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看着马谡,沉吟片刻后说:“参军,当务之急,是寻得新的水源,安置好士卒,防着疫病。至于那些蛮兵,需恩威并施,慢慢调教。” 马谡无奈地点点头,挥手道:“你速带些人,往山林深处探寻水源,我在此整顿军营。”
王平领命,带着一队精壮士兵,手持长刀,小心翼翼地往山林深处走去。一路上,瘴气弥漫,虫蛇横行,士兵们步伐艰难,却不敢有丝毫懈怠。突然,走在前面的士兵大喊:“将军,快看!” 王平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有一处山坳,隐隐有流水之声传来。众人加快脚步,到了近前,果然见一泓清泉从石缝中汩汩涌出,水流清澈见底。
“太好了!” 王平大喜,“快,取水回去,告知参军。” 士兵们纷纷取出皮囊,装满泉水,而后匆匆返回营地。
马谡听闻找到水源,神色稍缓。他一边命人将新取来的水烧开,分给将士们饮用,一边着手整治军营秩序。他把那些不听号令的蛮兵召集起来,站在高台之上,高声说道:“诸位兄弟,我等如今同在军中,为了同一个目标。之前多有不周之处,马某人在此赔罪。但军法如山,往后若再有人违抗军令,定斩不饶!今日起,我会公平对待每一位兄弟,有功必赏,望大家齐心协力。”
蛮兵们听了,起初还有些将信将疑,可看到马谡诚恳的模样,又想起他分发粮食、关心士卒的举动,渐渐收起了抵触之心,纷纷抱拳回应:“愿听参军号令!”
然而,还没等军营完全安定下来,探马来报:“木鹿大王又在集结兽兵,似有进攻之势!” 马谡脸色一沉,对王平说:“此番不能再被动挨打,你我需商议个对策。” 两人围坐在地图前,仔细研究地形与敌军动向。
王平指着地图说:“此处山谷地形狭长,若在此设伏,可利用地势抵消敌军兽兵的冲击力。只是如何将木鹿大王引入此处,还需斟酌。” 马谡沉思片刻,说:“我听闻木鹿大王生性多疑,我们可先派一支小股部队前去挑战,佯装败退,引他追击。同时,在山谷两侧设下强弩手,待兽兵进入射程,万弩齐发,必能重创敌军。”
商议已定,马谡点了五百轻骑,由一员偏将率领,前往敌军营寨叫阵。偏将来到营前,高声叫骂:“木鹿老贼,有胆出来一战,躲在营中算什么本事!” 木鹿大王听闻,怒不可遏,当即点齐象兵、虎豹之师,冲出营寨。偏将见敌军出动,佯装惊恐,拔马便逃,木鹿大王哪肯罢休,在后面紧追不舍。
追了一阵,木鹿大王突然勒住缰绳,他身旁的军师提醒道:“大王,我看这汉军逃得太过蹊跷,莫不是有诈?” 木鹿大王眯着眼,看着前方狭窄的山谷,犹豫起来。可又想到自己的兽兵勇猛无比,汉军绝非对手,咬咬牙说:“怕他作甚!即便有埋伏,我这兽兵也能冲垮他们。给我追!”
兽兵们如潮水般涌入山谷,刚进入谷中,就听一声炮响,山谷两侧万弩齐发。羽箭如雨点般射向兽兵,大象、虎豹被射中,顿时乱了阵脚,四处奔逃,反而冲散了后面的蛮兵队伍。木鹿大王见状,急忙挥舞手中的铜铃,试图控制兽兵,可混乱之中,收效甚微。
马谡见敌军大乱,亲自率领大军从谷口杀出,与王平的伏兵前后夹击。汉军士气大振,喊杀声震天。蛮兵们在混乱中难以组织抵抗,纷纷丢盔弃甲,四散而逃。木鹿大王见大势已去,带着残兵败将,狼狈逃窜。
此役,汉军大获全胜,缴获了大量的粮草、兵器,还收服了不少蛮兵。马谡望着战场,心中感慨万千。他对王平说:“若不是王将军屡次提醒,又寻得水源,设计破敌,此番我必败无疑。往后行军打仗,还得多仰仗将军。” 王平谦逊地说:“参军过奖,我等皆为汉室效力,理应齐心协力。”
战后,马谡着手整顿军队,将新收服的蛮兵编入各营,派汉军老兵加以教导,使他们逐渐适应汉军的纪律与战法。同时,他还派人在军营周围搭建简易工坊,修理兵器,打造新的装备。又让军医们采集草药,制成预防疫病的药丸,分发给将士们服用。
在稳定了军营局势后,马谡开始谋划下一步行动。他深知,要彻底平定南中,仅靠一场胜仗远远不够,还需深入了解当地风土人情,争取民心。于是,他召集军中熟悉南中事务的幕僚,详细询问当地的山川地理、民族风俗。
幕僚们告诉马谡,南中地区多山,各少数民族部落分散在山林之间,他们以农耕、渔猎为生,对土地极为看重。而且,各部落之间常有纷争,但又都敬畏自然神灵,木鹿大王便是利用这一点,以驯兽之术树立权威。
马谡听后,陷入沉思。良久,他对众人说:“我们不能一味地靠武力征服,需得恩威并施。我打算派人前往各部落,宣扬我大汉的仁德,帮助他们解决一些实际困难,比如传授先进的农耕技术,协助修建水利设施。同时,对于那些仍负隅顽抗的部落,再予以打击。”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于是,马谡挑选了一批言辞恳切、善于沟通的士兵,组成多个劝抚小队,带着种子、农具等物资,前往各部落。这些小队每到一处,便向部落首领说明来意,展示大汉的诚意。有的部落见汉军并无恶意,还带来了实用的东西,渐渐放下戒心。士兵们则耐心地教部落民众如何使用新农具,如何改良耕种方法。
然而,并非所有部落都愿意接受劝抚。有一个叫乌戈的部落,其首领兀突骨生性残暴,且自恃部落勇士众多,兵强马壮,根本不把汉军放在眼里。当劝抚小队来到乌戈部落时,兀突骨不仅将小队成员驱逐出去,还扬言要与汉军决一死战。
马谡得知此事后,并没有立刻出兵。他知道乌戈部落士兵身穿藤甲,刀枪不入,若贸然进攻,汉军定会损失惨重。于是,他再次与王平及众将领商议对策。
一位将领提议:“不如我们用火箭射他们,那藤甲虽不惧刀枪,却怕火攻。” 马谡摇摇头说:“乌戈部落所处之地多山林,若用火攻,火势一旦失控,不仅会伤及无辜,还可能引发山火,对我军也不利。”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
这时,王平突然说:“我听闻乌戈部落附近有一处山谷,地势低洼,且常年积水。我们可将兀突骨引至此处,再想法破他的藤甲兵。” 马谡眼睛一亮,说:“王将军此计甚妙!只是如何引兀突骨上钩,还需精心安排。”
经过一番谋划,马谡派了一支千人部队,由一员猛将率领,前往乌戈部落挑战。这支部队故意在部落前辱骂挑衅,兀突骨果然中计,率领全部落的藤甲兵倾巢而出,追杀汉军。汉军且战且退,将兀突骨引入了事先选定的山谷。
兀突骨进入山谷后,见地势低洼,心中虽有一丝疑虑,但看到汉军已被围在谷底,认为胜利在望,便没有多想。就在这时,马谡一声令下,汉军从山谷两侧推出数十辆装满石灰的大车,将石灰倒入积水中。一时间,谷中石灰水四溅,藤甲兵们纷纷陷入石灰水中,行动受阻。而且,石灰遇水发热,烫得藤甲兵们惨叫连连。
汉军趁机发动攻击,用长枪、弓箭等武器对藤甲兵展开围剿。兀突骨见势不妙,想要突围,却被乱军所杀。乌戈部落的藤甲兵全军覆没,汉军大获全胜。
此役过后,南中各部落大为震惊。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部落,纷纷表示愿意归顺大汉。马谡趁热打铁,与各部落首领歃血为盟,约定互不侵犯,共同发展。他还在南中地区设立郡县,委派官吏治理,将大汉的政令推行下去。
王平环顾四周,思索片刻道:“当务之急,得先找到新的水源,再想办法整治军中纪律。”
马谡无奈地点点头,正欲开口安排,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只见几个士兵连滚带爬地跑来,神色慌张。
“报!前方发现魏军动向,似有包围之势!”
马谡心中一惊,本就焦头烂额的他,此刻更是乱了分寸:“怎会如此之快?探清敌军兵力了吗?”
士兵喘着粗气回道:“看那旗帜飘扬,人数怕是不少,具体兵力尚未探清。”
马谡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对策。可周围弥漫的恶臭,让他愈发难以集中精力。这时,又有士兵来报,说是军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发热、呕吐,疫病已然开始蔓延。
“这可如何是好?” 马谡喃喃自语,额头上满是汗珠。
王平上前一步,建议道:“参军,要不咱们先撤下山去,寻一处安全之地,整顿军队,再作打算。”
马谡一听,顿时瞪大眼睛:“撤?我奉丞相之命,守这街亭,怎能轻易言撤?若是丢了街亭,我有何颜面去见丞相!”
王平眉头紧皱,拱手再谏:“参军,如今敌众我寡,又逢疫病,若强行坚守,怕是未等敌军攻来,我军便已自乱阵脚。街亭地势虽险,可当下情形已非我军可控,先撤为保全部队实力,日后再寻机夺回,也不失为良策。”
马谡却置若罔闻,他的目光紧盯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敌军旗帜,像是要把那旗帜看穿。“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军虽处困境,但只要坚守,敌军未必能轻易攻克。况且,我已将营寨部署妥当,山上水源虽少,却也能支撑些时日。若此时撤退,敌军定会趁机追击,我军必败无疑。”
正说着,又有士兵踉跄跑来,声音带着哭腔:“参军,又有数十人病倒,军医们忙得不可开交,药材也快不够用了。” 马谡脸色愈发阴沉,他挥了挥手,让士兵退下,心中却如乱麻般纠结。他何尝不知局势危急,可退兵之念,在他心中却比面对敌军还要可怕。
此时,张合的大军正缓缓逼近街亭。张合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山上的蜀军营地,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身旁的副将问道:“将军,蜀军据守山上,我军该如何进攻?” 张合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地形,说道:“蜀军犯了兵家大忌,将营寨建于山上,断了自己水源。我军只需将山下团团围住,切断其补给,不出几日,蜀军内部必乱。到时,我军再发起进攻,便可一举拿下街亭。”
马谡在山上,也并非毫无准备。他命士兵们加紧收集石块、滚木,准备应对敌军的进攻。同时,又派出几拨传令兵,试图向周边友军求援。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派出去的传令兵要么没了音信,要么带回的是令人绝望的消息 —— 周边友军自顾不暇,无法前来支援。
军中疫病愈发严重,每天都有士兵倒下。营帐中,哀号声此起彼伏,军医们穿梭其中,却也无能为力。士兵们的士气降至冰点,不少人开始私下议论,对马谡的决策产生怀疑。“咱们就这么被困在山上,疫病横行,援军又不来,这不是等死吗?”“就是,参军为何不听王将军的话,早点撤下山去呢?”
这些议论声渐渐传入马谡耳中,他心中烦闷,却又无法发作。一日,他独自一人来到山顶,望着山下如铁桶般包围的敌军,心中第一次涌起一丝后悔。可事已至此,他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王平再次找到马谡,这一次,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参军,如今军心已乱,疫病肆虐,再这样下去,不用敌军动手,我军便会自行瓦解。求您下令撤军吧,哪怕只剩一兵一卒,也能为丞相保留一份力量。” 马谡望着王平,眼中满是疲惫与挣扎,他长叹一声:“王将军,我何尝不知当下艰难。可撤军之事,我实难决断。若擅自退兵,丞相定会军法处置,我死不足惜,可又怎能连累你等。”
王平急道:“参军,此刻保命要紧,丞相英明,日后若知晓实情,未必会严惩。如今之计,只有先撤,才能有转机。” 马谡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意已决,坚守到底。若上天要亡我军,我也只能认命。”
张合在山下,见蜀军迟迟没有动静,心中有些疑惑。他本以为蜀军被困山上,面对疫病与围困,定会军心大乱,主动下山突围。可多日过去,蜀军虽有混乱迹象,却仍坚守不住。“蜀军此举,莫非还有后招?” 张合心中思量,“不可大意,继续加强围困,密切监视蜀军动向。”
日子又过去了几日,蜀军营地愈发混乱。疫病几乎席卷了整个军营,能战斗的士兵越来越少。马谡望着眼前的惨状,心中的信念开始动摇。他望着营帐外那些病弱的士兵,心中满是愧疚。“是我,把他们带入了绝境。” 他低声自语。
终于,在一个深夜,马谡把王平以及几位将领叫到营帐中。他面色苍白,声音沙哑:“诸位,我错了。如今我军已到绝境,再坚守下去,只是徒增伤亡。我决定,天亮之后,全军突围。王将军,突围之事,便交予你指挥。” 王平心中一喜,同时又有些心酸,他拱手道:“参军放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第二日清晨,蜀军吹响了突围的号角。士兵们虽大多虚弱不堪,但在绝境之下,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他们呐喊着,向着山下的敌军冲去。张合没想到蜀军会突然突围,一时间有些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指挥军队进行反击。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蜀军士兵们不顾生死,拼命向前冲。马谡骑着马,手持长剑,也冲入了敌阵。他心中满是悔恨与不甘,只想在最后时刻,为自己的错误做些弥补。王平则在一旁,指挥着士兵们,试图撕开敌军的防线。
战斗异常惨烈,蜀军虽奋勇拼杀,但毕竟兵力悬殊,又疫病缠身,渐渐陷入了困境。马谡在乱军之中,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他望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兵,心中悲痛万分。“若能重来,我定不会如此自负……” 他心中想着,手中的剑却仍在挥舞。
就在蜀军几乎要绝望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只见一支军队如神兵天降,向着张合的军队杀来。原来是诸葛亮派来的援军。张合见势不妙,不敢恋战,急忙下令撤军。
马谡望着那支援军,眼中满是复杂的神情。他知道,自己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街亭已失,他犯下的过错,无法弥补。
援军主将来到马谡面前,拱手道:“参军,丞相料到街亭危急,特命我等前来支援。” 马谡苦笑着摇了摇头:“多谢丞相挂念,只是我已丢了街亭,无颜再见丞相。”
回到蜀营,诸葛亮得知街亭已失,脸色凝重。马谡来到诸葛亮帐前,跪地请罪:“丞相,谡辜负了您的信任,致使街亭失守,愿受军法处置。” 诸葛亮望着马谡,眼中满是痛惜:“幼常,我一向看重你,此次派你守街亭,本期望你能立下大功。可你不听劝阻,刚愎自用,致此大败。军法如山,我不得不斩你以正军威。”
马谡泪流满面:“丞相,谡死而无怨。只望丞相日后能兴复汉室,谡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诸葛亮挥了挥手,让人将马谡带了下去。帐中,诸葛亮长叹一声,泪水悄然滑落。他深知,马谡虽有过错,但也是一位有才华的将领,此次失去马谡,对蜀汉而言,也是一大损失。
马谡愤怒地吼道。他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营帐内一片死寂,众人都低着头,不敢出声。外面,寒风呼啸,仿佛也在为这支陷入绝境的军队哀鸣。
王平见马谡这副模样,心中一软,又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参军,此时退兵,虽损颜面,但尚可保存实力。若再坚守,粮断兵疲,疫病肆虐,恐难有生机啊。” 马谡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挣扎,他看着营帐外摇曳的军旗,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许久,他咬了咬牙,说道:“传令下去,全军整顿,准备突围。”
命令一下达,营帐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士兵们匆忙收拾行囊,检查兵器,原本士气低落的队伍,此刻竟有了一丝紧迫感。马谡强打起精神,在营中来回踱步,指挥着各项事务。他心中清楚,此次突围,生死难料,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就在队伍即将出发之际,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报!魏军先锋张合已率精锐骑兵杀到,距离我军营地不足十里!” 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再次让众人陷入绝望。张合,那可是魏国的名将,以勇猛善战、用兵如神着称。如今他亲率精锐杀来,这支疲惫之师如何抵挡?
马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王平却没有放弃,他大声说道:“参军,事已至此,唯有拼死一战!我愿率本部兵马为先锋,打开一条血路,参军随后率大军跟上。” 说着,他抽出腰间的佩刀,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营帐内的将领们也纷纷响应,“我等愿随将军死战!”“拼了,不能让魏军小瞧了我们!” 众人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竟让这绝望的气氛中多了几分悲壮。马谡看着眼前这群同生共死的将士,心中一阵感动。他猛地站起身,说道:“好!今日我等便与魏军决一死战,即便战死,也不能丢了蜀军的威风!”