的启帝,似要将心底的愤懑一股脑儿传递过去。
高声道:“陛下,清政王所言极是呐!”
那声音因情绪激荡而微微发颤,拔高的音调在空旷朝堂中回荡,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